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多想,觉得人选是里面最简单的事情了,这具体一细想,才发现反成了里面最难的一件事情。郭显声将自己所认识的关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认识的人倒是挺多,但基本都是有公职的。就是这些人没有公职,郭显声也找不到一个能完全信赖的。想了一下,他唯一可信赖的人就是黄麒麟。当然只是想而已,当然不可能叫麒麟去帮他做这事情,那家伙再不反对才怪呢!
哎,还倒把郭显声真的给难住了。自己老家的那些亲戚他是不准备用的——一个个原先都不怎么样走动,现在看自己在上海混得好了,现在都跑到来巴结我。给个仨瓜俩枣打发就行了,都猾得跟什么一样,叫他们管理,揩你油,都是叫叔叫哥的,还不能真正翻脸。
郭显声想到赵江生让自己的小舅子管理,这倒可以借鉴。回到家便问秀秀,你老家有没有哪个男亲比较能干还老实可靠的?
他知道秀秀家里只有一个弟弟,便让她在近亲里面想一想。
其实郭显声这个主意倒还不错。赵江生让小舅子杨广发当经理,是他在家里听老婆的话,没奈何让小舅子管理,杨广发在里面揩油他也骂不得辞不得,只要不差大帐就行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秀秀这边的人要是当经理,郭显声可是能说能骂的,不要你就不要你了。
秀秀却说,我说不要女佣,你非要找一个女佣,我这些天想了,我在家乡有个好朋友叫阿兰,我把她叫来,她一定很高兴!
郭显声说,我叫你想个能干可靠的男亲,你可跟我扯什么女佣。女佣的事儿就不用给我说了,你做主就行了。
噢,是找个管事的啊?秀秀在心里想开了。亲戚里面多是打渔种田的,全都老实巴交的;远亲里有精明人,但听爹说也是做小生意短斤少两坑人,又不太老实。
这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郭显声就说了,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费脑子了,我让小魏帮忙物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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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游行请愿完的当晚,《大公报》的记者就来到金家巷5号张公馆,求见张学良。
张学良刚从临潼回来,忙碌了一天身心都有些疲劳,正想休息一下。但听说是《大公报》的丁记者,便吩咐人领进来。
丁记者见了张学良,将应邀采访邵力子的那番话告诉了张学良,连邵力子嘱咐不可见报的那些话也说了。
张学良听完,心想丁记者告诉自己这些很及时、很有必要。
他就对记者说,学生请愿游行的事情你可以先发,邵主.席谈得这些话请你帮忙,务必压一压,缓上几天再发——
他理解记者采访到独家重大事情而要求不能发的心情,又说到,你放心,你这边损失的一些,我以后会用更多的给你做为补偿。
张学良想得是,如果《大公报》记者将委员长要派人接替我与杨主任职务的事情见报,那么随后发动的兵谏很可能就不被人理解是为国家民族而兵谏,会歪想为我是因为“失宠”、杨主任是因为失去了地盘,为了一已私利而发动兵谏的。
张副司令请求,又承诺以后会用更多的弥补。丁记者权衡了权衡,答应了。
张学良用轻松的口吻道,你只知道今天学生们在城内游行的过程,出城去临潼要面见委员长的事情可能你知道的并不详细,我就与你说一说吧——
他当然不能说蒋介石下令“对敢越线的学生格杀勿论”,只说,蒋委员长听说学生们要来华清池面见他请愿,考虑到学生们行走一天未进水米,天又黑得早,便派我代表他接见学生——
......
待送走了《大公报》的记者,张学良知道兵谏之事迫在眉睫了,不管是从自己答应学生们七日内给他们一个答复、还是让《大公报》的记者将报道压上几天哪一方面来说,都必须马上动手了。再一个现在他这边、杨虎城那边,捉蒋兵谏的事情都已经开会告知了师以上亲信将领。虽说都是两边的亲信将领,但事情太过重大,万一有一个人贪图荣华向蒋介石告了密,那就千古大计毁于一旦——那就比天篷元帅还冤了,猪八戒还调戏了嫦娥,他和杨虎城只是光想一想“嫦娥”没动手,就要被打落凡间了。
张学良马上派人到杨公馆去,让传话与杨虎城“请杨主任明早来张公馆‘做客’。”他现在都不敢打电话给杨虎城了,怕万一蒋介石让人窃听。
第二天一早,12月10日,杨虎城如约早早来到了张公馆。
两人经过细商,决定今天完成一切准备,明天晚上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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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日子,老胡这几天也就该休完探亲假回来了。因老胡不在,这段时间黄麒麟除了到区部外,大多数的时间都留在组里管理。
这会儿他正坐在楼外门前的小凳上,正在锯一块木板条。
这些天他在做几个木箱子。长方形,敞口,可以放东西那种。已经做好了两个,再做一个就够了。木箱由一块块长方形板条钉、胶而成,那两个木箱的板条头上他分别做成了尖形和菱形,这个箱子的板条头他准备做成圆形,不象那两个尖形、菱形用锯子加工就行了,圆形还需用刀子刻、挫刀打磨,就要麻烦一些了。
黄麒麟只穿着衬衣和线衣,在门口朝南做着活儿,今天天气好,并不冷——就是天气不好,干上一会儿活,身上也就暖和了。
这些天,组员们回来,都笑称他为“黄木匠”。
他准备等这个木箱做起来后,统一打磨几遍,然后刷上桐油。原先还想三个木箱刷成三种不同颜色的漆,后来一想还是原木色质朴好看些,就准备打磨完只刷两遍桐油就可以了。
这时候,黄麒麟听见电话铃响——他故意将办公室的门打开着,这样有事电话响在门外也能听见。
黄麒麟放下工具,站起来拍了拍手,快步向楼内走去。
进了办公室,到桌前他抓起了电话:“喂!哪位?”
那边传来郭显声的声音:“麒麟,是我。”
黄麒麟笑着说:“噢,显声,什么事儿啊?”
郭显声说:“麒麟,请你这大学生帮忙给参考个名字?”
“参考个名字?”
“是啊!我认识个熟人,买了一条船,想起个名字,叫我给他帮忙。我帮他起了个‘家秀’号,你给帮忙参考一下这名字好不好?”
原来郭显声想用秀秀的名字命名那条船。
“哪个‘家秀’?”
“就是秀秀的名字,家里的家。”
黄麒麟笑道:“你的一个熟人叫你给他船起名字?你给人家用你女朋友的名字来命名?你又让我帮忙参考一下名字好不好?这事儿怎么弄得这么麻烦!”
“哎呀没工夫跟你开玩笑!”郭显声说:“熟人船这原名注销、重命名要花时间,急着呐!”
“好好好!”黄麒麟忍了笑,说:“让我想一想!”
他略想了一下说:“将家庭的‘家’换成嘉奖的‘嘉’,音不变,字面意思就好了许多,毕竟你是要大字喷在船体上的!”
电话那头郭显声念叨了两遍,说道:“好!挺好!我就想请教你没错的!反正念起来音也一样!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儿要忙!”
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黄麒麟笑着摇了摇头,挂上了电话。向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