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一听魏长亭是昨晚的亲历者,忙转向到魏长亭这边,另几个记者拍了摊得满地的木材照,也围了过来。
魏长亭说:“昨晚我们在江上拦截‘江生号’进行例行检查,本来一般是就近停靠码头接受检查,他们要求停在王家码头再检查,我们也没多想便答应了。到了这里后,随船的赵老板要求我们几个领队的借步到他的库房说话,我们正好要检查他的库房,就跟他先来到了库房。避开了我们的队员,在库房里他想行贿于我们,被我们严辞拒绝了,这时我突然发现库房木材堆后面,墙上有蹲着的影子。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影子还动了一下,我就喊了一声。却见从木材堆后面就窜出几个事先埋伏在那儿的枪手,窜出来后举枪就射。我们忙散开躲到了木材后面,拔枪就还击。赵老板夹在中间,没来得及躲开中了流弹。那几人开枪混乱中,从库房后门逃出了。我们几人忙提枪追随后追出去了。可惜外面太黑,让他们几人给跑了。具体事情就是这样。至于说这几人是赵老板雇的人,如果我们不接受贿赂就要干掉我们?还是来抢赵老板这批货的人,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个由刑侦处负责侦破。”
魏长亭的嘴能说,将事情讲得流利清晰。记者们都很满意。
魏长亭又道:“我有个小小建议。查毒、焚毒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是正面的消息,你们要多报道;走私、抢劫这是负面的消息,现在正在侦察中,要少报道!”
他不等记者们再发问,一指道:“你看你看,这起封的鸦片铺了一地,有个别不自觉的群众还想趁乱偷一点儿!让我赶紧维持秩序去!”
他匆匆边走边回头笑着说:“我这是怕有人等会儿想‘趁火打劫’啊!”
记者们也被魏长亭的幽默逗笑了。
魏长亭匆匆地赶过去了,让队员们将围观群众的圈子再往外扩一些,不要让人趁乱偷了鸦片。
三十几根圆木全部剖开了。
先抬了两根架在了铁架子上,给上面浇上了汽油。
张副局长一声令下“点火”。有缉私队员先点着了火把,将火把凑近架上。“呼”的一下那火就着了起来,瞬间就变成了熊熊大火。
记者们又忙开了,“咔嚓”“咔嚓”地照个不停。
围观的群众中有一些是抽大烟的。有人仰着头闭着眼、贪婪地抽吸着鼻子道“满空里都是膏子味儿啊!”惹得旁边众人笑。
有记者请张副局长站在火架前面。
张副局长也很配合地面带微笑挑了个不是很烤背的地方,双手放在前面,很矜持地面带微笑,背面是熊熊的大火,又“谋杀”了记者们好些胶片。
过一会儿,魏长亭指挥搬运工人又往上架了一根圆木,让架上的火继续旺旺地烧。
他招手叫过来了李得禄,附在他耳边悄悄嘱咐了几句。李得禄点头。
嘱咐完了魏长亭走过去对几个记者说:“走吧,都一点多了,昨晚我们忙了一夜早饭都没顾得吃,这会儿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我请你们吃饭!后面也就是这样子了。”
《申报》的记者说:“魏队长,我们报馆有规定,不得接受采记对象的请吃!”
魏长亭笑着说:“你们也饿了,我也饿了,总要吃饭,那这样好了,你请我吃好了!这样好的新闻,我人也瘦吃不了多少,我看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份!”
惹得这些记者都笑了。
《申报》的记者笑完,面色却有些为难。
《新闻报》的记者笑道:“马记者请你愿意,他是怕我们这些人都跟着沾光!”
惹得众人一齐又笑了起来。
魏长亭笑着说:“《申报》是大报,我看不会是为这一顿饭钱为难,马记者估计是担心他请我吃饭,你们都赶忙回报馆写稿、排版去了,将他拉在后面了!这样,我提议,咱们先不说谁请客,一起去吃午饭,吃完饭前谁也不许先走!你们看好不好?”
众记者纷纷说“好”。
一个记者伸出大拇指笑道:“魏队长真是内行啊!连排版都知道。”
《申报》的记者也笑着同意了,开始收拾三角架。
看到记者们在魏长亭的陪同下离开了,中午换了一身西装、一直站在旁边的郭显声这才上前,请了张副局长,陪同他一起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看正烧得这些木材最旺的火势已经过去了,李得禄命两个码头工人提桶打来江水,轮番十几桶泼上去,将火浇熄了也将铁架子冷却了。让码头工人抬架子将木炭、灰烬倒入了黄浦江里。
围观的群众还未散。李得禄走过去对围观群众喊道:“这样烧有利于宣传,但污染江面、也浪费东西。剩余的鸦片我们要带回局里架大锅焚烧。剩下的木头哪位要用得着,等会儿就搬回家里去吧!”
木头谁家不想要啊!他这样一说,围观的群众都兴奋异常,你推我搡在做准备着。
板车推到近前。队员们和码头工人将鸦片膏子从木头里取出,放到了板车上。几百斤的膏子将板车堆得高高。苫了油布,用绳子扎了。
车子刚拉出,那些围观群众就“呼啦”一下拥上来,你争我抢地给自己占木头,场面很是混乱。
李得禄站住回过了身子,喊道:“那横幅是洋布做得,谁想要就拿去!”
十几米长的洋布啊!他话还未说完,已有几个人抢先向树下跑过去了,“蹭蹭蹭”地就紧忙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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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12月4日,洛阳。
在昨天张学良刚刚“跪谏”离开,今日蒋介石就准备起程西安——他准备将剿共总指挥部由洛阳移驻到西安。
他将自己的亲信文臣武将召到了洛阳,准备同赴西安。
武将中有卫立煌、蒋鼎文、陈诚、何应钦、顾祝同、张治中、陈调元、蒋锄欧等人,其中蒋介石是打算把蒋鼎文做为取代张学良的人选;将卫立煌做为取代杨虎城的人选。
还有一个人物叫蒋百里,是保定军官学校的老校长,曾为蒋介石的老师,是个文武全才之人,刚才欧洲回来。蒋招他来是要他担任剿共.军事顾问一职的。
文臣相对召来较少,有蒋作宾、王芃生、张冲等人。
“文胆”陈布雷没有召——因为对付共.产党在蒋看来主要用于武力,没有什么商谈的事情。
这里面一个特殊人物戴笠本想召来,一问正有一件要事正忙着,就没有召。
蒋与这些人开了会,说了自己的打算,总结说“共.产党现在已经为强弩之末,诸位党国精英再须努一把劲儿,就可完成剿共之大计!”然后让众人下去准备,下午两时准时到机场同他一起飞往西安。
陈诚特意留在最后,随众人到门口又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