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的谈判倒也干脆利落。
罗曼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站了起来:“我要走了,谁稀罕在你这里吃饭。”
她走到衣帽架前,取了自己的包,向大门走去。
刘织云坐在那里没有动,直到罗曼出去“嘭”地拉上了大门,她的心才一下松了下来,头脑里一片空白,各样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刘织云怔怔地坐了半天,脑子里才渐渐地有了思想。
麒麟哥真的和罗曼做了那事情吗?回想着罗曼刚才的表情,凭女人的直觉,刘织云觉得这是真的。她先是心里一酸,再接着鼻子也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心里酸楚委屈地感觉。
默默地抽泣了一会儿,刘织云告诉自己,现在先不要想这些事情,而是要先考虑重要的事情。
罗曼知道自己不是林秀平家乡所订未婚妻的事情,看起来虽小,但说出去也会让别人怀疑;更何况她还知道自己在“美黛”的事情。她并不知道轻重,要是给嚷出去,那不光自己有危险,林秀平也会有危险。
刘织云去水房洗了一把脸,不想让阿元等会儿回来看见自己有哭过。重新回来坐下考虑这些问题。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不见麒麟哥、不能和他在一起吗?
刘织云觉得这是自己做不到的。
她想,对于威逼胁迫的要求,大可不必对它遵守什么承诺。然而从林秀平这里、罗曼那边刘织云都受到巨大的压力。
她决定,无论如何要见麒麟哥一面。如果麒麟哥愿意等我——不要多,只要一年就好了。我相信事情总会有个转机。一年后既使没有转机,我也会与毅然先与秀平“离婚”,然后与麒麟哥回家乡成亲。那时已与秀平离婚,又远远离开了这里,罗曼也不可能再拿“美黛”的事情要挟——总不成在里面做过工,有些小嫌疑,就千里迢迢去家乡的小村抓人去吧?
这里面有两件事先要做,一件是要将自己一年后脱离组织的事情,做通林秀平的工作;然后再看麒麟哥到时能不能舍弃自己的工作。
刘织云主意已定。.
刘织云迫不急待地等待着林秀平回来。
下午张司令太太又打来电话,要刘织云到她家里去,去了再决定是打牌还是看戏。
放下电话,刘织云轻声叹了一口气。自原胡太太走了后,刘织云就被她们“抓”得更紧了,现在她叉麻将的水平已经很熟练了。在听到胡司令找到新太太要结婚的消息时,刘织云还盼有个人能代替自己,谁知道竟是罗曼,且还有职业,并不能取代自己。
在张镇家,刘织云虽然心里有事,还得陪着“幺鸡”“东风”地陪着她们玩着。连张太太都看出来刘织云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笑着问:怎么?想秀平了?
刘织云也笑了,说:大姐,你说对了,就是想他了。
等到她回到了家,反比林秀平晚回来了一些。
终于到了九点多,两人上楼休息。
进到了房间里坐下后,刘织云先给林秀平讲了罗曼今在来的事情。
林秀平没想到刘织云还和胡太太有这样的“渊缘”,她偏巧又知道了刘织云在“美黛”做过工的事情。
林秀平蹙起了眉毛:“思琦,这很危险,我们要想个办法。”
两人先商量好了万一胡太太泄漏了此事的应对方法,统一了口径。
刘织云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我已经想好了,只要黄慕云答应我的要求。秀平同志,一年后我退出党的组织,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林秀平沉默不语。
刘织云说:“我并非只考虑到个人的感情问题,既使黄慕云同意我的条件,我也会保证这一年内全心用在工作上,不会与他见一面的。期待能出现胡司令被调走或别的情况,我能继续为党工作还能够和黄慕云在一起。秀平同志,你觉得呢?”
林秀平抬起了头来,缓缓地说:“思琦同志,你也不是初加入组织的新成员,有许多话我就不多说了。况且我也不是你的领导,只是与你合作的搭档,无权命令你。你个人的决定可以通过秦同志向组织上反映——”
“我知道了秀平同志。”刘织云说。又有些忧愁地说:“其实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或许还象你说的,黄慕云那边不能答应我、也不能舍弃他的工作;或是他工作的特殊性,他能舍弃而不能被允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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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显声明知道罗曼所说的丢了耳环是假的,还是让人买了一对罗曼所描述的那样耳环。派了李得禄给送到胡司令家里去。
李得禄临走时郭显声又叮嘱道:我将耳环分了两个盒子装。你去了后如果胡司令在家,你就只拿出一个给他;要是只胡太太在家,就将两个盒子都给她。
这事儿是拉关系的事情。
他心里这两天一直在想着如何帮黄麒麟的事情。电话要是打过去,怎么向林秘书解释要找他太太的话?还不能贸然打,需想好给下次打好埋伏。
终于想好了一套完整的说词,郭显声准备中午到警察局打这个电话,因为那时候林秘书不在家的可能性大一些。
早晨吃罢饭,郭显声去衣帽架摘了帽子戴好,对秀秀说声“我走了”,就往大门口走去。
秀秀端着碗筷正往水房走,说道:“我送你一下。”
郭显声说“送什么送,还端着碗筷呢”,脚步没停。刚走到门口,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郭显声在门口站住了。
阿兰没有在。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好不容易盼到郭忠义正式上班了,谁知又被他那个朋友一个请求的电话,又将自己派到了那个“陈太太”那边。
秀秀顺手将东西放在餐桌上,走两步拿起了电话:“喂,郭公馆。”
她转过头来,对郭显声说:“那边说她是林太太。”
郭显声一听,快步向过走来。心想,没想到她倒先打过来了。
到了跟前接了话筒:“喂,林太太吗?”
刘织云问道:“郭大队是我,黄慕云他回来了吗?”
“噢,已经回来了。”
“那想劳烦郭大队帮忙联系一下他,我想同他见一面。”
郭显声:“可以。看林太太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帮你们安排。”
“这两天都可以,最好安排在中午吧。”刘织云怕下午又被张司令太太她们提前安排而打扰。
郭显声捏着下巴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给你那边打电话也不方便,我就替你们把时间一定吧,后天中午九点钟,地点你说吧。”
刘织云本想说“打电话随时都方便的”,因为现在已经给秀平说了此事,一想说话还是谨慎一点儿的好。她问道:“黄慕云他不会因工作不能来吧?”
“他的工作比较灵活,应该没问题。”
“那好,太感谢郭大队了。”刘织云说:“那就兆丰花园吧——”
她顿了一下说:“你转告黄慕云,我后天去穿月白衫、紫襦裙、脸上包纱巾。在公园门口等他。”
天气都转暖了本不用包纱巾。郭显声也不疑有他,知是林太太怕碰到了熟人。
“好,我会转告慕云的。”
刘织云再一次感谢了郭显声,在那边挂上了电话。
郭显声按了电话机叉簧,马上给情报四组拨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