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公馆,一询问,张学良还没有回来。
宋美龄和宋子文进到了西楼,宋美龄让哥哥将他的房间让给自己,让副官给哥哥重安排一间。并告诉副官,待张副司令回来,告知他,我在等之,可派人通知于我。
宋美龄坐于三楼这所房间,里面陈设精致,电话、座钟都有,只是没有图书、收音机,宋美龄枯坐甚是无聊。
看见几上有几份《西京日报》,遂拿过来,坐于床边看起来,以打发等待之难耐时光。
这一等便等到了一点钟,已将两份报纸角角落落的广告都看完了,还未见张学良回来。宋美龄又耐下心来等。
等到座钟指向了凌晨两点钟,还未见有人通知说张学良回来。宋美龄有些沉不住气了,心想开会怎会开到这时间?总不成人人都象我这般,养成到这时间才休息的习惯。
她拿起了床头几上的电话,知道这电话是内线电话,却并不知道接到哪里。接通后听到里面有男声,宋美龄便说:“我是蒋夫人,你们张副司令回来了没有?若回来了,让他速来见我。”
便放下了电话。
过不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人叩门。
宋美龄开门一看,见张学良站在外面,神情萎顿、面带倦容。
张学良眼睛也无神,说:“夫人,我也刚回来有半个小时,听副官说已给夫人和子文兄安排好了房间,想这么晚了夫人应该休息了,就没有打扰。”
原来张学良也是刚洗了个脚、上了床,值班室打来的电话将他叫醒了,又起来了。
宋美龄将他让了进来。
坐下后,宋美龄便问张学良,他的部下对和谈的反应如何。
张学良:“今晚刚好杨主任也召他手下将领议事,通知我去参加,我们便移会到止园共同商议——”
宋美龄一听,忙问:“杨主任他们那边怎样说?”
张学良叹了一声:“杨主任及他手下将领不愿放委员长回京。他们说,子文兄与夫人与我交谊甚厚,我固然可以自保性命,他们将怎么办?他们称现在还未见所提条件一条之答复,就先说放不放的问题是本末倒置——”
“那你是怎么答复的?”
张学良:“我相信委员长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只能以自己人格向17路军将领担保;但现在确实还未有一项之条件落实,所以多余的话也说不出。纷纷吵吵争议了半天未有结果,只有待明天再议。”
宋美龄为张学良信任丈夫而感动。心中想,杨虎城手下一众将领如此多疑,与阿哥定好将介石只予口头答应不予书面签字的条件放在最后讲,是很正确的。
见张学良神色疲倦,心想这样状态讲话也是没有效果的。便说:“汉卿,辛苦你了,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你处理呢。”
张学良双手撑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向宋美龄道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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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
一夜无声中雪,天亮满园一层“梨花”遍地。
中午八点多宋美龄才起了床。她与蒋介石生活习性刚相反,习惯晚睡晚起,凌晨四五点睡觉,午时才起来是经常的事情。今天这是特意“早”起的。
而张学良已经与杨虎城通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了,张学良说服了杨虎城,决定就事论事,先开始谈判再说。
而宋子文在征得张学良的同意后,也去见了蒋介石。蒋介石在早晨起来细虑后,见到宋子文来,给他讲了自己具体的条件。说“我必须要求中.共方面同意,取消中华苏维埃政府;取消红军名义;放弃阶级斗争;愿意服从以我为总司令的指挥。在此条件下,我可答应国共联合;抗日容共联苏;我将给张学良发布手令,收编红军,收编人数视其武器精良之程度决定。”
又说了对张、杨的态度“告诉他们,我一刻也未忘记改组国民党之必要,我可答应他们三个月内改组政府、容纳抗日人士;与日方力争中方领土之权力,容中日战争开始,所签《塘沽》、《何梅》、《察北》协定,将自动废除;释放被捕七人。”
宋子文回到张公馆,见妹妹已经起来,便告诉了她蒋介石的意见。
宋美龄与哥哥相商,告诉他,现在惟救介石是最主要的,这里面有些原则性的东西要坚持,象“收编红军人数视其武器精良程度决定”这一条就有些太苛刻,就是我也知道红军生活艰苦、武器落后,可不要提之。
她又给宋子文讲了张学良昨日凌晨回来说得那些话。说,要趁双方都热的时候尽快促使谈判,莫待有一方冷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宋子文表示同意。
宋美龄又主动放弃了先期谈判的出面,让哥哥先出面。因为她知道在中国这个男尊女卑观念还很严重的当下社会,要是由自己出面相谈,只怕对方因为面子的问题,许多条件都不会让步。
而此时杨虎城已来到了张公馆。同张学良、周恩.来三人就在二楼张学良的办公室内。
三人商量,分两派,杨虎城、张学良为一派,周恩.来代表中.共为一派,各自提出已方的主张,与宋子文进行谈判。
他们双方的主张早已沟通过,都是互相认可的,认为是合理的。
因为昨晚的会议,两军中有些将领对有让步的和谈有抵触情绪,担心以后安全得不到保障。为了安抚军心、配合今天的谈判,张、杨两人起草了一个《告东北军、17路军将士书》大纲,让秘书根据大纲完善后,发表在《解放日报》上。
张学良派副官通知宋子文,中午十时在西楼二楼会客室三方进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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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时整,三方代表张、杨、周及宋子文准时来到二楼会客室进行谈判,另有一人做笔录。
会议一开始,宋子文先向周恩.来表明了蒋介石对中.共的态度。
周恩.来微笑说,我们原则上可以取消中华苏维埃政府的机构,可以取消红军的称号,但这一切都是在蒋委员长真正开始抗日的前提下。这样吧,我方提出了正式的六项主张,让我们回到这个议题上来吧。
周恩.来所提的“六项主张”,就是前面中.共中央讨论通过决定的“五项主张”,他是将其中一条分成两条,这样更明了清晰一些。
而这六项主张里面又基本涵盖了张、杨所提的“八项主张”的大部。如停战,改组南京政府,召开各党派各界各军救国会议,释放一切政治犯这几条主张就完全一致。
周恩.来主张先就这几条里面共同的主张进行谈判,张、杨当然也愿意。
周恩.来俨然已成为会谈的主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