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突变。何健高调亮明了他的“底牌”——“支持中央,反对两广逆变”。
这对两广来说很不利,但他们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粤军队已从韶关进入江西境界,按原定计划两军准备互为保护、平行前进,合破衡阳阻军,会师长沙,然后再一齐北上夺武汉,直指南京。
一直未给准话的湖南方面投靠了中央这不算出了意外之外,可已经给了准话的东北军、西北军怎么还不起兵?
有了他们的从西往东,两广军队自南而北,如同两支利箭一样合指南京,那把握就大了许多。
张、杨二人其实一直没闲着,在上书中央陈述自己的观点——希望不要再打内战,特别是这种国民党内部军队的内战,争取和谈,达成一致意见。
蒋介石的态度很是强硬——攘外必须先安内。和谈这也是不能动的基本一条,否则谈判没有意义。
对于张、杨二人这种不懈地想以文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两广方面很不以为然。因为蒋根本不可能答应的。现在你看,是不是?蒋对外的态度多强硬。
特别是陈济棠,他是不希望和谈的,他要籍此实现自己的领袖梦。如果真的蒋同意和谈,答应抗日,故意将粤军做为先遣部队,那倒是陈济棠最担心的事情。
两广方面商量后,决定由粤空军派专机送特使去西安会见张、杨二将军,督促他们认清蒋不会改变观念的做法,早日起兵共行大事。
李宗仁对胡汉民先生生前提出的“人和”主张很是赞同,桂系趁此期间,暗中默许支持广西各界发起大规模的抗日示威游行、集会,声势浩大。并邀请全国文化界、新闻界的人士来桂。
一时舆论上两广占了上风。
在两广特使来西安之前,张、杨二人已经商量好了下一步的做法。
一,争取蒋委员长同意与两广进行和谈,答应两广合力抗日的主张;(两人在此问题上给蒋留的时间是十五天,当然这个时间限只有两人知道。)
二、如果蒋委员长不答应联共抗日,可以先将这个问题搁置起来,暂给中.共陕北一块偏安之地,先联合全**民抗日,与共.产党的问题待到以后再说;
三、如果蒋委员长皆不答应,一意孤行,要同两广爆发大规模的战争,那西北军、东北军将会出兵助两广。
张、杨二人这样行事有他们的道理。二人中张学良一直还抱有与蒋介石是结义兄弟,非民族利益的紧要关头还不想撕破脸皮的想法。更有一个原因,张学良本身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西北地区也贫瘠。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能象两广方面那样后勤保证很充分。可以先攻出去给蒋介石以压力。他们东北军、西北军不出动则已,一出动则必要攻城掠地,以当地资源来养兵。
两广的特使回到广州,捎回了张、杨二人的想法。期限十五天,这也说与了两广方面。
与此同时,张、杨二人也将自己的主张表明,联合呈递与南京国民政府公开。只是将第三条最后的出兵助两广改为出兵调停。
十五天,两广方面当然是愿意等的。看前面蒋介石的强硬态度,陈济棠知道莫说十五天,就是给蒋介石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不会改变主张的。
果然蒋介石是一天也不愿等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张、杨暗中商定的等待时间。
他对张、杨的主张答复也不答复,而是命令何健立即出兵,收回永、郴两州。
蒋介石想,永、郴两州是你何健主政的地盘,也是从你手上丢失的,你做为此省主.席,让你做这件事情是合情合理的。
何健却不这么想——两广方面占我的地盘并不是冲我来的,是冲你来的。噢,你中央军两个军守着衡阳不动,让我的人马到前面卖命拼血本?我才不会傻得干这事儿呢。等着吧,我等你的中央军从衡阳进攻,我的人与你助攻,然后想办法占得广西桂林、广东韶关这两处地盘才是正道。
表面上他立即接受命令。派出原驻守永州、郴州的人马去夺回二州,其实只是虚张声势,空浪费些子弹、炮弹。
桂系白崇禧当然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也只防守并不真正与他交手,只待东北军、西北军的消息。
何健一看白崇禧的做法,也只是放几发空炮虚应一下并不实际来攻,心想此人不愧人称“小诸葛”,我心里怎么想的他是一眼看穿了。倒好象我们俩商量好似的,配合得相得益彰。
何健的打算是,如果白崇禧进攻,他的人马佯败,“哗’”地往两边一散,放桂军进攻衡阳,与中央军火拼。他不知道白崇禧在等张、杨二军的消息,见他与自己这样“配合”,倒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也难不道他,每日上报军情,只说“战斗激烈、互有伤亡”,反正我又没有再丢失土地,只能说是打了个平手。只待蒋介石看不过眼,派中央军上来与桂系对战。
.
六月份上海的天气,温度还算是适宜的,稍有些潮闷。如果能有一阵小风,那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刘织云一身浅色的衣裙、捏着小包出了门,向电车站走去。
虽然林秀平常嘱咐她不要挤电车,可她不但没有听,反而“变本加厉”了——原先乘电车只当场买票,现在却偷偷办了月票。
林秀平的薪水虽然颇为丰厚,可他又不贪污什么的,所以日常的开销全凭薪水支取的。刘织云认为林秀平现在结婚了,就应该给家里多寄点儿钱,还要多攒一些,为以后有了孩子做准备,所以在日常生活中能节省就尽量节省。
一出门还没走到电车站刘织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是因为马路对面树下站着似等人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穿一身浅色的西装,头戴凉礼帽往低稍压着,又戴一副墨镜,往下便是鼻梁和一抹大胡子了。虽然那男子戴着墨镜,但刘织云感觉他的眼光是望向自己的。
那男子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悠闲地扭头望向别处,但刘织云已心生警惕。
她在走过那男子五六米远的地方过了马路,向电车站走去——这又不是出去执行任务。人家已经在家门口盯上了,逃避是没有意义的。
正走着,刘织云的小手包突然“滑落”掉到了地上,刘织云转过身来蹲下去捡手包,果然见那男子在后面跟着,并且加快了脚步向她走来。
她捡起手包转过了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在飞速地想着对策。
那男子已经赶到了刘织云的身后,轻声叫了声“小刘。”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刘织云身子一颤,回过身来惊喜地轻叫了一声“秦大哥。”
那男子笑着摘下了墨镜,却不是阔别大半年的秦大哥又是谁。
秦春雨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找个地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