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这是我见到钱小东和那女人的第一感觉。
我呆滞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近乎疯狂的亲吻与拥抱,那两具几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交融喘息着,仿佛正要到达最快乐的云端。
从几何时起,他的身边竟早已经有美女相伴了呢,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手足无措。
而那两人中途受到了打扰,也异常尴尬地飞速穿上衣服。我看到钱小东的脸明显地转为了阴沉,而那个女人,则是一股被破坏了好事的嫉恨。
尴尬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低下头,转身向门外退去,“对不起,打扰了!”
却冷不丁被移到娇柔的声音喝止,“站住!”
身边,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眼光就如同扫帚一样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足足有三分钟有余。
我不自在地盯着脚尖,仿佛一只正在被参观的动物。
“他就是你口中那个熟悉的人么,钱小东?”那个连声音都妩媚到快到滴出水来的女人最终站定在了我的面前,满脸的不屑与不爽,“长得也不怎么样么。”
钱小东满脸阴沉地斜靠在办公桌上,“我说过她长得很漂亮么,只不过一个普通到连朋友都不算的人而已,这样的女人,你也肯计较?”
“本来是很计较的,”那女人扭着腰肢回到钱小东的身边,朝我送来得意的一眼,“不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后,忽然便失去了计较的兴趣。”
“两位——”我抬起头看向他们。
如果你们愿意讨论别人,那大不了可以关上门继续去说啊,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受不了你们如此目中无人的批判。
“我有跟你说话吗!”却见那女人忽然满脸怒容地冲过来,将我重重地推搡了一把,“我跟钱小东讲话,有你插话的余地吗?穿成一副穷酸样也就罢了,连素质都是一副穷酸样。”
我踉跄着站直身子,苍白着脸,“当着别人的面说他人的坏话,恐怕也不是素质高的表现吧,既然大家素质都这么差,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这位衣着高贵的小姐?”
“你!”那女子顿时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转过身求助似地望着钱小东,“钱小东,你看!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没档次的烂人啊。”
“够了。”他不耐烦地看向那个女人,“宝贝,你先回去。”
那样亲昵地称呼……
“小东!”那女人撒娇似地拉长了声音摇着他的胳膊。
“放心,我很快就会解决好的,听话。”
那女人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好,那你一定要记得想哦,给我电话。”
说完之后还略带胜利地瞟了我一眼,像是在示威,又像是在咬牙切齿,出门的时候还故意狠狠撞了我一下,搅得我本来恶心的胃更是难受。
一直待到那个女人出了别墅,他才从窗口返回身来。
“坐下吧。”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回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拿起一张报纸翻看起来。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看着他将报纸翻过来又翻过去,翻过去又翻过来。
其实心里却是不平静的,他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叫她宝贝?
“你找我,不是说有事要说吗?”过了半天,他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如果你没有话说的话,那么,对不起,我还很忙,麻烦出去向左转,记得关门。”
我用力绞着手中的衣角,“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他冷冷地望着我。
“她是吗?”我不自然地攥着衣角,“可是,她看起来不适合你……”
“她适不适合我,又跟你有什么相干?更何况,看起来不合适就证明一定会合适吗,什么叫做人面兽心,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我只是……”胸腔中立即一阵悸痛,“我只是……”
在关心你……
“够了,”他向我摆摆手,“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么,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泪水,还是在眼眶里止住,我紧紧攥着衣角,“我今天来,是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头抬也没抬。
“能不能给我……三万块钱。”
“给?”他抬起头望向我,眼神里不知何时早已经变得异常地耐人寻味,连好看的眉头也紧紧地皱起来。
“是,”我绞着衣角,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窘迫,“因为这笔钱,我不晓得将来我能不能够偿还得上,所以只能用给字了。”
“所以你就来找我么?”他冷漠地逼近我,“你认定了我会给你?”
“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想不到周围的人谁还有钱。”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了你的免费提款机,”他将我逼到沙发的死角,眼中盛满了浓浓的失望,“刘芒,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见的第一面竟然是你开口跟我要钱的事!哈,亏得我还以为……刘芒,你是不是就认定了我一定会给你,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跟我上过床,发生过关系,就有权利从我这边拿走什么了?”
“我没有那么认为。”我着急地辩解着,“更何况,我并没有说过你一定会给,我只是在向你请求而已,求求你,能不能你给我三万块钱。”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放开我,“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避开他的目光,“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不会不给我钱……我知道你不欠我什么,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唯一能找的人只能是你……
“哈,没有想过,那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嘛,以你刘芒的智商,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实在不行,那就去卖啊,反正你刘芒又不在乎,以你的姿色,打扮打扮连我都禁不住要被诱惑了呢!”
心忽然便被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掉落了一地的尊严任人践踏。
“你说什么?”满脸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却见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继而转身往门外走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麻烦走的时候记得锁门,还有,记住,我不是你的提款机,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要找我!”
衣角,蓦地被绞成了紧紧一团,钱小东,难道我在你的心里真的就不堪到了这种田地?
下次?钱小东,永远都不会有下次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转身追上他,“如果我卖给你,你会买的吧,你刚刚不是说过吗,如果我打扮打扮的话,连你都会禁不住诱惑。”
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任泪水将他的衬衫打湿,“所以,钱小东,如果今晚我陪你睡,那么,你能不能给我三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