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系土崩瓦解。面对只有区区十余万的桂系,蒋介石胜券在握,马上调重兵攻向广西,准备给桂系雷霆一击。
他派余当谋部从雷州半岛进攻,抄桂系之后路;顾祝同率薛岳部自贵州从西侧迎头而击;何健率湘军从东侧迎头而下;陈诚部自西江沿而上,入广西腹部边缘待击。
桂系处于四面受敌之况。
桂系忙紧急扩编,启用后备民兵,增扩了三十个团,另有招募的新军。令王亚樵同手下人带领新兵一旅。
李、白二人又准备将一部新兵命名为“十九路军”,请蔡廷锴将军统领这支由他出资招募的新军。蔡将军想到新兵才需磨合,战事已起,这一点倒不如让当地将领带领,倒磨合得快一点儿。所以婉拒了李、白二人请其出山的邀请。
王亚樵领命带这旅新兵到近梧州的西江边驻守,封锁江上船只,防陈诚部突进。
这些新兵之前只进行过短期训练,基础还很差。王亚樵将新兵分成三部,分由郑抱真、余亚农、张献廷带领,一部封江巡警、一部修筑工事、一部积极操训。两天一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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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京后,戴笠第一时间去见蒋介石。将粤空军的情况向蒋介石做了汇报。
并将其余支票还给蒋,恭敬放与办公桌上。
黄光锐、陈卓林、胡汉贤他们驾飞机已先于戴笠到南京了,蒋介石还专门为他们举办了一个欢迎会,表彰了他们。
蒋介石这次对粤空军的表现最为满意,给予的赞扬和评价也很高。因为粤空军不是因名利,而是真诚实意无条件的投向他的。
那不是戴笠在粤空军这一块儿进行策反下了苦功,还用二十万元的重金来诱惑他们,怎么能说他们是真诚实意无条件的呢?
可是大家也看到了,在黄光锐还没有表明态度的时候,已经有部分飞行员还有广东航空学校的学员自行“北投”了。这肯定是为了民族大义,黄光锐他们最后拒绝接受巨额奖金,证明他们也并不是为了个人私利。
蒋告诉戴笠,他后天就会到庐山去,在那里指挥对广西的平叛。
原来这一段时间两广的叛乱,西北张、杨二将在这中间的表现,都让他操不完的心。现在最强劲的广东收复了,湘军何健也老实听话了,他放下了大半的心来。现在只剩兵力最少的广西方面,四面大军包围,收复它只是个过程问题。所以蒋决定缓解放松一下,准备携夫人宋美龄到庐山边休息边指挥对广西的收复。
待戴笠走后蒋介石收拾桌上的支票时心里又来了气。他在生一个人的气。谁啊?陈卓林喽。
这陈卓林也是。大把的钞票谁不爱?可你也看看情况,在别人都没有收的情况下就你一个人收了,不是太显眼了吗。
之后蒋介石也做了安排,黄光锐、胡汉贤等人都受到了重用。蒋介石打算将原广东航空学校撤消,并入中央航空学校,派这里面其中一人任校长一职。
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就在沪杭公路附近,也就是史量才被刺的地点附近。
陈卓林呢,则被蒋分配到了南昌空军教导总队,南昌空军教导总队相当于一个飞行大队的编制,陈卓林任参谋长。说是参谋长,看你到什么建制的地方当参谋长,他算是被蒋打入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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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程子贤同余婉君在舞厅跳完舞回到光明台公寓,不免在纱帐大床上又缠绵悱恻一番。事后两人冲了凉,上床相拥而眠。
程子贤迷迷糊糊中感觉胳膊上湿湿的、还有抖动,醒来了。发现余婉君正在他怀里暗自抽泣,两只香肩一耸一耸。
程子贤问道:“婉君,你怎么啦?”
余婉君却不答。再问,却说“没什么”。
程子贤道:“婉君,你是我最爱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给我说,却要给谁说?你不说,你想我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原来却是余婉君突然良心发现,想到丈夫余立奎被关在监狱里吃苦受罪,而自己却在这里整日开心玩耍,与另一个男子夜夜缠绵,这么些的日子连想到过他都没有。此时突然想起,不由良心发现,所以暗自啜泣起来。
余婉君便向程子贤说了。
程子贤听完没有说话,起身撩起了纱帐,摁亮了台灯。
天热,两人只盖了一条薄单,也蹬到了脚下。余婉君到底是女子,缠绵时忘了一切,这时候忙拉薄单至颈下。
程子贤在桌上摸了烟、火,靠在了床头,点燃了一支烟,凝眉吸了起来。
在余婉君的印象中,程子贤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翩翩佳公子,向来都是眼含温柔笑意,浓情化不开。头一次见到他这样凝眉不言不语、眼里满是凝重之色的表情。
余婉君倒有些担心了,抹去了泪痕,伏在了程子贤的身上,柔声问道:“子贤,你怎么啦?——”
她又道:“立奎是我丈夫,我不可能不想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
程子贤叹了一口气,满是爱怜地看了一眼余婉君,伸手抚摸着她的香肩,却又欲言又止。
“子贤,你究竟是怎么啦?”余婉君轻轻地摇着程子贤:“你刚才还对我说,让我有什么都要予你说;难道你有什么事情不也应与我说吗?”
程子贤伸手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又轻叹一声,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余婉君轻摇着他:“子贤——”
程子贤对余婉君道:“婉君,有一件事情我其实一直瞒着你,但我这么爱着你,你又待我这么好,我怎么又能瞒下去呢——”
余婉君心情有些吃惊,不知道程子贤瞒了自己什么,微微张着嘴,专注地看着他。
程子贤看着余婉君:“婉君,那我原原本本告诉你,你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后你要怎样待我都行,可以吗?”
余婉君有些小紧张,点了点头。
“婉君,其实我不是来香港做生意的,我真实的身份是特务处的一名特务——”
“啊?”余婉君吃了一惊,不由支起了身子,从程子贤身上离开了。
“婉君,你答应听我把话讲完的。”
余婉君没有说话。
“婉君,我是被派来监视你的,想从你身上找到王亚樵的线索。”程子贤的眼睛里是痛苦和深情混杂的眼神:“可是婉君,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种被雷电击中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我如此——”
余婉君却忍不住了,道:“那你那天晚上救我是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