而在永焕宫内的皇上和焕妃对宫外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纱帘轻轻飘起,隐约有暗香浮来,在简陋的室内有两个人影一坐一跪,气氛又诡异的安静。
皇上坐在高处,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焕妃,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声问。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焕妃嘴角嘲讽的勾起,垂下眼睛,却仍然不说话。
毕竟,她又能要什么呢?
皇上说完这句话后,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焕妃的回答,他不仅有些烦躁。
这次的事闹得极大,要是以后焕妃再做出什么,他这个做皇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于是他耐着性子继续说。
“几年前的事情朕就不和你计较了,毕竟你那时年少无知。
朕也没有降罪你,你还安安分分的活在这宫中,便是朕对你最大的容忍了。
可这次你又做出的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让天下百姓如何想朕?
你不如在今天就直接告诉朕,你想做什么吧,让朕也也好有个准备。”
皇上一口气说完,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便拿过旁边的茶碗润了润喉。
焕妃依旧不语,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单薄的身形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无端让人觉得不忍。
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最学不会的就是怜香惜玉。
见焕妃仍然不说话,他难免更加烦躁。
皇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如这样,你以后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不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朕回去交代宫里的人,从今以后按照你位份该有的规矩对你,且朕不会再召你侍寝,这总行了吧?”
皇上说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补上了一句。
“如今你是朕的妃子,这便是朕能给你最大的让步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皇上久居高位,还从未为谁妥协过,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在说这句话时,皇上其实是有一定的把握觉得焕妃会同意的。
可事情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在这句话后,皇上等了许久,原本在他想象中会同意是焕妃依旧沉默,固执的低着脑袋看着地面。
皇上不可置信的问。“你不同意?!”
焕妃依旧不语,皇上猛地站了起来,他已经从焕妃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皇上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相反,在龙位上坐久了,他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不容反驳,哪里碰过这样一鼻子的灰。
想到这,皇上冷冷一笑,怒火之下他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正欲发落焕妃,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焕妃终于开口。
她缓缓抬头,笑的有些凄凉。
“皇上,你爱过一个人吗?”
未出口的话涂在了嗓子眼里,皇上一愣,随即脸上的神情一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焕妃似乎也并没有想过皇上会回答这个问题。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深深的匍匐在地上,似乎在等待着皇上的发落,既固执又让人无奈。
不知道过了多久,僵在原地的皇上回过神来,他看了焕妃一眼,强按捺下怒火,大步朝外走。
“小德子,我们走!”
皇上的离去带走了永焕宫唯一的生气,而焕妃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姿势一动不动。
仿佛一座雕像,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近,最终停在了焕妃身边。
焕妃没你的抬头去看,在看见那个人时,她一扫刚才的无动于衷,惊讶的眨了眨眼。
“太子妃?”
来人正是钟小舒。
钟小舒静静地站在焕妃身边,看着焕妃憔悴的脸。
钟小舒心头刺痛了两下,她暗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空无一人的殿内,钟小舒凑近焕妃的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见了声音轻声对焕妃说了几句话。
今日宫中注定不会安宁。
夜色如墨,宫中的灯火像是一道屏障,将黑暗隔绝在外。
尤其是皇上的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因为皇上一人在里面,所以周围安静极了,直到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进入御书房内。
皇上抬头去看,恰好看见小德子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一见皇上,行礼的同时迫不及待的禀告道。
“皇上,不好了,焕妃娘娘……焕妃娘娘她去了!”
宫妃无缘无故死在宫中可不是小事情。
小德子因此难免有些着急,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皇上的怒火。
他不敢抬头去看,心惊胆战的盯着光可鉴人的地面。
皇上愣过后放下了笔,面无表情的吩咐小德子。
“也罢,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怨不得别人。
小德子,将人拖去乱葬岗吧,不用准备什么,也不用检查了。”
小德子微怔,随即立即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焕妃在宫内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可殷止戈因为钟小舒的缘故多关注了她几分。
因此焕妃死亡的这个消息也很快的传到了他的耳里。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殷止戈正在外面,今天他迫不得已去了一趟门,岂料会得到这个消息。
“千真万确?”
他皱着眉问来传递消息的人。
那个奴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奴才确认过了,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
皇上知道焕妃死了以后直接叫人拖去乱葬岗了,不会有假的。”
那个奴才说完,一抬头就看见殷止戈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等到他反应过来,视线之内哪里还有殷止戈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不解的自言自语。
“太子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说着焕妃的事情,他怎么像是出了什么急事一样,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那个奴才哪里知道,殷止戈这是在担心钟小舒。
想到前几天钟小舒那么关注焕妃,甚至几次三番想要帮助她。
要是钟小舒知道以后,岂不很是难过。
回到府里,他立即开始找钟小舒:“小舒……”
殷止戈刚刚叫出一个名字,就惊讶的停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钟小舒正乐呵的坐在那吃绿豆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