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男人怀中沾着酒气和檀香气,像是什么戒律被打破,霎时间天晴云朗。她趴在他的怀里,望着清风明月,耳边发丝微动,慕晚听到了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

心跳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心跳。

她听见了他刚刚说的话,慕晚抬眸,睁眼看着他,盈亮的双眼,驼红的脸颊,微开的红唇。

“柳谦修……”她的声音在发抖。

“嗯。”他浅应了一声。

许是发展太过如意,慕晚眼眸朦胧,男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切又不真切了起来。她一动未动,柳谦修拿过她的手,抵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的心脏在她掌心跳跃,慕晚喉头微干。

柳谦修握着她的手,像握着他心中的道,他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她表情微动,逐渐明朗。

道观清净,偶有虫鸣,两人身体的身体却喧嚣了起来。

“师弟。”清甜的童声带着些未睡醒的委屈打破了这月下喧嚣。

暂停的时间像是突然急流,慕晚一愣,身体的燥热窜到脸颊,她手掌抵在男人怀中,准备起身。柳谦修将放在她腰侧的手臂微箍,她腰肢塌软,重新跌落在他怀里。滚烫地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男人手掌放在她后脑,将她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柳谦修抬眸,怀中女人除了呼吸出来的热气,再没了挣扎。

“被噩梦吓醒了。”清禅小手扶着正殿的木门,眼角微耷拉,道,“师弟,你可以陪我睡觉吗?”

清禅今年才七岁,看着沉稳,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孩,怕黑怕噩梦。道理听了一大堆,临了还是师父陪着睡。师父不在,就让师弟陪着。

“好。”柳谦修应声。

他身体未动,怀里的女人动了,她抓住了他的衣角,双手攥紧了。

清禅站在那里等着,意识渐渐清醒,他也看清楚了正殿里的男女。师弟端坐着,慕晚姐姐趴在他的怀里,两人身体靠的极近。她单薄的双肩微微发抖,细长的手指抓着了他的衣襟。小脸埋在他的怀里,浓密乌黑的头发下,只露出小巧的耳朵。

红得滴血。

“姐姐怎么了?”清禅疑惑。

随着他的问话,慕晚姐姐的耳朵又红了一些。

怀中的人已经热得发烫,透过薄薄的衣衫熨帖在他的皮肤上。柳谦修眸光微动,低头看着慕晚,沉声道,“她喝了些酒,有些难受,所以比较粘人。”

“哦。”清禅似懂非懂,只点了点头。

慕晚的脸快红炸了,她掌心一片清汗。

柳谦修微沉了沉气,手掌在她后脑轻抚,像抚过湖面的浮萍,平静的湖面起了一层细密安静的涟漪。

他微垂了垂头,双唇到了女人的耳边,身体依然是冷的,说出来的话却热得要命。

“我先去哄他睡,回来再和你说。”

说完,他又抚了两下女人的发,发丝在指间滑落,柳谦修将她的身体倚靠在了矮几上,起身出门。

“走吧。”柳谦修伸手牵住了清禅的手。

双臂压在脸下,慕晚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她脸红得厉害,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喝酒喝的。她必须保持着清醒,柳谦修还要和她说话。

他今天必须要把话说清楚,他有什么情、欲,他对谁有情、欲!

青灯下,女人身段窈窕,她像初尝情、事的小妖,无措而娇憨地笑。

清禅做了噩梦,起来又和柳谦修说了会儿话,清醒了不少,入睡就变得困难了些。柳谦修哄他入睡费了些时间。等将他哄睡后,他才起身关门,去了正殿。

正殿内,杨梅酒酒气未散,慕晚趴在桌子上,脸颊侧开,双眸紧闭,呼吸匀称,也已经睡着了。

玄青子常年喝酒,酿造的酒都酒劲十足,他喝一杯都有些发热,更何况她喝了三杯。

夜间山上的道观,清风微凉,柳谦修站在正殿,抬眼看了看殿中央三座神像,沉了沉呼吸,起身过去,将女人抱了起来。

怀中女人身材纤细瘦长,轻得像一片白羽。但也正是这片白羽,撩拨了他尘下的心。他动作尽量小,她睡得熟,直到放到了床上,她都没有睁眼。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外有正殿的灯光透进来,视线稍微变得清亮些。柳谦修站在床前,望着她白净明艳的小脸,喉结微动。

半晌后,男人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出门。

杨梅酒的后劲果然大,她强撑着精神,最后还是败给了酒精。她意识醉了,执念清醒,即使是睡梦里,依然拽着男人的衣服,问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梦里的柳谦修没有给她答案,慕晚急醒了。

睁开眼,一身急汗,抬眼望向窗外,窗外仍有些黑影,清晨的雾气在道观里弥散,安静冷清得不像人间。空气中有些潮凉,慕晚从床上起来,拿了件外套披上,推门走了出去。

道观正殿的案几上燃了香火,点点明灭,白烟萦绕。门口传来了扫地声,慕晚眸光一动,急急出门。

清禅拿着扫帚,扫起一地残叶,残叶卷到脚边,他回头看过来,见到慕晚后一笑,因扫地而变热变红的脸颊可爱而烂漫。

“姐姐,你醒了。”

“嗯。”慕晚猛冲出来的腿堪堪收回,她看着已经被清扫干净的地面,问道,“这都是你扫的?”

道观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小道童在道观里也整日百~万\小!说清修,晚上睡得早,白天醒的早。小手握着扫帚,清禅眯眼轻笑摇头,说,“师弟扫的,我收了收尾。”

眼睛微睁,慕晚回头看了一眼观内,确定没人,她走到清禅身边,俯身问道:“你师弟呢?”

“你还难受吗?”清禅问。

莫名其妙地一句,慕晚没反应过来,她是有些宿醉,但不算难受。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清禅的头顶的丸子,道,“不难受。”

“那就奇怪了。”清禅笑着道,“昨天师弟说你难受了有些粘人,你早上不难受了,怎么还粘人?”

慕晚老脸一红,她眼角微挑,颊边有些发烫。无法直视清禅干净通透的眼睛,她说,“我没有粘人啊。”

“你刚起床就在找师弟呀。”清禅戳穿。

慕晚:“……”

清禅不懂她为什么脸红,指了指老松后面的一条小径,道,“清晨师弟会去崖壁前清修,你可以去那里找他。他去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快回了。”

既然被盖章粘人,慕晚也没有客气,又捏了一下清禅的丸子,小家伙“哎呀”一声,软萌q弹,丝毫没有刚刚和她辩论时的沉稳。她笑起来,起身朝着小径走去。

她喝酒容易忘事,已经记不得柳谦修昨天还说过她难受就粘人的话了。不过想着昨天在他怀里,听他和清禅这样说,慕晚脸又红了几分。

老松后面有一条小径,窄长的一条,路边是不知名的野花和小草。清晨雾气微凉,慕晚小腿上沾了些露水。小径只有一条,没有分叉,慕晚一直往前走着,走了五分钟,视线开朗,她看到了崖壁上正盘腿坐着的柳谦修。

他换了一身道袍,水青色的袍子布料粗糙,宽大的包裹着精致挺拔的男人。天边雾气化开,泛着鱼肚白,朝阳还未升起,朝霞描绘着男人的轮廓,像是山水画中隐世的高人,孤冷,清高,仙气缥缈。

他气质是清透的,清透到融入自然,像是天地间的一山一水,没有欲望,没有欲求。

慕晚恍惚了一下,眸光微动。在她意念有些退却时,崖壁上的男人回头,五官深刻,眉眼清淡,侧眸深深地看着她。

慕晚像是受了诱惑,微舔了舔下唇,起身走了过去。

放下手里的书,柳谦修从蒲团上站起,道袍应声而落,垂坠在他的长腿下,腰间束住,衬得男人肩宽腰细腿长,身材比例极好。

他看着慕晚渐渐走近,眉眼微垂,始终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开始还仰头看他,最后,视线瞥向崖壁的蒲团旁,耳根微红。

“你起来得好早。”慕晚回神看他,先闲聊。

“嗯。”柳谦修浅应,“清修的作息时间要比家里更规律些。”

闲聊结束,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空气仍然是凉的,甚至在崖壁前清修了一早上的男人周身都是凉凉的雾气。

天地之间,只有慕晚是热的,不光热,还燥。

她鼓了鼓气,抬眼直直地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眸,泛红的眼梢,像极了刚被欺负的小妖。

“我有问题要问你。”慕晚思维转动着,说,“你昨晚对我说的话,对我做的事……我都记着呢。我要问你,你昨天是什么意思?”

她语气微顿,尾音上扬,让自己看上去有气势一些。慕晚眸光跳动,她咬了咬唇,加深了语气。

“你说你是有情、欲的,那你对我是情还是欲?”

男人眉梢微垂,安静地看着她,她也紧紧地盯着他,双唇微动,像融化掉的石榴石,嫣红水润,艳丽诱人。

他低下头,轻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天地在一瞬间轰塌,慕晚瞳孔收缩,喉咙有些发干,她下颌在颤。

双唇离开,男人额头轻抵她的额头,一声浅笑,问,“你想要什么?”

抬眸望着他的笑,心跳击打着耳膜,慕晚脑海一片空白,她开口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知道紧紧抓着他的道袍,因为刚刚那一吻,她身体有些发软。

男人伸手抱住了她,手臂环绕在她的腰间,他双眸漆黑明亮。唇角蕴着笑,一如第一次那般让她心动。

他低下了头,唇触碰在了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如水,像清泉击缶,在她耳边回荡。

“无论你想要情还是想要欲,我都给你。”

慕晚的心炸开了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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