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失忆前我答应了你什么,亦或是对你如何温情,但是,如今已经被尘封,对于我来说,就是上辈子的事,甚至是别人的事,这样对你来说或许不公平,很难接受,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就像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可以不留情面的弃我而去,如今却因为我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就要逼我回心转意,你可知,你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何其可笑?就像那个龙椅之上的人!再不是我第一眼时见到的那个君清夜了!”
君清夜脸色愈发的苍白。
“你既然那么喜欢我,熟悉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不会轻易委屈自己做不情愿的事。”叶若维目光看向远方,她相信怀柔如果在,也会这么说,语气忽然冷静下来,但是冷得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温度,“所以,如果你愿意等,我制止不了,但是,也不会随你的心愿而改变,若你非要强求,那么,至少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们都是陌生人!”
君清夜的身子忽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叶若维一段话落,再不看君清夜一眼,足尖轻点,身影飘出了那座别院,飘出了皇宫的牢笼,径自向城西方向飞去。
君清夜忽然反应过来,欲伸手去抓,却连一片衣角都未曾抓到,眼睁睁的看着叶若维的身影消失在面前,脸色惨白,眉眼灰暗。
须臾,他收起所有神色,低头看向飘落在地的信封,俯身拾起,怆然一笑,声音低若无声,“等吗?……呵,七年……,还是……十七年……”
叶若维不出片刻便来到了寒山下,两匹玉龙雪马兀自低头正在悠然的吃草,见她终于回来,欢快的嘶鸣几声。
她摸了摸它们的头,相拥着抱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些心情,足尖轻点,翻身上马,一勒马缰,玉马四蹄扬起,随后,两匹雪马并驾而驱,一同离开了寒山。
或许,她这样对清夜太过无情,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对君清夜如今没感情,若仅仅是因为前生牵扯的记忆纠缠在一起,最后也只是委曲求全,那样对他才是真正的伤害,也是对怀柔感情的亵渎。”
她如今喜欢屏幽,便是全身心的喜欢,不顾一切。
那个腹黑的男人如今不知如何了,会不会还在等她,亦或是挤压了满心的火儿等她出现一瞬喷涌而出……
君清夜说的一句话是对的,只要她想,没有事情是做不到的,只是愿不愿意而已。
她对屏幽喜欢,比喜欢深,或者比喜欢的深,还要深,深到如今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愿放下。
不愿……
有的人最怕的就是看不清自己,但她却是比谁都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
叶若维轻轻叹息一声,这一叹伴随着两匹宝马奔腾,消失在阵阵清风里。
玉龙雪马似是通了灵性,知晓了叶若维的心意,一路向野竹林奔去。
大约行出十里,忽然来到一处山坳,路面愈发的崎岖,看似是地震后造成的破坏。玉龙雪马忽然停滞不前,叶若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有杀气!
才刚反应过来,瞬间十几道寒光迎面袭来,直直刺向叶若维周身几处要害。
叶若维心神一冷,眸光一寒,千钧一发之际凌空拔起,手腕一抖,数枚竹叶从她衣袖中飞出,分散在各个方向,无数闷哼声响起,杀气骤然一退,十几条身影齐齐倒在了地上。
两匹玉龙雪马在叶若维飞身而起的那一刹那忽然飞散腾跃出包围圈,毫发无伤。
叶若维飘身而落,目光冷冷的看着倒地的十几名黑衣人,似是尾随而来,又像是早就埋伏在此地。
所幸征战沙场多年,她从来就不乏防身意识。加之怀柔练就了一身神功,又融入了君屏幽的真气,恢复的奇快不说,浑身的力量如同泉涌。
不得不说这几个人如今来对付她显然是不自量力,但很显然,背后的那人还不清楚怀柔怀有武功,所以只是粗浅的派了几名杀手,但正好顺了她的意,一举消灭。
叶若维冷笑一声,蓦然想到那个腹黑的……如今肯定还在林子里,以他的执拗和黑心来说,等到天黑估计也不会离开,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些死尸就留着警示那个幕后之人吧。
雪马很快离开了山坳,变故和刺杀不过是顷刻,连一丝血迹也未留下。
叶若维纵马回到林间,飘身而起,果然远远就瞥见君屏幽坐在一株竹子下,毫不惬意。
青山绿竹,紫衣玉容,即便是随意的坐于山野,却也是不染凡尘,清贵公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她从君屏幽身上移开视线,这才看到离他三尺远地上躺着的黑压压一片死尸,心口一缩,立即加快速度赶去。
愈近愈能清晰的看到这片林子空旷处密密麻麻躺着的死人,鲜血四溅,染红了翠竹,溅到了竿子上,落下一道道刺眼的印记。
只是粗略的扫了一周,便能感知这里早先定是经历一场激烈的恶战,所幸,那个腹黑的依然优雅从容,紫衣在他身上被保护的很好,除了早先胸前那片干涸的血迹外,身上再无一处血污。
她松了一口气,转而想到,如今他身体已经痊愈,对付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飘然而落,无比轻盈的落在他身边。
君屏幽似是不知道她来一般,依然坐着一动不动,血腥味令人作呕,但他在浓浓的血腥中闭着眼睛,神色淡然。
叶若维走到君屏幽身侧一步距离的地方,蓦然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君屏幽依然连眼睛也不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恼意,猛然转身。
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紧紧的扣住。
叶若维不回头,也不说话,脸色显而易见的布满愤怒。这莫名窜上心头的怒意从何而来她说不清,只觉得胸口拥堵,恼怒不已。
“幸好你回来的还不算太晚,否则我就要吐了。”君屏幽声音极哑,似乎强自忍受着什么,更多的是孩子心性的埋怨与欣然。
话落,他站起身,手腕猛地一用力,叶若维的身子被她强硬的扳了过来。蓦然低头,迎向她的唇,叶若维刚想用手去挡,就听闻他柔声道:“不想我吐你一身的话就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