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玄子才止住哭声,从惊恐中缓了过来。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死透的老者,小玄子的胸脯,仍在剧烈的起伏着,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看着倒在地上死了的老者,还在睁大着双眼瞪着他,小玄子原本惊恐的小脸,竟然慢慢的露出了一丝怒色。
回想起这名老者临死说的话,小玄子冲着地上死绝的老者吼道:“我毒吗?你一个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竟然设计对付我这个小孩,我毒吗?我要是不毒,那死的就是我,我死了谁给我父母报仇,谁又给我爷爷和坤叔报仇?”
这倒在地上老者,已经死绝,当然不可能回答小玄子的话。
小玄子闭起了眼,慢慢的深呼吸调息着,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着:“静,平静!静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子中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小玄子在心里,自我安慰道:“这算什么?将来我还会杀很多的人,这是他自己找死,又不是我主动挑起的,他活该!”直到又过去了很久,小玄子才适应了这一切。
其实主要还是小玄子第一次杀人,受到了刺激,再加上年龄这么小,所以有点转不过弯来。
然后小玄子就开始收拾老者的尸体,找个根绳子,绑住老者的腿,然后就运转门派功法,拖着这死去的老者去了外面,半个时辰后,找到了个隐蔽的山谷,然后便把这老者给埋了。
等着一切都处理完,已经傍晚了,小玄子有点紧张的,回到了到道观里,像做贼一样,生怕别人知道他杀人了。
等回到道观时,赶紧的把门关紧锁上,然后找了堆柴火,在地上遗留的血迹上面,点了堆火,算是毁尸灭迹吧。
这一切显得很是好笑,但是小玄子却不这样想,还是掩盖一点比较踏实。
一切处理妥当,小玄子开始在院子里枯坐起来,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不禁露出疑色,那道帮助自己恢复功力的气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听那老者所说,自己中的是十香软筋散,按照那老者的语气,应该是很厉害的毒药啊!
而且记的刚中毒时,自己连门派的神功,雷火天功都不能顺利的运转,可见这毒的厉害程度,那无名气体到底是什么呢?
想也想不通,算了,反正这道气体在自己体内,是百利而无一害,先这样吧,以后在慢慢搞清楚。
这一夜在坎坷和不安中,就这样过去了。期间小玄子不时被噩梦吓醒,不外乎梦到那个死去的老者了。
第二天清早,小玄子早早的就起来了,既然睡不着,那就早点起来练功。
仍旧和往常一样,先是雷火天功运转几个大周天,一直到丹田内的真气满了,不能增加时才停止。
接着就是翻天神掌和乾坤剑法,昨天的战斗,小玄子知道了这两套功法的威力,现在自然是每天练功的首选。
还是找了个枯枝,然后就舞起了乾坤剑法,一时间飞沙走砾,“呼!”呼啸声不时响起,只可惜手里拿的是树枝,威力没有想象中的大。这样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停止剑法的修炼。
接着就是翻天神掌的练习,只见的小玄子四周的掌影越来越多,渐渐的在小玄子的头顶上空,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手掌,只是手掌很模糊,像涟漪一样。接着小玄子冲着远处的石墩,凭空推出一掌,然后头顶上形成的虚空大手掌,就猛的冲着石墩拍去,“蹦”的一声,石墩猛然的爆裂开来,炸向四周。
小玄子看到这一切,心里激动了很久,没想到自己吸取昨天的战斗感悟,用在今天的训练上,竟然起了这么大的效果。心里不时骄傲起来,自己又厉害点了。
日子就这样飞快的流去,转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
这一日,小玄子起得很早,出乎意外的是,今天没有向往常一样打坐修炼,小玄子就出去。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小玄子才从新归来,但是手里却拿着很多野味山珍,今天难道是个特别的日子吗?记得除夕那晚,小玄子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抓住一只野山鸡,现在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话说现在早已经立春很多天了,山里的野物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小玄子这一段时间的苦修,功力大增。寻常的野物,现在也是随手便能抓住。
小玄子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把这些食物做好,大多数是烤的。
然后就拿着做好的食物跑到祠堂里去了,仍是各种食物摆好,点上贡香,整理衣冠,这些步骤自是不能缺。
接着小玄子就冲着真幻派,列为师祖的牌位跪下,恭敬的道:“弟子江小玄,今日前来祭奠列为师祖。今日之后,弟子恐不能再相伴于列为师祖前。此次,特前来禀告列为师祖。他日,等弟子报的血海深仇以后,定回到派内,常伴于列为祖师眼前。还请饶恕弟子。”说完恭敬地磕了三下头。然后起身便出了祠堂,来到了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的小玄子,看着熟悉的场景,心里很是舍不得。但是想到血海深仇未报,自己又何以苟且偷生在此。
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期间脑子里全都是以往的回忆。时不时的,还在呆呆的面孔空上,露出傻笑的模样。
回过神来,小玄子去的祠堂内收拾了起来,先是把列代祖师的排位收起来,放在了祠堂屋顶的房梁暗处,然后又找来一些包袱,把贡桌上的食物也打包起来。
一会的功夫收拾完毕,小玄子先是恋恋不舍得,在祠堂的屋内看了几眼。
然后冲着房梁暗处,放着列代祖师排位的地方说道:“祖师们,弟子江小玄,这就要走了,你们保重!”说完,眼里含着眼泪退出了祠堂。
默默地给祠堂的门挂上锁,然后又到道观内的其他地方巡视了一遍,在看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小玄子便背着两个包袱,走出了道观向着山下走了去。
期间一次头也没回,他心里害怕,那种难于言表的情绪,压抑的小玄子,只能含着泪低头向前走路。
等到路过那次江云救他的地方,小玄子也刻意的去那里看了一下,此地早已没有了当初打斗的痕迹。唯一留着的,就是当初江云在石头上,刻着的风清两字。
小玄子知道这是江云爷爷的道号,忍不住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心里默念着;“爷爷,不管你还在不在人世,小玄子都要找到你。爷爷你告诉我,那次我在梦里梦到的那个金光巨人,是不是杀你的凶手?嗯,不管怎样,那家伙也死定了!他就是在梦里杀了爷爷,也不行!”小脸认真的模样很是令人诧异。
接着小玄子起身,便继续向着山下走去,可是这时小玄子又一次变了方向。
片刻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谷内,细眼看去山谷杂草丛中,竟然有两个土坟。
这里是当初,那两个保护小玄子出来结果被杀的,那对夫妻的坟墓。
这次小玄子前来,一是祭拜一下这对恩人,二来就是在这里,小玄子要为江云爷爷和坤叔,各立一个衣冠冢。
小玄子先是恭敬的,对着那对夫妻的墓穴跪下,磕了三个头。接着小玄子便从那个放食物的包袱里,拿出了一部分食物,摆放在了墓穴的前面。
心里的愧对之情溢于言表,对着这对恩人的墓穴,自言自语道:“大叔,大婶,小玄子对不起你们,你们为了保护我逃命,躲避仇家追杀,不想最后竟平白搭上,你们自己的性命,小玄子有什么资格,让您二老付出如此的代价。小玄子对不起你们,若日后有了家以后,定会把二老的牌位,永驻于家族的祠堂内,让你二老世代享受后人的祭拜。小玄子绝对做到。”
祭拜完恩人以后,小玄子开始在旁边,为失去了联系的爷爷和坤叔,挖起衣冠冢。
无言,凄凉,痛苦此时只有这些可以形容小玄子的心情。
坟挖好了,小玄子从背后的另一个包袱里,把爷爷和坤叔平常使用过的旧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放了进去。尔后盯着这两个衣冠冢看了很久,然后开始默默的填土,立碑!
新坟刚里,头顶上只有几只寒鸦,在“嘎”“嘎”的叫着,看着爷爷和坤叔的新坟,小玄子任由眼泪流着。
接着小玄子就跪在了新坟前,随手把包袱内剩下的食物,摆放在了新坟的前面,然后默默地磕了三个头。没说话,然后起身转头就要离开。
可是就在转头的瞬间,小玄子回过身来,终于忍不住又跪在了坟前说道:“爷爷,坤叔,恕小玄子不孝,等以后报了仇,小玄子定会回来,长期相伴在你们的身边。”
忍住眼泪,小玄子起身扭头向着远处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着那几座土坟,眼泪也在次夺眶而出。
在次擦干眼泪,小玄子转过头开始向这山谷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嘶哑的大叫着“啊!。。”
眼看就要出了这山谷,小玄子停下脚步,再次回头,对着远处那已经有些模糊的几座孤坟跪了下来。嘶哑的说道:“再见了,我得爷爷,坤叔还有两位恩人!”
说完起身,出了山谷,走向了那前途未卜的寻仇之路。
而此时只有那几座坟头顶上的寒鸦,还在“嘎”“嘎”的叫着。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