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次告别,武威刚转身要走,只听身后传来打开枪机保险的声音,出于丰富的经验,武威迅转过身去,但也为时已晚。??中文? w≈w≥w≠.≤8≈1≤z≤w≥.=c≈o≈m≠
顾颂举枪对准他:“武威大哥,这可不愿兄弟不仗义,为了自己不会暴露,只得你先走一步了。”
武威惊讶地问:“我为了保护你,不惜和长官闹翻,你还是不相信我?”
顾颂脸有难色说:“大哥,本来你救了我,我这样做有些恩将仇报,但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我不杀了你,凭借你的身手,我怕早晚要死在你的枪下。”
“你,你……你是汉奸?”
“大哥,别说得那么难听嘛!”顾颂说,“明人不做暗事,我告诉你吧,我确实是东北人,但你想,东北被日本人都占领多少年了,现在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也不为过吧。”
“呸,恬不知耻!算我瞎眼,救下你这样的畜生。”武威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猛虎一般扑向他。
顾颂早有防备,向后撤了一步,手中的驳壳枪顶住武威的脑袋:“大哥,早晚你都要死的,别费力气了。”
“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武威只能毫无还手之力的恶毒咒骂。
德国教官培训出来的中国宪兵也就这点本事,顾颂暗自得意,准备扣动扳机。
突然,昏暗中一粒石子飞出,准确的打在他持枪的右手,驳壳枪再也把持不住,掉落地上。顾颂忍住痛疼,刚想弯腰去捡,武威哪还没再给他机会,一脚踢飞驳壳枪,双手锁住他的双臂,扭向身后。
顾颂对擒拿格斗也是个中好手,分手反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从路旁的草丛中急匆匆奔出一个黑影,捡起地上的枪顶住顾颂的脑袋;“放手!”
这比什么命令都好使,顾颂只得乖乖地放弃反击。
武威喘息方定,已经认出此人。“张公子,原来是你,黑松林中我看到了你,不想打扰你,没想到你会救了我……”
张梓男离开黑松林后,本来他要走的方向是西北,没想到天色昏暗,他会迷路。转到前往上海的正路上,看到武威和顾颂话别,想到此刻即便出去向武威说明实情,只怕他也不会相信顾颂会是一名日本特务。
武威出现危险,他不能再等下去,只得挺身而出。
张梓男一眼不眨盯着顾颂:“武班长,还是把这狗特务先绑起来,你应该清楚他是多么狡猾。”
“对,你说得对!”武威找遍身上,没有可利用的东西。张梓男把手中的枪交到他手上,走近顾颂,一把扯下他的裤腰带。
“这个只能马马虎虎用了。”他把顾颂双臂扭到背后。顾颂没有反抗的表示,由他绑起双手。
“好了,这下看你小子还怎么逃!”张梓男像是干完一件大事,拍拍手。
武威把驳壳枪插入枪套,又将枪套围在腰间,问:“张公子,金陵你是回不去了,你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张梓男笑着问:“武班长,你不会也劝我去**的地盘吧。”
武威难为情得地回答:“别说那些了,都怨我看走了眼,日本特务也敢往我党的统治中心介绍。”
“哦!你真是**?”张梓男问他,秦鹤鸣他认识不认识。
武威看出张梓男一定清楚秦处长的真实身份,但党的纪律不允许他说出真相,只能含糊其辞:“你说的是秦处长吧,他现在是复兴社派驻航校的代表……”
张梓男指着顾颂说:“审讯特务正是他的分内职责,这个人我们送给他正合适。”
武威疑惑地问:“你现在还敢回航校?”
“哈哈”张梓男大笑,“我击毙一名日本特务,又抓住一名,何罪之有,即便让我去见蒋委员长,我也不怕。”
张梓男豪迈的情绪感染了武威,他惭愧地说:“你这样良好的出身,不可限量的前途都能置之度外,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陪你一起回航校。”
两个人押着顾颂往金陵方向而去。离张梓男下车潜逃的地点不远,他们看到一大群的人围着一个大火堆烤着。不远处是他们都熟悉的那两辆军车。
稽查处长率领的宪兵还没有离开,他们还想做什么?
张梓男武威出于好奇,都想看个究竟。 武威推推顾颂小声说:“你应该清楚,落入他们宪兵之手,只怕比在我们手上死得更惨。”
顾颂很听话的点点头。武威走在最前面,张梓男走在最后,之间夹着顾颂。三人沿着路边深深的草丛,慢慢靠近军车。军车前面有一名岗哨一动不动站着。武威探出头,向岗哨轻轻嘘了一声,岗哨慢慢游动过来,挡住众人看向军车的视线。
武威轻轻跃起,躲到卡车阴暗处。张梓男押着一个人,不敢学他的样子,只能躲在草丛中。
稽查处长和少尉面对面坐着。少尉掏出一支香烟扔给稽查处长,然后自己就着火堆上的火点燃另外一支。深深吸了一口,说:“处长,不是卑职埋怨您,等抓住那名杀死日本人的凶手,您再向上面汇报也不迟呀!现在倒好,上面传来命令,不抓住他们,我们连回城都不让了。”
稽查处长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能都怨我!如果不是你们宪兵出了内奸,杀死日本人的凶手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脱逃。照我看,张梓男的事也一定是他使的坏。”
“嗯,您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少尉扔下刚抽了一少半的香烟,向不远处的岗哨喊:“小五子,你过来。”
岗哨答应一声,走到火堆旁。
少尉站起来,大睁着眼睛问:“小五子,已经有人告,张梓男逃跑是经过和武威预谋的,你能把真相告诉我们吗?”
都低头打着瞌睡的宪兵听到少尉的话,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他。
“排长,您说的我根本不清楚,能告诉您什么!”
少尉脸色沉了下来,沉吟片刻说;“小五子,排长知道你和武威是过命的交情,告诉你,今天说你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他向部下下令:“把小五子绑起来扔进火堆,看他还敢嘴硬。”
众宪兵面面相觑,没人动弹。少尉再次呵斥:“别欺我来的时间不长,司令总是夸你们是中国6军的精锐,德国教官就是这么训练你们的,连令行禁止也不懂。”
他的数名心腹不再看其他人的眼神,扑向小五子,把他绑起来。
少尉再次狞笑着问:“小五子,你倒是说不说呀!”小五子的眼睛望着越来越黑暗的夜空,看也不看他。
“那好,看是火硬还是你的嘴硬。”少尉下令,“把他扔进火堆。”数名士兵将小五子抬起来,就要往火堆中扔去。
小五子明明知道他就躲在不远处,也不愿告他,武威不忍心再看下去,刚想跳起来营救。看到众宪兵同时站起来,群情激奋:“为何要杀小五子,他有什么罪……”
“反了,都******想造反不成!”少尉和稽查处长掏出手枪指向众人。
看样号称****精锐中精锐的宪兵也不是铁板一块呀!从张梓男心头冒出的不是欣喜而是莫名的恐慌。
好久他才回过神来,等他回头一看,蹲在他身旁的顾颂不见了。他的头上马上冒出冷汗,向武威大喊:“日本特务不见了,日本特务不见了……”
他这一嗓子不光将武威的目光吸引过去,火堆旁边所有人的都被他喊得惊在当地。
“是张梓男,快点抓住他!”稽查处长先清醒过来,大叫着站起来。
少尉把小五子也忘了,挥动手枪:“抓住他,抓住他!”
张梓男也不再顾及武威,转身要逃, 他的脚此时已肿得实在跑不动了。
武威虽然不清楚张梓男的伤势,但看出情况,慌忙跳下路面,到了他近前,往地上一蹲:“张梓男,我背着你吧。”
张梓男装腔作势挣扎两下:“武——大哥你还是自己逃吧,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被抓去的。”
“别说了,兄弟。你能救我一命,我活出去也要帮着你。”
认为自己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张梓男心安理得趴到武威背上。“抱住喽!”武威掏出驳壳枪向包围过来的宪兵挥动着:“弟兄们,我的手段你们都清楚,我不愿自相残杀,请你们让开一条道路。”
除掉少尉的心腹,其他的人和他早有约定,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纷纷闪开。
“干什么、你们都干什么?把他们抓起来。”稽查处长气急败坏。
“处长,你要死的,我们可以立刻击毙他们,但如果你想要活的,我们可是不敢……”一名宪兵回答道。
这是蒋委员长钦点的犯人,稽查处长不敢下令射击,没好气地问:“我就不相信了,你们几十个人会逮不他们两个……”
他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一子弹敲在他的手枪上,手枪飞出老远,子弹强大的惯性把他的虎口震得鲜血直流。
这些宪兵并不是吓唬他,这小子枪法真不赖。稽查处长想到,这一枪如果敲在他的脑袋上,只怕他的脑袋早像开瓢的葫芦,脑浆迸裂喽!
稽查处长后退数步躲在众宪兵身后,虽然还在大喊大叫,但他不敢上前,那些宪兵更找到躲避的理由。
武威背着张梓男,很顺利的逃出包围圈,在田野中狂奔数里路后,他终于支撑不住,打算稍作休息。
放下张梓男,武威大喘着粗气问:“张梓男,没想到我们被稽查处长他们现,日本特务也让他逃了,我们还回航校吗?”
“去,一定要去!”张梓男告诉他,日本特务逃掉,航校更危险了,为了保卫航校,他们必须早一些将这情报送到航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