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这次来,主要还有另一件事要回禀。”,林化耐了片刻,不得不极力控制住心里中的恐惧,硬起头皮躬身说道。
冉强松手把手中的碎片散落在地,把心思转了回来:“什么事?”
“大王,据刘魁老大人府上的家人说,刘老大人正想着等两三个月后天气化暖时,把红夫人送到洛阳老宅,以便离开邺城。”,林化很担心这个消息会引得魏王怒让自己遭受池鱼之灾,话说的有点战战兢兢。这件事才是他这么着急跑来枣强的原因。
出乎林化的意料,听到这个消息,魏王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怒火,反而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林化是深深知道那个女人在魏王心中的地位的,他曾听闻那刘魁因此获罪被过了刑部大狱。
小院里陷入了寂静,让本来因为得到了官职而兴奋的林化,也渐渐的感觉到了本来已经毫无感觉的冬意。虽然如此,他依旧不敢出声打破宁静。
“你有什么办法?”,冉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正在胡思乱想的林化被惊了一下,略微迟钝了下,很快就机敏的定下神来,对于这件事,其实来之前就早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当然他这也是因为怀了博得冉强欢心的心思。“大王,不如干脆以王前失仪的罪名,把刘府抄没入官,然后小臣再以令人送红夫人入宫为奴为名,请红夫人入了宫,那时,大王……”
冉强没等林化说完,凌厉的目光就吓的林化惊恐的住了嘴:“你这是要蛊惑孤构陷大臣?”
林化刚刚得到官职,心里正既兴奋又惊惧,猛然听到这样冰冷的话,不由得扑通跪下连着叩了几个头:“小臣有罪。”
“起来吧,这次看你也是为孤着想就饶了你,若是再敢构陷大臣,孤的剑还锋利着呢。你还有什么计策?”,不知道怎么回事,冉强越来越觉得,对林化的厌恶开始慢慢减少,正正邪邪不再象以前那样经纬分明,已经在他脑里交汇。
爬起来的林化虽然感觉十分惊惧,却不得不费力的集中精神思索计策,事实上他来之前早已经想好了不下五个办法,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敢再说出来——剩余的计策哪个也不比第一个更正气。
冉强没有催促林化,自己也一时陷入了思索办法的苦恼中。:ap.bsp;“大王,以小臣看,大王可下令旨征召红夫人为宫中大长秋卿,这样就算是刘老大人反对,想必他也架不住洛阳王氏的族议,如此以来,大王既得了洛阳王氏拥护,也不会因为刘老大人获罪而让红夫人伤心……”,林化脑筋转的很快,猛然想到了昔日羯人石赵皇帝石虎大设宫中女官的事情来。能想出这种让人无可指责的计策来,让他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
冉强心中跳了一下,脸色缓和起来,却没有表示可否:“你一路辛苦了,只是邺城事情众多,你还得多劳累一阵。先在这里歇息一天再赶回去办事吧。”
林化一直显得有些僵的脸终于挤满了笑容,深深的躬身:“小臣这点劳累算得什么,和大王的劳累比起来如萤火和浩月。小臣明日就赶回邺城为大王打探消息。”
冉强点了点头:“你的官职,孤会派人给吏部下旨。你回去后立即把工部盗卖书册官员的凭据送到刑部,着刑部派人把他们下狱审讯。至于交结晋室的那两个人,有了凭据后也立刻转送刑部。”
“小臣尊大王令旨”,现在,林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能把[小臣]两个字时刻挂在嘴边,因为这意味着他是实打实的有官职在身的人了。见冉强转身向外走去,急忙跪倒伏身高声恭送:“小臣恭送大王。”,尤其是[小臣]两个字,音显得更响,似乎唯恐驿馆内外的人听不到。这也是他唯一能趁机把这两个字喊出来的时机。
寒冷的天气,并没有阻挡住枣强城内酒庄的生意,当然,也许正是因为寒冷,才造成了兵荒马乱下的酒庄生意反而红火起来。位于城西的[流水阁]今日的生意就格外的好,内外堂都是席地面几而坐的酒客,大概是天气寒冷,能作的事情比较少的缘故,一些城内的富贵人家,纷纷带着一二仆人,和好友凑在一起,来这里想热闹热闹。
在外堂的东西角落里,分别席地坐着两群儒生,从衣着上就很容易看的出来,东面的这群儒生出身属于低微那类,而西面的那群衣着鲜亮的则是世家出身。看世家子弟瞥向东面那不屑的眼神就知道,这两拨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泾渭分明的在这个酒庄喝酒了,连座位都已经形成了惯例。
面对着世家子弟的不屑目光,东面那些儒生大多不自然的把眼睛转向了别的地方,实话说,他们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在心里万分羡慕那些世家子弟,只有一两个不同与众的儒生毫不示弱的用眼睛回瞪过去。
冉强悠闲的喝着酒,他现在心情十分的好,酒夫人的事情让他终于从莫名的焦虑中安稳了下来,对此,他已经有了主意。这才偷偷的溜了出来到酒庄喝酒,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体察什么民情,更不想招摇,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悄悄的独自一个人,坐在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悠闲的想像着和酒夫人相处的情景,所以,他连一个亲卫都没带。
“这样断句还怎么叫经?秘以为天下没有精通经文的人了吗?”,忽然一个怪异的声调从西边响了起来。这让本来心情很好的冉强不满起来,有些恼怒的转头向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