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收起了注视的目光,沉吟不语,心生五味杂陈,这世间竟还有这等奇珍异兽的存在,是自己眼界过于狭隘了,还是自己仍旧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呢?
正在低头沉思时,一个人影在树林那边偷偷摸摸的前行着,那人披着黑袍,缩头探脑,垫着脚尖不急不缓,时而躲在树干后面,注视着自己的背后,正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这另许风有些诧异,脑海想起前几天树林中所见到那三股黑衣人,身子悄悄的隐藏起来跟在了身后……
黑衣人拿着一个罗盘,上面流光溢彩,一个指针旋转个不停,似乎所前行的方向都是靠着这个物品指引,这令跟在身后的许风不禁阵阵称奇……
一番尾随下来,许风发现有些不对劲,这黑衣人身材瘦小,被一件宽大的黑袍掩盖着,眼睛紧盯着罗盘,却不知道一直在这片树林中打转。
许风顿了一下脚步,心想,莫非这黑衣人发现了自己不成?为何总在原地打转呢?可若是发现自己,那认真注视的神情不像是刻意而为啊,况且应该出声让自己现身啊?
脑海像一团棉絮,越想越乱,心神一定,打定主意,跟上去再说。
在树林中几个兜兜转转,黑衣人似乎也察觉不对劲,宽松的黑袍下面一阵抖动,其手上捏着兰花指竖在胸前,嘴唇抿动,手中的罗盘顿时光芒发现,指针快速的旋转,指向身后一个方向。
黑衣人转过身凝望着身后来的路,眉头微皱,脚步轻快的返回……
在黑衣人转身的那刻,许风看清了其面貌,目光闪烁,沉声一句,“是她?”
黑衣人再次回到水潭,站在岸边四处观望,捏着兰花指,手上一股气息涌动推动着罗盘,罗盘指针一停,竟指着那倾泄而下的瀑布,殷红的嘴角上滑,发出一声娇笑,轻声道,
“真是一个狡猾的小动物。”踏地一跃,向着湍急的瀑布中飞了过去。
许风刚来到水潭,就见到黑衣人深入瀑布下消失不见,目光流转,暗波涌动,沉吟片刻,起身一跃竟也飞了进去。
湍急的流水像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打在肩上,穿过水帘竟出现一个幽深的洞口,落在洞口处,许风拍打着身上的水珠,肩上的小狐狸眯着眼睛,伸直着身子,抖动了一下身上的水,又继续趴在肩膀上熟睡着……
见小狐狸又睡着了,这让许风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爱睡觉的狐狸。
抬头打量着洞口四周,石壁的潮湿却让空气中没有湿气,虐显干燥,并且洞中深处穿来阵阵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感到丝丝暖意。
凝望着洞中乌黑的一片,许风双指一并点在眉心,默念一句,“开眼。”只见乌黑的洞内恍如白天可见。
慢慢向着洞内前行,只见刚才还可容纳两人大小的洞口渐渐变小了起来,而且四周的石壁上长着一块块黝黑的石头凸出棱角一部分,这石头坚硬无比,并且蕴含着一股神奇的气息,这股气息令许风身体的元气产生了紊乱之意,虽然只是细微波动,可也见奇异之处。
洞内轻微的响动飘荡而来,令许风加快着脚步,可却越往里走,洞口只剩下刚好容纳人的身子大小,看着脚下的洞口,许风趴在地下,往里探了探,一块三丈大小的空地,地上散落着脱落许久的鳞甲被尘土掩埋,一个凹陷的草团杂乱不堪,但草团的四周却出奇的整洁干净,并且有一股股热风袭来,空地的顶上有一道道阳光透过小孔照射下来,其中有一道最大的阳光正好斜射照在草团上。
这时,视线里出现了黑衣人,脚下闪现着太极图,一股玄妙的气息出现……
许风有些惊讶,正想仔细看时,黑衣人一闪而过,消失在视线中。
这让趴在地上的许风气急败坏道,“这洞口这么小,难道还让我钻进去不成?岂不是成了钻狗洞了?呸呸,什么狗洞,这是麒麟洞。”
颇有些无奈之意,趴在地上,放下肩膀上的小狐狸,脑袋一钻,双手撑着两边的石壁用力一推,伸直着双腿用力一挺,硬生生的挤进半个身子,却被那奇异的石头勾住了衣物,进退不得。
一时间,许风满脑子黑线,憋足着一口气,腰杆向上仰起,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腿一蹬,终于钻了出来,心里正窃窃欣喜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快速的往下坠……
“哎呦~”砰的一声,许风仰面朝天,四肢呈现一个大字张开躺在地上,渐起一阵灰尘……
忽然,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许风从头晕目眩中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妙龄少女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个硕大的狮头,许风尴尬的笑了笑,快速爬起,跑到一旁的石头后面,嘿嘿一笑,
“你们继续,继续,我看着就行。”
黑衣女子秀眉一挑,杏目圆睁,眼神中透着杀意,咬牙切齿,心里对这个看过自己身子的无耻之人鄙夷万分,又转头看着身上伤痕累累的麒麟,手中罗盘一抛,两手兰花指相相并,散发着滚滚气流,呈现出一个火焰形态,并且周身在一股气流爆发出一股强横至极的气势,扫荡在总个洞内,嘴里轻声念着玄妙的咒语,与脚下太极图相互照应,顷刻间,罗盘一阵放大化作一个光罩,把自己与麒麟笼罩在内。
光罩罩下的气流吹的躲在石头后面的许风衣角飘动,两边的腮边呈现凹陷状态,露出一口银白皓齿。
待气流稳定下来,许风趴在石头后面双眼放光,这什么神通,一击竟恐怖如斯,望着眼前的光罩,伸长手在上面摸索着,感受到此物的坚硬,许风用手敲了几下,竟还发出“咚咚”声响,顿时,眼前的女子让许风愈发好奇起来,眯起眼睛,搬着一块石头,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黑子女子瞥了一眼,眼中顺时杀意大增,回过头,脚下太极图光芒大现,两手相并的兰花指其中的一指弯下,形成只有两指的兰花指,另一只手成掌托着手肘处,娇呵一声,
“金木水火土,万物随我灵,气游五行中,神通自我形,敕!水球术。”
随着黑子女子凭空一指,麒麟的前方竟凝聚出了一颗核桃大小的水球,带着刺透声,疾速而去。
先前威风凛凛的麒麟此时此刻全身布满着伤痕,那磷光闪闪的鳞甲上朵朵鲜红,更是在腹部的侧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隐隐约约能看到腹中蠕动之物。
水球袭来,让受伤的麒麟发出阵阵呜咽声,嘴中吐出一条水柱淹没了水球,直击过去,那水球与人身体般大小的水柱相比,在许风看来犹如皓月与萤火,心里对那日毁掉自己衣物一事耿耿于怀,不免嘲笑着道,
“这等雕虫小技,是在班门弄斧么?”
黑子女子眼见水柱到了眼前,可被许风的话一激,气息有些不稳,恶狠狠的盯了许风一眼,眼中的杀意竭不可止,手上迅速捏着兰花指与掌心翻滚,变化成双指合并急声道,
“敕!水木年华。”
霎时,其脚下太极图光芒闪烁个不停,弥漫出一股气息连接手上的印决,在水柱即将击中自己时,形成一个特殊的水幕,水幕上流光暗涌,并生出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莲花刹那就被水柱给击的烟消云散,可其水幕上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催使着莲花再度出现,又被水柱给摧毁,周而复始下,这条长长的水柱被硬生生抵挡了下来。
麒麟眼中闪过一丝人性的惧怕,哀嚎连连,嘴中再次吐出一条水桶般大小的火蛇,炙热的空气被烧得滋滋作响,一股热浪席卷而来,令许风身上的衣物水汽瞬间被蒸发,瞳孔收缩,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不禁拍手叫好。
“这招吐火术不愧乃必杀之招,我在此处都能感受到其蕴含的力量。”
许风的声音让黑子女子怒火冲天,身上爆发出一股蛮横的气势,其双手极速的捏着手印,竟让许风一下看不清手势,随着双掌向前一推,脚下的太极图翻转竖立起来,双掌向外一拉,旋转的太极图扩张到罗盘气罩的边缘,大有一种挤破的视觉,这一幕视觉上的冲击令许风看的入神时,一声碎响,罗盘化作的气罩奔溃了,一下把许风也掩盖在内,随着太极图缓缓推进,吓得许风往后一跳,在这气息下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不得已运行内气抵挡,破口大骂道,
“死婆娘,你疯了?谋杀亲夫不成?虽说那日我是无意瞧见,毁你清白,可我是个正人君子,假以时日定会登门谢罪。”
这不说还好,一提起那日之事黑衣人女子死死的盯着许风,浓浓的杀意让许风急忙止住了声,柔声道,
“这位姑娘,你看看我们素不相识,你杀我,只会增加你身上的业火,你是命修应该知道业火的可怕吧!”
黑衣女子冷漠无情的脸上一声怒吼,
“给我死……”
双掌向前一推,手上的太极图磨灭着那条火蛇,向着两人推来,许风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心里大呼一声,“事情闹大了……”
反观那用角抵撞的麒麟身上鳞甲缝溢出血丝,要知道麒麟的血可是大补之物,常人食之一滴百病消除,修命人食之一滴可凭空增添半甲元气,况且麒麟身上一身鳞甲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若没有深厚修为其可伤之分毫。
山海经曾记载,麒麟生性温和,其声如雷,滴血成玉,脚踏祥云,一怒九丈高,脚踏山河万里,常在太平盛世显现代表着祥瑞之兆,可这些许风还并不知晓。
在这股蛮横的力量下,岌岌可危,若不是许风机缘巧合得过两次造化,恐怕还没来的及抵挡,就被碾压的血肉模糊了。
许风元气不停地涌现,低着头,双手举掌抵在太极图上,元气渐渐出现了枯竭,昏昏沉沉的脑海使得眼睛模糊起来,在当沉重的眼皮快要合上时,其胸口的太极图瞬间涌现在脚下,阵阵柔和的气息让许风清醒了过来,看着脚下旋转的太极图与黑衣女子推来的太极图不上相下,不禁阵阵欣喜。
抬起头望着黑衣女子脸上的一片震惊之意,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道,
“怎么样?傻眼了吧,你夫君也是身怀绝学的人。”
“呸,无耻小人,从哪偷学的?”黑衣女子杏眼一瞪,咬紧着牙关,恶毒的说道。
“我不说,我不说,就不说。”说着,许风摇着头,眼珠向上一翻,吐着舌头,露着一副滑稽大有一种你来打我的样子。
“你!!!”黑衣女子气息波动,出现不稳,嘴角缓缓溢出血丝,显然是被许风给气到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僵持不下的太极图也时隐时现,强行使出这招,恐怕眼前这女子施展不了多久,眼珠滴溜溜一转,带着一脸坏笑着道,
“要不哪天我们去河边,把酒言欢,开怀畅饮,坦诚相待,我再告诉你这绝学的来由?”
“你,你你……卑鄙无耻下流,你不得好死,我纵使业火三百道,也要杀了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啊……”仰天长啸,黑衣女子身上并发出一股似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气息,在这股气息下,竟让人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臣服感,其三千青丝,竟以肉眼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
这出现无可匹敌的力量,让许风呆若木鸡,张大着嘴抖动着,脚下的太极图也在这股力量下,时隐时现,大有一种散去的征兆,偷偷望向苦苦抵抗的麒麟,带着哭腔,
“麒麟大哥,看来我们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麒麟转动着眼珠闪过一丝灵性,仰起头,露着其身为神兽的最后一丝威严,哀叫着。
“昂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