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寝室,我就傻眼了。
闵东的尸体已经残破不全,四肢全部被肢解卸了下来,扔满了四张床铺。头颅被顺着眼眶的部位,活生生的撕裂开。金黄色的脑浆,顺着血淋淋的大口子,淹没过挂着一半的眼珠,流淌下来,混着腥红的血液,粘稠的恶心的流了一地。
屋里全是血腥味。闵东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耷拉在眼眶的外面,到死,也没能合眼。
他的四肢已经僵硬。放在我床上的,是闵东的一条腿,腿上青紫发黑,跟本不像是正常的,认为的伤害造成的,还在渗血的伤口破破糟糟的。很明显,这是活生生的从身体上撕下来的一条腿。
闵东的衣服已经被拽成了碎布,原来是什么款式,是什么图案,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现在都是棕褐色的一片,沾满了的,全是凝固了的血液。
“张子健,警察,叫警察。”我沙哑着嗓子,赶忙叫喊着。
此时我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我扶着双层床铺的一条床腿,艰难的呼吸着。空气中冲鼻恶心的血腥味,已经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此时眼前一发黑,大脑瞬间空白。
张子健和黄鑫都愣在了原地,用手捂住了口鼻,减少这恶心气味的吸入。张子健听到了我的声音,赶忙连滚带爬走到自己的床铺旁,尽量不去注意放在床上的断手。
可是那手掌,五指张开,痛苦的用力的向前够,好像是要抓着点什么,手指肚已经被毁坏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看不清楚。
张子健迅速把手移开,抽出了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也不顾是不是挂着充电线,电光一闪,拔下了手机,赶忙快步走出寝室。
寝室白色的瓷砖地板上,晕开了,全部都是血。深深浅浅的血迹,大大小小的斑驳,染红了地板,也染红了我们的眼眶。
张子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说“江城大学男生6寝室楼,3楼有人死了。”张子健声音颤抖,举着电话的手,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哆嗦。
“对,确认地址,报案。”他努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说到。
就算是警察来,也只能做到立案破案,安抚家属的情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现在冯莫然尚且下落不明,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受到什么控制,继续出来行凶作恶。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犯人,不是出动大量的警力,就可以抓捕的到的。
因此,想要解决他的事情,还是需要正经的山水道士,用特定的方法,才能破解掉,才能将冯莫然身体中的鬼魂封印。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家里面祖上一直都从事的,就是降妖除魔的本领,到我这一代,虽说爷爷本来不希望我步入阴界,不希望我接触妖魔鬼怪的事情可是现如今,天生拥有阴阳眼的我,似乎命中注定的躲不开。
“喂?爷爷,你怎么样啊?”我尽量平和着语气,和他寒暄着。
纵使是心里面已经百爪挠心,火急火燎,面对家里的老人,一直把我从小带到大的老头子,我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开口说我的需求,不免还是会惦记老人家的身体。
“我没事我没事,乖孙儿。爷爷不想跟你绕弯子,你那边那个娃娃脸的娃子,还好不好啊?没出什么事吧?”爷爷前两句话还能听出隐隐约约的笑意,等到了最后几句,提及了闵东的事情,爷爷的声音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爷爷,闵东他,他,他死了。没留全尸。”我声音颤抖,有些哽咽,说到。
提及闵东的事情,我的脑中全都是他残破不全的尸体。现在警察那边的法医正在验尸,拍照留痕,与他同宿舍的所有人,都会带去调查。就在我与爷爷聊天的同时,惊魂未定的黄鑫,已经被警方带去了解情况了。
“死了?唉,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就算是提前告知了有灾,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无能,这实在是无能啊!”爷爷听到了闵东的死讯,一边叹着气,一边感慨道。
“那那个孩子呢?有些疯狗状态的那个孩子呢?找到他了吗?”我没说话,爷爷顿了一顿,像是在为闵东哀悼,继而又询问道冯莫然的下落。
我本来给爷爷打电话,就是想询问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冯莫然,一方面是防止他受到鬼魂的控制,杀害更多的人。另一方面,被附体的人阳气会逐渐的被抽空。
若是不能及时的找到他,动用风水的道法来驱散他体内的鬼魂,很快,他也会死去。
既然爷爷话已经提到了这,我也就顺着说了“爷爷,其实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下,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冯莫然?”
电话那头在听了这话,突然就是一顿,长时间的沉默。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掉线啊,那爷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的沉默。
“爷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爷爷压低了嗓音,语重心长的说道“学之,这个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因为”
“爷,我已经19了,咱家代代相传的本事,不能折在我手上,更何况,现在出了事的是我兄弟,我如果此时再不学点什么,下一个出事的,可能就是我自己了,爷爷!”我提高了分贝,声音震耳欲聋,从小到大,我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和爷爷说话。
爷爷也很明显是被我的阵仗给吓住了,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紧接着他无奈的开口,说道“找到他,只需要你就可以了,阴阳眼,只需要你的阴阳眼。可是收服他,却不是容易事情。”
“他短时间内还会作乱吗?我有多少时间去寻找他?”我担心没等我找到他,将他解救,一桩又一桩的命案,会接踵而至,于是这样问道。
“你等我算一下。”爷爷听完我的问题,给出了回答。电话的那一头,爷爷已经摆开了算命数所用的东西,由于担心自己的孙儿,这次对于命数的计算,格外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