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止戈担忧钟小舒的身子,原本是想要让钟小舒在大理寺再休养一晚,等明日天一亮再回去的。
毕竟现下钟小舒刚刚醒过来没多久,殷止戈也怕钟小舒在路上复又加重病情。
但是钟小舒却是拒绝了。
这大理寺太过冰冷,又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钟小舒巴不得现下赶紧回去。
何况皇上圣旨都下了,也不好推脱。
再加上钟小舒心中还有不少疑惑,需要回去后好好问问殷止戈。
殷止戈拗不过钟小舒,考虑到这大理寺条件确实不好,外面又有软轿,大抵也没什么事。
这便收拾好东西带着钟小舒出去了。
回到将军府后,感受到了熟悉的环境,钟小舒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很多。
念梧看到自家夫人好不容易回来了,早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帮着钟小舒和殷止戈收拾东西去了。
小厨房早已经备好了热粥,钟小舒昏迷了这么多日,倒真.觉得饿得浑身乏力了。
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了,钟小舒吃饱喝足之后便觉得困倦的很,这便决定先把那些事情抛到脑后,好好睡一觉再说。
殷止戈心情更是感慨不已,算是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失而复得的心情。
仿若对待珍宝一般,更加小心翼翼的搂着钟小舒睡去了。
看着怀中的女子出落的越发动人的模样,虽是脸色苍白却也难掩风华,此刻在怀中安静的如同只小兽一般沉沉的睡着。
殷止戈便暗暗发誓以后更要好好保护着钟小舒。
一夜好梦。
第二日天大亮的时候,钟小舒才醒了过来。
身旁的位置早就已经冰冷了,想来这个时间殷止戈早就应该上朝去了吧。
好好睡了一觉,钟小舒的气色也看起来好了不少。
念梧听到屋内有动静之后,这便赶忙进来服侍钟小舒洗漱了。
刚洗漱完,就见殷止戈端着一个托盘,缓缓的朝着屋内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的是清粥和小菜,殷止戈刚一进来,清粥的香气就充斥了整个屋子。
“刚巧娘子醒了,我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快些吃吧,现下你身子刚好些,不能吃太多荤腥,还要委屈下娘子了。”殷止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柔声道。
钟小舒见是殷止戈,不由得愣神了下,细细算下今日也不是什么休沐日,怎的殷止戈会在家中?
钟小舒这般想的,也是这般问的。
殷止戈闻言,却是有些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皇上知道你身子弱,特许我今日在家休息一日照顾你的。”
听到殷止戈这般说,钟小舒又想起昨日晚上的事情,心中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一件事是巧合的话,这接二连三的事一定是事出有因了。
钟小迪能看的出来皇上有意偏袒她们,钟小舒自然也看得出来。
可现下皇上前后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
而且刚才自己问话的时候,殷止戈脸上的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钟小舒也看在了眼里,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殷止戈看着钟小舒皱着眉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生怕钟小舒知道些什么,这便赶忙转移话题:“先吃些东西吧,凉了就不好了,先前是为夫无能,娘子在牢里一定受了不少苦,眼下还是先养好身体才是。”
可钟小舒又哪里是那般容易被糊弄的人?
殷止戈越是这样,钟小舒就越发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钟小舒一把抓住了殷止戈的胳膊,盯着殷止戈沉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就不要多想了,太医说你这段时间切忌多想,娘子还是先喝粥吧。”
“若是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样瞒着我,我也迟早会知道的。”钟小舒皱着眉头道。
殷止戈闻言,抿了抿嘴,却是没开口说什么。
钟小舒见状,干脆松开了抓着殷止戈胳膊的手,把那清粥小菜往旁边一推,开口道:“若是你不告诉我的话,这粥我也不吃了,你拿出去吧。”
殷止戈看钟小舒这样,这才犯了难:“胡闹,身子要紧,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
“若是你不告诉我,这东西不吃也罢。”
钟小舒是铁了心的要从殷止戈的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若是不知道皇上态度突然的转变到底是安的什么心,钟小舒又怎么能安安心心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着。
殷止戈看到钟小舒决绝的神色,也知道今日恐怕这事情是不可能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自家的娘子一直以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不然也不能帮着他从那么个偏远的小村子走到现在的地位了。
可殷止戈也知道钟小舒对于自己身份的忌讳,更是不愿意参与到皇家那一堆子烦心的事当中。
可钟小舒那时身子虚弱的很,高烧不退,又流了产,殷止戈唯恐钟小舒在那样的环境下休养不好。
此次也是因为一时心急,殷止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不然就凭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接钟小舒回来了。
殷止戈这般想着,眉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拳头也越攥越紧。
到底是自己太过无能,没能保护好钟小舒,不然又何至于此。
经此一事之后,只怕日后少不了一堆烦心的事情了。
钟小舒看着殷止戈变幻莫测的神色,虽是不知道殷止戈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是想必也不会比她昏迷轻松了多少。
钟小舒没有开口说什么,却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殷止戈的手。
殷止戈紧攥着拳头的冰冷的手,忽然间就感觉到了一阵柔.软而又温暖的包裹。
低下头看见钟小舒的手正覆在自己的手上。
不知怎的,殷止戈只觉得心里仿佛泄了一口气似的。
该来的到底是躲不掉的,今日不说,日后也迟早要知道的。
殷止戈想罢,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