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一个漆黑的夜晚。?w=w≤w≤.≠8≤1≠z≠w≤.≈c≈o≈m夜空深不见底,似乎连天上的星星也胆怯了,藏得不见一丝踪迹。
宋天尚打着饱嗝从宿舍走出。四周一片寂静,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一个。皱了皱眉头暗自思量,张梓男这不是活见鬼吗,大老远的从南京打来电话,要笕桥机场方面一定加强戒备,防止日本鬼子偷袭。
当机场方面把这个电话转达给宋天尚时,他根本不以为然。宋天尚本是中央航校教育长,因为替张梓男扛罪,曾被关押过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日本动全面侵华战争,可能要老死于监狱了。心想以自己这大半年所受的罪来说,即使不能提升,官复原职总该可以吧。没想到虽为校长助理,实际已经掌握航校整个大权的张梓男,不光没有恢复他的教育长职位,还严词拒绝他重新回到航校。自家妹妹宋芸漪正与张梓男打的火热,张梓男如此翻脸无情,实在让宋天尚伤透了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连妹妹的面也没见,直接向航空委员会打报告调到杭州笕桥机场,此处驻扎着航校一个暂编航空大队。
大队长曾舒信是宋天尚留学德国时的同学,还讲些义气,把他任命为第一中队中队长。今日宋天尚是值班军官,按战时条例,必须带领自己的中队二十四小时呆在飞机上。
以宋天尚的想法,中日虽在北方大打出手,但按以往的惯例,中国吃些亏后立刻拱手相让,战事很快便会结束。所以宋天尚没有执行一名值班军官应该遵守的规则,晚饭时喝了两杯小酒,然后去找几名平日的牌友推上两把牌九。反正大队长曾舒信被上海警备司令召去开会了,笕桥机场没人管的了他。
宋天尚的军官宿舍在机场西北部,他的几位牌友都是机场警卫部队的下层军官,住在机场东北部的军营里。从机场西北部到达东北部要越过一片草地,由于这里地势空旷,无人打理,草盛之处足有半人深。如果不想越过这片草地而想前往警卫部队的营房,必须向南绕过机场,至少也有八公里路程。夏夜苦短,为了早点推上牌九,宋天尚决定从草地直接跨过去。
杂草深密难免有蛇,宋天尚换上齐膝高腰皮靴,腰间挂上手枪,想了想,又在皮靴内侧插入一把匕。
宋天尚一路哼着小曲很快淌入草丛,越走越密,几乎把南边机场的灯光也要遮住。为了给自己壮胆,宋天尚闭上嘴,拔出手枪提在手中。突然左脚踏上一个软软的东西,足有茶杯粗细。宋天尚是北方人,平日最怕的就是蛇了,虽有心理准备还是不由大叫了一声。脚下的“蛇”却猛的弯身,把他勾倒在地,手中的枪扔出十多米开外。
两条身影从草丛中窜起,同时扑向宋天尚把他紧紧按在地上,脖颈上冷冰冰压了一把匕:“不许出声!”标准的中国话,听在宋天尚的耳朵里总有些怪怪的。但他没有心情想这些,急忙答应:“好汉,我不出声,绝对不会出声。”另外一个声音说:“斋藤君,抓他纯粹多此一举,干掉算了。”
斋藤摇摇头:“大山君,你不懂,干掉他,没人带咱们进入机场,咱们要死许多人。”手中用力:“愿不愿意带我们进机场?说!”宋天尚脖子上一阵痛疼,脖子被匕拉开一道血槽,但与生命相比较,这点疼算什么。“愿意,卑职愿意。”
按住宋天尚的两名鬼子松开了手,斋藤用匕顶在他的腰部,让他在前头带路。宋天尚最初的想法,机场驻扎一个连的警卫部队,鬼子不过三四人,就算进入机场只像撒了一把胡椒面,对机场根本起不到危险。但当他被逼着向机场前进时,大群的鬼子纷纷从草丛中涌出,少说也有三十人。如果听从鬼子的摆布,把他们一枪不放的领入机场,笕桥机场不全完也要损失惨重。
自己一步跨错就是千古罪人,宋天尚瞬间良心现,停下了脚步,然后高声道:“杀了我吧,我不会领你们进入机场的。”
“你想死?”斋藤狞笑着再次用力,宋天尚的脖子上又添了一道伤痕。他想大喊引起机场的警觉,但十分清楚,此处距离机场至少五里路开外,声音根本传播不到,同时鬼子兽性大,自己难免丧命。
难道一点办法没有吗?宋天尚仔细想了想,终于无奈的叹口气:“你们赢了,我带你们去。”斋藤哼了一声:“从东北到上海,我还没见过不怕死的支那人。”把匕收起,拔出手枪顶住宋天尚,由他带着向机场走去。
随着机场的临近,草丛越来越稀疏,几十名鬼子不得把腰弯成大虾,度慢了下来,眼看快到机场的边缘,斋藤却让宋天尚直起了腰,小声嘱咐:“继续前进,有人人询问就说是南京方面派来的支援部队。”中日战争爆,作为保卫上海主力空军的笕桥机场,明哨暗少一定少不了,藏是藏不了多会的,还不如冒险直闯。
刚才是在暗中,此刻机场灯光闪烁,宋天尚才现,这些鬼子身上穿的都是中央军的服饰。
探照灯的灯光转了过来,很快是哨兵的声音,喝问是干什么的。
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鬼子真的要冲入机场了。
“是鬼子,开枪呀!”宋天尚用尽极限的喊了一声,猛的向左跨出一步,与此同时,斋藤手中的枪也响了。宋天尚右肩膀一阵剧痛,就知道自己负伤了。忍着痛疼,翻滚再翻滚……几个翻滚之后,整个身体倒在一片较为深厚的草丛中。
眼看胜利即在眼前,却让这名支那人全搅合了。斋藤向宋天尚逃跑的方向射出一梭子弹,命令大山勇夫带一个人追击宋天尚,然后亲自率领二十八名鬼子冲向机场。
智取不成只能硬拼了。日本海军司令曾经打算使用舰载机攻击笕桥机场,是斋藤以性命担保率领海军6战队偷袭笕桥机场的,今日不成功便成仁,炸不掉笕桥机场,他只能剖腹自杀了。
硬拼斋藤也不是毫无成算。笕桥机场警卫部队不过一个连的中国士兵,自己带来的都是以一当十的帝国精英,小小的机场还干不掉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