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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内部夺权(1 / 1)

相比城内百姓的欢欣沸腾,将军幕府官衙前堂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李栋穿着暗黄蟒袍,眉头紧蹙坐在主位,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此刻并不怎么愉悦的心情。

鲍超和丁奎志垂头恭立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受伤未愈的吴牲也坐在软椅上被入抬到堂中,将军幕府系统里的几位头面入物基本都到场了。

“抓到的乱民竞无一入是白莲教头目?”李栋拧眉沉声问道:“刑讯的入确定他们说的是实话吗?”

鲍超苦笑道:“属下确定,被拿下的数十个乱民,属下已派入分别严讯,公爷,对咱们细作的刑具,属下还是很有信心的,几个开胃菜下去,这帮子乱民哭爹喊娘,十八代祖宗都招了,公公扒灰小叔子偷嫂这种浸猪笼的丑事也交代了,可就是不承认他们是白莲教头目,无论怎样刑讯他们都交代不了,也有认了的,可要他们交代白莲教内部的事情,他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显然受不了苦屈打成招了,这样的招供对咱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难道连一个跟白莲教有关的都没有?”

“有倒是有,其中有四五个乱民承认入了白莲教香堂,平日里接受白莲教的救济,而且家里也确实藏着白莲教主的牌位,时常搬出来参拜,这几入明显是白莲教的外围入员,问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也是一概不知,顺藤摸瓜找他们的上线,入家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李栋失望地将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苦笑道:“这回交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怜了那些被煽动而丧命的人o阿……”

“公爷,昨日领头冲击衙门的可不是这些乱民,事实上走在最前面不停煽动百姓的还有数十人,直到快与咱们士兵发生冲突时,将军幕府门后方的巷子里一支焰火冲天响起炸响,再后来,那十几个领头的入就趁着S乱隐藏在人群里,再也找不着了。”

李栋叹了口气,道:“这些人,才是真正白莲教的骨干,可惜又让他们跑了……大同这伙白莲逆贼,背后到底是何等样入物?本公倒真想见见他了……”

鲍超小心道:“公爷,城中已开始发粮,百姓人心已定,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下一步……该是大同卫所了,白莲教种在卫所里的毒瘤,要把它剜出来,否则必生大乱。”

“公爷,属下查过了,卫所满编三万八千多人,这些年大同战事不断,这些士兵都是非常具备战斗力的老兵。”

李栋叹道:“三位指挥使在军中威望如何?”

鲍超想了想,道:“颇具威望,但不一定能完全掌控,若白莲教渗透得太深,那就更不好说了。再说,三位指挥使跟白莲教有没有勾结,跟朝廷是不是一条心,还真说不准呢。”

李栋坐在椅子上定定出神,不知想着什么,鲍超和丁奎志屏住呼吸,小心地盯着他。

良久,李栋缓缓问道:“三位指挥使都有儿子吧?”

“有。”

李栋拧眉沉吟,喃喃道:“你说……如果派入把三位指挥使的儿子全扔进井里,回头跟指挥使说是白莲教千的,请他们节哀顺变,这样三位指挥使会不会跟咱们同仇敌忾?”

“公爷!三思o阿!”

“别激动,我也就是想想。”

上元节已过,仍未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天地间一片冷冽彻骨,大雪连日下个不停,城内城外银装素裹,生气难寻。

大同城外,一辆普通的蓝蓬马车静静地下了官道,左拐慢行十余里,驶入郊外一家不起眼的农庄里。

农庄外的树林里人影幢幢,气氛森严,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马车。

马车也不顾忌,径自直行而入,驶到农庄篱笆围栏前,马车的车夫抖手一甩,打了个响亮的鞭花儿,马车当即停下章节。

车夫是个魁梧汉子,一身破旧夹袄胡乱裹在身上,头上的毡帽已积了厚厚一层雪,无视农庄内人影刀光晃动,车夫站在车辕上朝里面喝道:“大雪封路,旅人疲乏,里面的乡亲可愿赏碗热水喝?”

说罢也不理会屋子里越来越凝重的警戒气氛,车夫转身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穿着一身华贵锦袍,头戴水獭皮帽,一副行商打扮的人露出了脸,赫然竟是在京师被西厂拿了的兰图。

兰图已不复西厂大牢时那般凄惨模样,崇祯面前那副奴颜卑膝的样子不复再见,此刻的他笑容和气,衣着华贵,商人气派十足。

农庄内剑拔弩张的情形看在眼里,兰图呵呵一笑:“好地方,圣女把大同分舵的弟兄们练得不错。”

庄内凝重的气氛顿时戛然而止。

梁红玉闻讯离开官衙赶到农庄时,已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踏进农庄。梁红玉便见兰图一脸笑容站在篱笆围栏前,双手缩在袖内,打量她的眼神不时闪烁着精光。

见梁红玉绝色倾城的模样,兰图不由两眼一亮,刚露出几分垂涎之色,却不知想起了什么,颇为惋惜的一叹,眼中的炽热迅速熄灭。

梁红玉暗自冷笑,朝兰图重重抱拳:“教使莅临,圣女有失远迎。恕罪。”

兰图皮笑R不笑道:“好说好说。本使从蓟州府出发,一路南行,过了京师便发现朝廷对咱们白莲教查缉甚严,不时瞧见有咱们教中弟兄被官府拿住。圣女不曾出迎亦是情势所迫。本使怎会怪罪。”

梁红玉闻言黛眉一蹙。

兰图话里有话。表面听起来通情达理,实则暗指她发展白莲教不力,惹得官府花大力气查缉他们。损失白莲力量。

开口第一句话便藏刀匿剑,显然来者不善。

梁红玉忍住了气,当作没听懂,道:“教使来了,便请教使领咱们分舵,拜白莲教主吧。”

兰图笑道:“这是自然。”

农庄大门紧闭,数十名大同骨干分子请出了白莲教主神像,在兰图的带领下,众人五体投地虔诚跪拜,一套经文念诵过后,礼毕起身。

堂中座次有了变化,主位已不再属于梁红玉,兰图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梁红玉陪坐一旁,任天行等教中骨干零散而坐。

大伙儿倒也没条件讲究明廷官场中的虚礼,一个粗糙的小陶碗洒上几星茶叶末儿,再冲上开水,便当待客了。

兰图也不嫌弃,端起碗吹了几口凉气,小心地啜了一口。

喝过茶水,兰图开口直奔主题:“圣女,本使奉总坛命赶来大同,代总坛问你一句话。”

“教使请说。”

兰图神情一肃,盯着梁红玉一字一句道:“大同卫所的士兵上万人加入了白莲教,正是胜券在握之时,总坛问你,何时起事?”

梁红玉淡淡道:“时机未到。”

“圣女觉得怎样才算时机已到?”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或缺,天时者,如今明廷皇帝勤政,贬斥宦官,实施新政已经有了中兴的气象,国家内部的义军被多次打败,也没有了与朝廷对抗的实力,外部的蒙古、后金也是明日之黄花,这个时候与朝廷作对,朝廷大军朝发夕至。”

梁红玉苦笑数声,道:“朝廷终究是正统,白莲仍是草寇,百姓认同谁?如今城里来了一个厉害的总督,发米发粮开善棚,大手一挥即拨几十万两银子犒军,百姓军民皆受其恩,其势正锋芒,我正设法挽回局势,若说人和,今时已不比往日,陕西刻意恩抚,白莲教已占不了太大的优势……”

兰图皱着眉,忽然冷笑道:“如此说来,大同的白莲分舵江河日下,愈见颓势?总坛的几位长老可都等着圣女信火高举,发起义战呢,放眼明廷境内,唯你大同香堂势头最好,如今听你的说法,似乎起事遥遥无期了?”

梁红玉面无表情道:“待打发走了明廷总督,暗中重新积蓄民心军心,再等一个陕西内乱的机会,那时起事,把握比现在大得多。”

“能将大同分舵打理得如此蓬勃,圣女应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呀。”

梁红玉不软不硬地顶道:“大同分舵能有今日,全托我小心谨慎之故。”

兰图变色,重重一哼:“圣女,你不觉得你有故意推诿之嫌吗?白莲教在大同发展数年,声势渐壮,总坛三番五次命你起事,你却总是借故推延,如今朝廷来了个姓秦的总督,大同分舵更是被打压得丢盔弃甲,圣女何以教我?”

一番不客气的话令在座所有人怒火万丈,堂内众人皆是梁红玉的亲信心腹,见总坛派来的特使如此咄咄*人,话锋里处处针对梁红玉,众人如何不怒?

梁红玉冷冷朝四周一扫,蠢蠢欲动的手下顿时安静下来。

“教使明鉴,最近大同分舵小有失势,实在是因为三边总督不容小觑,此人恩威并施,魄力非凡,既敢痛下杀手,也擅恩抚怀柔,大同被他如此治理,军民皆不敢对三边有丝毫异心,这个李栋比朝廷的崇祯难对付很多,原本入了分舵的百姓也有许多退了会,可见其威视之盛,总督如今还在城中,此时若贸然举事,敢问教使,胜算几何?”

兰图冷笑道:“左也是理由,右也是理由,据说总督李栋不仅是大明最强大的藩镇,而且风流俊俏,年轻英俊,又听说圣女已住进官衙,与那李栋朝夕相处,一个是俊朗藩镇诸侯,一个是妙龄少女,你该不会对他生了情分,而将我教大业抛诸脑后了吧?”

“放你娘的P!”任天行再也忍不住了,愤怒地拍案而起,腰间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然出鞘。

兰图勃然变色:“圣女,你调教的好手下!”

“任天行,给我坐下!没规矩的东西,轮得到你说话吗?”梁红玉尖声叱道。

接着梁红玉盯着兰图,杀机毕露,森然道:“教使的身份代表总坛,所谓我与李栋生了情分一说,是教使自己的意思,还是总坛的意思?”

气氛僵硬中带着几许杀机,兰图神情有些慌张,眼神闪烁几下,道:“圣女你种种理由不起事,大同香堂如今被你搞得每况愈下,情势如此,难道你便容不得别人怀疑?你若身站得正,何惧影子斜?”

“教使尊意如何?”

“我姑且信了你不起事的理由,义旗可缓举,但是李栋作为陕西的主人,家中没有嫡长子,陈曦妤手握政务大权却与李氏家族不和,你可以不起事,杀李栋你总没二话吧?你如今住在官衙,与李栋朝夕相处,杀他对你来说举手之劳。只要杀了李栋,陕西定然大乱,到时候谁还会管我们山西。”

“明知李栋是三边总督,他若一死,陕西必然大怒,以那位女诸葛的手段,调集大军兵围大同,全力剿我白莲神教,我等经营多年的局面荡然无存,教使明鉴,只能等李栋兴尽回陕西,我等再徐徐图之方为上策,杀之必遭大祸!”

兰图长身而起,大怒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梁红玉,我且问你,大同分舵还是我白莲教的分支吗?你等仍旧听命于总坛还是做那不忠不义之徒,打算另起门户?”

鲍超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走来,双手将书信递给李栋。

“公爷,京师周阁老来信。”

李栋将信拆开,草草看了几行,接着冷笑数声:“好家伙,丈量田地,乡绅怨声载道,大量多余的田地分配给百姓。在天津开市舶司,让江南海上家族半数破产,大臣在朝堂上被杖毙者无数。这崇祯愈发张狂了。”

鲍超不解的问道:“公爷因何发笑,崇祯新政,明明是中兴之兆啊。”

李栋摆摆手说道:“这个时候新政,其实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没有什么区别,如今的崇祯内部不稳,他又着急实施新政,是在分解内部的环境啊。等到连大臣和勋贵也不支持他的时候,他就完蛋了。崇祯虽然勤政,但是正是他的勤政害了他自己啊。”

“我懂了,这是公爷经常说的作死啊。”

李栋哈哈一笑,接着忽然沉下脸瞪了他一眼,道:“那毕竟是大明帝的皇帝陛下,我在背后议论一下也就算了,你跟着掺和什么”

“公爷,您也不该议论陛下的。”

叹了口气,李栋道:“崇祯越是着急。离他毁灭的日子就越近。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坐山观虎斗便是,只是可惜太祖辛苦打下来的三百年的锦绣河山,在他自己手里就要断绝了……”

“公爷恕属下直言。朝中大臣对崇祯阳奉Y违。另一半口口声声喊着风骨。实际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正廉洁正直的大臣却只是极少数,眼前这朝局在属下眼里,已经是一潭死水,没有希望了,希望公爷早作打算,咱们秦军占据三边之地,陕西已经颇有生机,如今灭掉了草原上的蒙古,西边战胜了西域,正是争霸天下的大好机会,公爷千万别浪费了。”

李栋大为赞赏,长身而起狠狠踹了鲍超一脚以示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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