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朝见她吃的认真,笑道:“府里又不少这些零嘴,才发的月钱,怎么不存起来?”
雅尔剥了一把,慢慢吹着皮:“存起来做什么?又要被我后娘拿走,还不如自己吃了,还能长两斤肉,我自己个儿也高兴。而且这个花生,是用黄泥炒的,有一股糊味,特别的香。小姐,好了,您尝尝。”
苏朝朝尝了,果然不错,又让她去买了一包。
雅尔撇嘴道:“不就一包花生,您也惦记着宋姑娘。万一人家不当好的呢?”
苏朝朝不禁哑然:“你知道我前日去找姐姐,听见她的丫头,也说这般话。难不成,在你们眼里,我和姐姐的情谊,只在这些好或不好的东西上?快去买吧,姐姐不吃,回头我也赏给你了。”
出了小巷,通易坊里便又是另一番景象,街道井然,店铺有序。出入的大多是香车宝马,或者身着锦衣的管家、采办等等。
苏朝朝想着新年,既要给沈思永做,那宋灵雨也要的。既然做了这两个,那少不得要送沈国公府的。她一向不懂这些,李顺也没什么可教她的,苏方氏与杜氏格局又太小,与沈国公府打不上交道,因此踌躇了片刻,正思量着,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
“这是谁家的丫头?磨磨唧唧的做些什么?还不快让开!来,这些干果,每样给爷来上五十斤。”
这醉酒大汉说着挤将进来,雅尔跟在后面,将花生甩飞,天女散花一般,全打在壮汉肚皮上。
“你是哪来的混账?小姐,小姐……”
她着急忙慌的挤不进去,壮汉好像来了兴致,故意逗弄她,她往左,壮汉也往左。她往右,壮汉也往右。
掌柜的有眼力见,急忙打开柜门,放苏朝朝进去。
雅尔气的跺脚:“哪来的野狗?好狗不挡道?”
壮汉拍拍胸膛:“爷爷我就挡了!小丫头,你有本事就从爷爷头顶上跳过去……”
话音未落,就见雅尔飞起一脚,踢在大汉裆间。这醉汉始料未及,脚下一滑,捂着裆跪倒在地。
雅尔大摇大摆的进了门,护着苏朝朝就问:“小姐,你没事吧?”
苏朝朝艰难的摇摇头,指了指她身后:“雅尔,他们来了五个人。”
“啥?”雅尔茫然回头,就瞧见同样彪悍的五个汉子,个个喝的面红耳赤,来势汹汹的往这边拥来。她哧溜一声钻进柜台后面,缩着不出声了。
苏朝朝:…………
这不靠谱的丫头,今后还是趁早换了,扔到外院去扫地吧!
大汉哎哟哎哟着,爬起来就要进来捉人。掌柜一面护着苏朝朝,一面告饶:“军爷,小丫头不懂事,您别和她们一般计较。再说,这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不可如此啊!”
醉汉大怒:“官宦人家又怎么了?老子在前头抛头颅、洒热血,浴血杀敌,才让你们这些人能有命去做官宦人家的走狗!”
掌柜:…………这小姑娘虽然眼生,可这一身灰鼠毛披风便价值不菲,他敢不护着吗?他又是招谁惹谁了?
醉汉见他愣住,越发起性:“还不起开?臭丫头,你别躲,老子抓到你,就将你……将你……出来!”
说着,双手用力,将柜台捶的砰砰作响,正欲徒手拆掉,便听外面有人朗声呵斥。
“盛通,你既身为军人,便是如此欺压手无寸铁的百姓?”
大汉盛通猛回头,就被一桶冷水迎面浇下,一头一脸湿漉漉的。
冷风一吹,他酒醒了些,抹了把脸,突然态度大变:“袁……袁知事……您怎么在这?”
袁白鹭扫过几人,几个大汉刚才还耀武扬威,瞬间都变成了小鹌鹑。
“袁知事,我们几个就是……就是闲来无事,逗这小姑娘玩玩。这可是通易坊大街上,我们几个有多大的狗胆,能在这儿闹事?”
袁白鹭淡淡道:“若是闹事,也与我无关。你们丢的,是你们将军的颜面!”
大汉再三认错,点头哈腰,连之前扔的银子也不要,就鼠窜一般的走了。
袁白鹭捡起银子,与掌柜一起将柜台上掉下来的木板整理好,又自掏腰包给掌柜修缮。最后才看向苏朝朝,文雅一礼,温和道:
“小姐受惊了。这几个都是军中的糙汉,多喝了几杯,言行无状。袁某代他们给小姐赔罪了。”又对掌柜道,“这些银钱,都备上干果,给小姐压惊。”
苏朝朝推拒了:“不必了,既然是军饷,大人带回去给那几个吧。只不过,今日若是冲撞了别人,但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即便并无战事,也该严肃军纪。他们如此招摇过市,败坏的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名声!”
说到此处,她似乎有些动气。
袁白鹭也颇有些悻悻的,快步退走。苏朝朝和雅尔提着干果走了几步,突然面色大变,朝袁白鹭追去。
“白鹭……白鹭……”
刚喊出声,就觉得手臂一紧,整个人似乎腾空而起,被人“拎起”扔到了巷子边的墙上。
苏朝朝不搭理他,扭着手,挣扎扭动的像只毛茸茸的小猫:“你先松开,一会儿我找不着他了!”
贺琅气笑:这小东西,及笄之后,身价看涨,脾气也见长了!
他紧了紧手,苏朝朝眼睁睁看着袁白鹭消失在人群之中,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贺琅压下心头一股无名火:“他是什么人?”
苏朝朝闷声道:“与你无关。”说话间,微微挣了挣手臂。贺琅忙松开手,这才看见,她毛绒下玉白手腕都红了一大截。
贺琅心中暗悔,又觉得实在是过于娇气,穿着这样厚的衣裳,他力气又不大,怎么就红成这样了?
但到底有些心虚,便哄着问:“这男子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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