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你好像不怎么伤心？”林静的语气里带上了三分怒气。
杨志远也感受到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常说做了马匪，干的都是生儿子没**的事，早晚有一天死于非命。早死早超生，来世投个好胎，安安稳稳过日子。”
林静听完冷笑一声未做评论，突然问道，“七天之前那个晚上你在做什么？”
杨志远听林静这么一问，一时间却是答不上来。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要是有人问你早上吃的什么，只要不是傻得都能想起来。要问的是昨天早上吃的什么，那多半得回忆一下了。可要问的是一周前的早饭吃了什么，绝大多数人都答不上来。
见杨志远陷入了回忆，林静出声说道，“我提醒你一下，就是我们攻破你们营地的前一天晚上。”
杨志远啊了一声，边想边说道，“那天……义父受了伤，心情也不好。我不敢去触霉头。他赏赐了酒肉下去，我不喜欢喝酒，所以割了两块烤肉，早早回房睡了。”
“睡到第二天天亮我才醒，那时有人发现马都被毒死了……”杨志远还在老老实实地回忆，忽然林静就把手中的匕首朝他丢了出去。
“嗡～”匕首擦着杨志远的头皮而过，狠狠地钉在了他头顶的房梁之上，发出了一阵颤响。这下杨志远被吓得不轻，嘴唇也哆嗦起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你在东拉西扯什么东西？以为我的匕首是拿着好看？”林静声若寒冰。
杨志远心里一抖，推也有些发软。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是一句话不说自然也是不行，万一被当成拒不交代，下一个被拿出去展示的人头估计就是自己的了。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知道哪句说的不对，您给个提示。”杨志远硬着头皮说道。
“好，我再给你个机会，但是再让我听到一个不满意的字，你自己考虑后果。”林静说道，“那天夜里有两个女子，被你们蹂躏致死。”
听到这里杨志远哪还能不知道林静在说什么。那天晚上马匪头子杨闯为了鼓舞士气，将两个原先掳掠来当做自己小妾的女子让手下轮番享受。恰好被去毒杀马匹的林静和我看到，可惜我们到的太晚……
“那天我确实很早就睡觉去了，那件事我没有参与！”杨志远说到这里抬起了头来。
“哦？”林静又摸出了一把匕首，轻轻地抵在杨志远的脸上，又慢慢滑到了他的喉咙，“那两个女子姿色身材都是不错。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能不去分一杯羹？”
林静虽然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杨志远却像是受到了侮辱，脸腾地一下涨红了起来，“我虽然是个马匪，也知道伦理纲常。我义父的女人，那就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的语调不由自主地高了起来，“我也是有底线的，一直以来我从没有欺负过手无寸铁的人。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你就杀了我吧！”
说完杨志远闭上了眼睛，仿佛认命似的不再说话。
“哟，这时候有骨气了？”林静语带戏谑，拿着匕首拍了拍杨志远的脸，“我记住你说的话了，要是别人和你说的不一样……”
杨志远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梗者脖子一言不发。
林静见状也不再问他，将匕首收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又说了一句，“把匕首给我摘下来。”
杨志远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扭头看过去发现林静已经走远了。心中明白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却又有些庆幸，往常别的马匪都笑话自己是个小毛孩子。毛都没长全，胆子小，什么都不敢干。今天却是靠着这个救了一命。
他忽然想起林静走之前的吩咐，急忙看了眼房梁上的匕首，发现自己够不到。于是准备拉张桌子垫脚，可刚一迈步就是一个趔趄。这才察觉原来刚才已经腿软了。
林静并没有去找其他的马匪问话印证。因为她知道杨志远不是个蠢人，在这种一问便知的事情上撒谎，只会将事情越搞越糟。没准还会为他人作嫁衣裳，成了人家上位的垫脚石。
再者杨志远虽然跟了马匪几年，可毕竟年纪不大。无论是他原先的父母还是后来遇到的滕老爷应该都不会教他为恶。那时他也有一定的是非观念了。杨志远说自己底线，确实也说得通。
杨志远刚才说自己没有欺负过手无寸铁的人，虽然他应该是说了实话，却显然给自己留了余地。几年马匪生涯，杨志远不可能手上不沾血的。但如果只是与那些商队保镖厮杀，虽然他依旧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称得上是有原则。
商队的保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干的也是卖命的活。技不如人被人杀了，是值得同情，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林静边走边想，这个杨志远或许还有浪子回头的可能。但是他这说话耍小聪明的性格，还是需要多多敲打几次。
“阿嚏！”杨志远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暗想可能是刚才拔匕首的时候不小心吸进了房梁上掉下的灰。
林静找到齐勒和艾瑞尔的时候，他们正在布置这次的任务。任务难度不大，是要去猎杀一头火鬃狮。这种任务此前对我们来说都属于顺道完成的类型。有他们三人压阵，再加上七个马匪，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不过这次任务主要是为了贯彻林静刚刚宣读的禁令，同时观察下这些马匪的表现。看看谁是真心投靠，谁是别有心思。谁会卖力干活，又有谁会偷奸耍滑。总之是要了解下这些马匪。
林静没有说话，等着齐勒布置完了任务。此时杨志远也找了过来，将匕首递还给了林静。
林静轻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杨志远暂时是你们的头领了。小事先向他汇报，重要的事再来找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