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子?”
罗曼笑着说:“我爹到我跟前是百依百顺,和外人行事他可是能狠得了心、惹恼了不留情面的。到时知道咱们回来了,肯定是放我进家里,将你挡在府门外,别说你一个堂堂司令,就是天王老子,到了他的地盘上,你还能怎么样?”
胡令行有些将信将疑:“他不会连我面都不见一下,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说得我还有些不能相信。”
罗曼说:“我可都给你说得是实话,要有一线机会我还是不愿意吗?”
胡令行一听不由地泄了气,说道:“那我有什么办法,他将我挡在门外,我就是带了一连的人马去,也不能到岳父府上大闹啊!”
“所以说就断了这个想法吧。”罗曼说:“我再给你说一个结果,你保准就会说自己这是一个馊主意了。”
“什么结果?”
“你同我回家乡,到时候我爹就会将我扣在家里了,到时候说什么也不会放我到上海来了。”
胡令行一听,那这到山东求亲的主意是万万不能行的。这不但成了竹篮打水无功,还连竹篮都叫水冲走了。
胡令行伸左手搂住了罗曼温软的腰肢,“唉”一声长叹,靠在了沙发背上。
罗曼说:“看将你愁得,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胡令行一听她话里有话,忙坐直了身子:“小曼,你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了。”罗曼得意地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爹最疼的人是我,我只要写信告诉他我已经将身子给了你,他虽然会很生气,或许还要平生头一次将我狠骂一顿,但生米做成了熟饭,他其实思想也是很保守的,最后又有什么办法?还是会让步的!”
胡令行搂紧了罗曼的腰,说道:“小曼,你待我太好了。那今晚你就留在我这里吧?”
罗曼笑道:“你想得美。那不过是哄我爹的权宜之计,要留待成亲那天晚上才能——”
胡令行说道:“好好,能跟你在一起长长久久是我最想的,多待一段时间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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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蔡克强、张国屏两人在西江边散着步,王亚樵向两人谈着日后的打算,语气里充满着憧憬。
蔡、张两人却没有他那样乐观,待王亚樵将话讲完,张国屏说:“九哥,咱们与共.产党素无交往,你认为他们就一定会结纳咱们?”
王亚樵却很有自信。香港比中国要宽松的多,报纸杂志上常可以看到一些宣传**思想的文章,还有共.产党现在一些主张。王亚樵对这些主张很是认同的。
当然他认同共.产党的主张,共.产党认同不认同他的主张却还是另外一回事儿。王亚樵的自信并不是只据于此。
他说道:“我虽与共.产党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也有两次大事上的交集,一次是三年前的福建起义,那时共.产党的领导人目光短浅,拒绝了与李任公、蔡、蒋两将军联手反蒋的建议;再就是刚刚的两广起义。这中间共.产党推选了以毛、周、王为主新的领导,很有远见和才能!特别是毛,虚怀若谷,两广起义时主动联系这边,很不一般!”
蔡克强从另一方面理解这个问题,跟在王亚樵旁边边走边说道:“九哥,我明白了,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九哥反草头蒋抗日,共.产党也是,所以他们会欢迎九哥投奔的。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王亚樵一看已在江边走得很远了,便说道:“咱们往回走吧。”
又带两人往回走。
王亚樵道:“克强,你还没明白我的话,并非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也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气度。”
蔡克强笑道:“九哥我明白了。但其实我的意思你也没明白。”
王亚樵笑道:“噢,你说来我听听。”
蔡克强道:“我担心的是九哥声名太大,共.产党会和李、白二人一样,怕九哥以后客占主位,所以两人处处防着九哥不给实权,到最后才给了一支新兵让九哥管带。李、白二人是因胡汉民先生、李任公、蔡将军的力荐,才留九哥入伙,这共.产党与九哥又无往来,只怕会婉拒了。”
王亚樵听完仰天哈哈大笑,说道:“克强,你也将共.产党的领导人太小瞧了。现在共.产党的领导人虚怀若谷,有海纳百川的气度。有此气度者只怕天下英雄豪杰不来相投,只愿麾下人才杰出,岂惧你艺高胆雄。况且我王九光并无半点夺权争位的非分之想,只愿做一员大将,带兵平天下,如此足矣!”
蔡克强点着头。
王亚樵感慨道:“早点儿到陕北,家眷们就安顿下来了,孩子们也可以找个学校正式念书了。”
张国屏道:“九哥,我听人说陕北那边很贫穷,共.产党在那边过得也很清苦。”
王亚樵说:“共.产党人的家眷也在那边,人家能吃得了那苦,咱们又有什么吃不了的呢——”
他从袋中摸出香烟来,发与两人,在蔡克强划着伸过来的火柴上自己也点着了香烟。
他吐出了一股烟雾,说道:“要是为了享福,那咱们早下南洋,在那边做生意,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到陕北去是为了驱日寇平天下,吃苦是暂时的,平定了天下自然就有安足的日子过。”
他转头望向左首边的江面,见江上波流涌动、百帆点点,不由道:“秋江不歇往南行,千帆共竞踏海去!”
蔡克强笑道:“九哥,好诗啊!”
王亚樵笑道:“这哪里是诗啊!”
蔡克强又道:“九哥,要到了陕北,怕是酒是喝不上了?”
王亚樵知道蔡、张自己这两名手下兼保镖都喜喝酒,笑着说:“走吧,回去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们喝几杯,这些天将你们的酒瘾过够,以后到了陕北两年内不准向我喊要酒喝。”
蔡克强笑道:“好啊!”
又道:“九哥,这些天要把酒瘾过够了,将肚内的酒虫惯得瘾大,到陕北后不用一月,只半月它就饿死了!”
王亚樵仰头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