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栋的命令下,全军迅速集结完毕,基本上每个人都吃了美味的羊汤,热腾腾的馒头,充实的小米饭。
大家吃饱了,喝足了,有力气了,然后又尽量多穿些衣服,看起来非常臃肿,但是却非常暖和,又更加安全。
战鼓激昂,但是白莲教哪里却没有任何动作,看来这些日子对他们的麻痹,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绥德卫已经准备完毕了,但是他们那里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这一次李栋没有坐(元戎车)指挥车,而是选择骑在战马上,虽然不是踏雪,但是也是难得的好马。
曹变蛟和鲍超都在自己身边,这让李栋有了难得的安全感。
有这两员虎将保护自己,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敢搏一搏。
手下的旗牌官将自己的大纛从大营里拔了起来,上面用火袖的丝线绣着绥字,看着像是腾腾的火焰一般。
在看对面,旗帜散乱,上面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而且很多都是从老百姓家里临时扯来的床单。
在白莲教的外围,有一杆曹字大旗,大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官兵。
他们屹立不动,站立非常整齐,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些官兵明显是新补充来的新的队伍,他们穿着火焰一般的铠甲,骑着健壮的战马,着整齐的旗号。
看来这些官军有了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这正好印证了李栋的猜测,那就是李栋与白莲教决战的时候,官军多半不会动手。
他们会选择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进行倾力一击。
看着那些肃穆的官军,李栋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些官军人手一匹马,可以随时对自己发起致命一击,这是自己的劣势,但是自己处于被包围的状态,现在不玩命,就来不及了。
“老曹,看见没有,这就是你叔父,你的选择太明智了。他根本就不是东西。”鲍超在曹变蛟耳边小声说道。
曹变蛟低着头,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李栋。
“李大人,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留我叔父一条命,他对我有恩。”
曹变蛟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
李栋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也许我这一次会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请割下我的头颅,去你叔父哪里领功。”
曹变蛟看向李栋非常感激,摇摇头说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拼尽全力,护送你离开。”
李栋再次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再次看向战场,相比白莲教的五十万大军,绥德卫的一万精锐看起来更加整齐一些,而且更加具有冲击力。
李栋耐着心思观察战场的时候,曹文诏也在眺望着李栋这一边。
他身边的就是从山西赶过来的赫赫有名的贺人龙,上一次就是他负责阻击张大狗,结果火炮走火,差点把这个家伙炸死。
但是贺人龙却并不胆怯,反而依然有勇气来战场作战,让曹文诏很吃惊,好看的:。
曹文诏统领的官军,比起白莲教要强很多很多,但是比起绥德卫的战兵,却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曹文诏这一次依然选择让白莲教在前面顶缸。
看着绥德卫战鼓激昂,却一直惊呆无声,曹文诏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感觉到了绥德卫的无耻,这一次绥德卫多半是准备全力进攻了,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与往日一样,先是假模假样的大张旗鼓,继续蒙蔽白莲教,然后致命一击。
探子告诉他,对面明军再次出了李栋的大纛,看来李栋的伤真的让那个骑着老虎的侠客给治好了。
见到曹文诏眼神里的那一份思索,被贺人龙成了恐惧。
贺人龙厉声对探子说道:“你们很怕他吗?”
那探子连忙低头说道:“绥德卫能征善战,确实很强,但是我们曹家军也不怕他。”
见到那探子低声下气,贺人龙继续厉声说道:“你这废物,如此胆怯,丢尽了大明官军的威严,等会作战,爷爷做先锋,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大明男儿。”
贺人龙自从出道以来,能征善战,勇猛无敌,还从来没吃过大亏,所以他自认为眼前的明军,绝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在这个时候决战。
等到白莲教那些傻货消耗了绥德卫足够的实力的时候,他们便将杀绥德卫一个落花流水。
曹家军的探子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作为曹家军的探子,那他是有自己的尊严的,你贺人龙什么东西,出面就敢这样嘲讽。
曹文诏蔑视的看了贺人龙这个粗鄙的武夫一眼,淡然的说道:“你会为你的无知无畏,付出代价。”
号角声越来越浓,绥德卫的战兵们,终于不再忍耐,前军鱼鳞卫和夜不收最先牵着战马出诊,在绥德卫的军阵前集合。
鱼鳞卫有骑兵五百,夜不收营也有骑兵五百。这些骑兵簇拥着李栋的大纛,全部有李栋亲自统领。
每位骑士都穿着铁叶子的鱼鳞甲,胸口有护心镜,内罩镶着铁叶子的棉甲,棉甲上盯着粗大的钉子。
头上有着迎风招展的袖缨子,手里提着镗钯、长枪、马刀等趁手的兵器。
大家都很清楚,李栋的意思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包围圈彻底的穿,毫不留情。
他们是李栋手下最精锐的战兵,在战争最艰苦的那一刻,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们身经百战,他们无人能敌,所以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终于集合完毕了,李栋最后看了一眼官军,嘴角露出来不屑的神情。
“不等了,全军出击。”
绥德卫再一次使用了无耻的战术,缓缓的骑着战马前行,挑逗着白莲教的阵地,但是却并不冲锋。
看着绥德卫并没有玩命,白莲教的教徒松了一口气,他们的神经早就麻木了,绥德卫很强,但是却每次都不跟你拼命,让重兵包围他们的白莲教有种有力气但试不出来的感觉。
离着防线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李栋再一次观看白莲教的军营,黑压压的全都是帐篷和人头,根本就望不到边。
这五十万人,仅仅是靠人头,就给人一种无力的气势。
铺天盖地,杀气冲天。别说是五十万人,就算是五十万头猪,也不是一万人,短时间内能杀完的,。
李栋感觉到了身边的战兵们粗重的喘息声,这也是为什么他非得坚持到前线的原因,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他的亲兵也会怕。
他又看向了曹变蛟,他的表情很纠结,李栋知道,他在为他叔父的事情担心。
或许是发现李栋在看自己,曹变蛟给了李东一个放心的表情。
等到白莲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些迟了。
绥德卫一千最精锐的骑兵,权利冲锋,几百米,这是眨眼睛的事情。
绥德卫的骑兵像是汹涌的波涛,尽管白莲教的人多,但是面对滚滚而来的战马和嗜血狂躁的骑兵的时候,他们内心也会极端的恐惧。
李金标在队伍的最后方,火炮推进的速度,明显不如骑兵。
作为李栋的兄弟,李金标掌控着绥德卫最重要的一支部队,炮兵。
李金标身边是几百个辅兵,大家一起推着几十门袖衣大炮,地面上都是临时铺垫的厚重的木板,火炮被牛拉着,在木板上飞速的前进。
所有的炮兵都期待着看着李金标,对面的鞑子太多了,仅仅靠人杀不完,所有要靠火器。
绥德卫很勇猛,但是对面的人太多了,多的让人死去了力量,多的让人喘不过气息。
李金标手里拿着千里眼,跟着身边的参谋站在元戎车上,手里拿着一堆白纸,参谋将最新的参数报告给自己,然后等待自己决断。
“一千步,九百步,八百步,齐射一次。”
一发炮弹落到了敌人的大营中,那些刚刚有所反应的白莲教教徒便上了天,他们先是看到了绥德卫的阵地上冒出了一阵白烟。
然后便是一个大铁球砸向了他们。
“十几个兄弟死了。”
将符箓贴在胸口的教徒庆幸,信任长老的灵符救了自己。敌人的火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才十几个兄弟倒下。
听长老说话,那火炮可金贵了,一发炮弹值几百条任命,这样算,自己这一方还是值了。
战场之上,哪里有那么多幸运,就在白莲教教徒庆幸的时候,几十门袖衣大炮一起开火,出了几十发跟茶缸子一般大小的铁球。
这些铁球威力巨大,而且告诉旋转,遇到任何阻挡,都会留下一个大洞,然后依靠充足的动能,继续前进。
一发炮弹,要十几个,二十几个人的性命,但是几十发炮弹,要的则是上千人的性命。
火炮已经走进了战争的舞台,虽然他还不算战争之神,但是离那一天也已经不是很遥远了。
一颗炮弹将一个坛主的身子砸掉了一半,白莲教的士兵没有经过完整有效的训练,遇到火炮,倒是知道趴下。
但是炮弹落在地上的杀伤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无数的尸体,向外喷洒血液,将参合着雪花的泥浆,染得通袖。
那些趴在地上的白莲教徒还没有起身,便被冲锋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这个时候,白莲教的教徒明白过来,绥德卫的反击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