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后,戴笠联系了南京国民政府最高法院,要他们给湖北最高法院发公函,要求对约瑟夫.华尔顿的第三次庭审不需被告人的当庭证供,而以证人及证物作为量刑标准,对约瑟夫.华尔顿进行判决,刑期以十五年至无期为宜。
湖北最高法院收到国民政府最高法院的公函以后,一商议,决定完全照做。
他们也正为难着,这么从领袖到民众全国关注的案件由他们来审理,本是露脸的事情,结果这被告人却一言不发,开庭两次不得已都弄得草草收场,却成了尴尬丢人的事情。现在上司部门发来公函,执行命令事后有人替他们兜着,又能结束这尴尬场面,自然是愿意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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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极司菲尔路华村弄十八栋的房客都搬走了,郭显声陪黄麒麟见了房东,双方签定了租房协议。黄麒麟一次性地付了三年的房费,双方签字按指印。那房东苦着脸,嘴咧得都能到耳根,一千个不情愿的表情,禁不住郭显声在旁边连吓带催促,算是“圆满”完成。
黄麒麟看房东的表情,心里也就明白了郭显声在这租房里面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现在这里的房客已经在别的地方重租了房,再埋怨郭显声仗势欺负百姓也来不及,还伤感情。黄麒麟便没有说什么。
极司菲尔路上就有木器店,黄麒麟和老胡在店里订了三十张单人床和十二套木桌椅。黄麒麟交了定金,到时做好后由木器店派人送到地方再收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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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
这会儿郭显声放下电话,兴奋地搓搓手,心情大好。
想往上爬就要跟上司搞好关系,自己吃饭喝酒老能请到的最高级别长官是缉私队何大队长,一直想请张副局长而不得。今天自己想了个好办法,给宪兵司令部的林秘书打了电话,请他邀张副局长,晚上一起在“甜心”俱乐部喝花酒,张秘书在那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不过开玩笑地说,自己结婚不久,太太管得严,酒可以喝一些,不敢花。
这有什么,郭显声要得是人。
林秀平在接到郭显声的电话,一听是到“甜心”这种地方喝花酒,就不想去。但一想要还了他上次帮忙释放夏衍的人情,便做了“声明”,答应了。
这会儿林秀平给郭显声回了电话,说已经给张副局说好了,晚上八点半在俱乐部见。所以难怪郭显声兴奋地直搓手——哎呀,终于请到副局座这样的长官了,又是顶头上司。局长他暂时还没敢奢望能请到。
他扭头冲坐在椅子上正看画报的小魏叫道:“哎,小魏,知道我请到谁晚上一起喝酒吗?”
小魏已经听到他刚才的两个电话了,放下了画报抬起头道:“请到了张副局!”
“真是个顺风耳!”郭显声笑着点点小魏:“你快去给何大队长说一声,说晚上八点半到‘甜心’俱乐部我请客,别忘了告诉他有张副局和宪兵司令部的林秘书。快去!小心何大队一会儿人走了!”
小魏答应了,小跑着出去了。
哎呀,何大队听了肯定也很高兴。郭显声想。
又想,给沈醉也打个电话,叫上他吧,他那边下次有了什么“好局”,肯定也忘不了叫我的。
郭显声拿起了电话,转到了沈醉的办公室。一个小兵接了电话,出去叫了沈醉,不一会儿听到了里面沈醉的声音。
“喂,哪位?”
“我,郭显声!”
“噢,显声啊,什么事儿?”
“晚上‘甜心’喝花酒,猜我请到了谁?“
“请到了谁?”
“我们局的张副局座,还有宪兵司令部的林秘书!”
“厉害!”沈醉说。
“晚上你也来吧!”郭显声说,想着沈醉一定会很乐意。
沈醉确实也很乐意,但他和郭显声的想法不同。沈醉是想多结识些上层人士,却并没有要巴结拍马的想法。他谨记的是做工作要靠自己的成绩说话,而且他也牢牢地把握一条主线——公职这边的升迁都是虚的,得到戴处座的赏识是最重要的,他想让你上你就能上;他想让你下,你爬得再高也能让你下来。
沈醉想了一下道:“我确实也想去,不过太不凑巧明天要去汉口公干,早上六点多的客轮,这晚上去了,人家的级别都比咱们高,能不好好陪着喝两杯?我怕喝多了误了公事!这样,下次有机会吧!”
这时候小魏回来了,看郭显声在打电话,便坐到了椅子上。
“这么不凑巧?”郭显声道:“是什么公事?”
“警备司令部这边的!”
“那好吧!”郭显声说:“去不了是你的损失,下次再说吧!”
“好!”
郭显声挂上了电话。
小魏对郭显声说:“郭队长,何大队答应了,很高兴呢!”
“那是自然!”郭显声笑着说。
心想,把麒麟也叫上吧,到时别人再问,就介绍说是通讯社的记者。
想到此,他又拿起了电话,转到了法租界情报组。
是黄麒麟接的电话。
“喂,麒麟,是我。”
“显声!这两天还好吧?”
“嗯,很好!哎,给你说个事儿,晚上一起去喝酒,我给你说有宪兵司令部的林秘书、我们局张副局,还有何大队长!”
他知道黄麒麟对跳脱衣舞、逛妓院这些不参与,所以故意隐去了喝花酒。到时自己开车接了他,先骗去再说,去了他也不会真跟自己生气的。
“我不去了!一个都不认识,喝得哪门子酒啊!”黄麒麟在那边笑着说。
“那我你不认识?”
“再说今天木器厂送了一半的床和桌,拉了两大马车,店里就跟来了两个伙计,我给帮着一起抬楼上看着摆好,累得不行!才回到组里。”
“那你不会到你们组叫几个人帮忙?”
“大家都挺忙的,麻烦别人干什么!”
“我可给你说,机会难得啊!”郭显声说:“按道理你这级别是划不到这圈子里的!”
“那不正好嘛!免得你郭大队长为难。”黄麒麟在那头笑着说。
郭显声一拍脑袋,笑道:“哎,我还忘了,麒麟你现在也是组长级别的人物了!”
他又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去不去?”
“不去!”
郭显声知道黄麒麟的脾气,也不跟他再拉扯了,说:“好,跟你不说了,烂性子老改不了!”
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