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吧里,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哧溜着奶昔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钱小东,“嘿,我说你家里是不是特有钱啊?”
钱小东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问这个干嘛?”
那表情就像被绑架时自卫的姑娘家一样,我立马就忧郁了,心想问你个问题至于的吗,搞得防贼似地盯着我,我又不是那抢银行的,更何况姑奶奶我身弱体残的也抢不过你啊,无奈地耸耸肩,“感兴趣而已,你以为我想干嘛啊。”
却见钱小东的眼中忽然便失去了光泽,脸上也笼罩上了一层忧郁,“有钱又如何,其实大多数时候,我宁愿自己跟一个普通的人一样,享受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那悲呛的语调,活脱脱一诗人在演讲,我立马白着眼望着他,“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生在福中不知福么?”他叹口气,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层难以掩盖的悲伤,“也许吧,但是刘芒,有钱人的生活……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幸福。”
“比如呢?”我抬起头。
却见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猛吸,不再说话。
吃完冰回到宿舍,老袁和三儿都不在,只有跑儿在镜子前自顾自地照着,扭着不到一尺八的小腰横看竖看上看下看。
我不禁又想起了老袁骂三儿的那句话,你要是鲜花,牛都不敢拉粪了。那时我跟老袁还那么那么地好,而现在,她却是那么地恨我,恨我夺走了她这辈子最好最好的姐妹。
“芒,你回来啦!”直到我无力地跌到了床上,跑儿那丫的才从镜子中看到我,手端了一个饭盆冲到我的面前,“芒,你饿不,三块五的菜,我帮你打的。”
如果放在平日,估计我早跳着脚开骂了,你丫的光顾着照镜子,好像这镜子能当个男人使似的,可是今天我的心情却是那么地低落,我抬起头,“我不饿。”
然后我又望着她,“老袁呢?”
跑儿忽然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饭盆搁在了桌在上,“老袁她,从出了医务室以后……就一直没有跟我在一起了。”
一直就没有在一起了吗,我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心想着老袁究竟到哪儿去了,她会不会跟我一样想不开而去酗酒呢?
“芒,你别怪她,她其实心里也很难受,或许等她想清楚了就不会再对你那样了,毕竟她跟你那么要好,生气一定只是暂时。”翟跑帮我盖好被子。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其实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老袁,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姐妹,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就这样朦朦胧胧地睡着,怎么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中感觉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我连忙起身,看到老袁此时正站在门口,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还挂着伤。
我立即奔过去,“老袁,你出什么事情了么,痛不痛?”
却不想她一把将我推开,“滚开,干你屁事!”
那样冰冷的脸庞,那样冰冷的语气,我的眼泪顿时奔涌而出,“老袁……”
“难道你就一定要来烦着我么,草!”她打掉我拽她的手,“如果你真的还对我有一丝情分的话,那我能不能求求你,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我闭上眼睛,任眼泪在脸庞流淌,“我就那么地让你不开心么?”
“是。”她的话语斩钉截铁。
“那好,”将她眼前的路让出来,任双手攥着衣角不停发抖,“如果你能不难过,那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