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显声吃完了手中的馒头,放下了筷子,也端起了手中的酒碗,对丁燕语说:“小丁,我是最早认你这个妹子的,当哥的和你喝一杯——”
他脸上带着坏笑:“不过我不要求你喝完,多少随意。哥祝你来年心想事成,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然后甜甜蜜蜜。”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黄麒麟一眼。
张组员三个都以为黄麒麟和丁燕语是恋人的关系,郭显声清楚这里面的内情,丁燕语也明白他这话的含义。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丁燕语这碗酒并不少,她爽快地将这一小碗酒慢慢一口气喝完了。张组员三人叫起“好”来。
吃着菜、喝着茶水、聊着天,无意中就分成了张、刘、吴三个离得近的聊着一个话题,郭显声和黄麒麟说着话,当然也以问询的方式拉上丁燕语,照顾她。
丁燕语一想,这不象个大聚会了嘛。她开口道:“几位大哥、小哥先停一下,我有个建议想说一下。”
大家静了下来。
刘组员笑着说:“你是咱们的丁管家,有什么不用建议,吩咐一声就行了。”
丁燕语笑着说:“我有个主意,由黄麒麟来给大家出谜语,咱们猜谜。谁猜错了,就罚谁半碗酒,也可以选择讲个笑话或故事;要是猜对了呢,就罚黄麒麟喝酒或讲笑话故事。这样多热闹、有意思,你们说好不好?”
几个人都说“好”。
吴组员说:“这样好,热闹。”
黄麒麟叫了起来:“不公平啊,等于我一个对五个人呢!我这不是成了擂主,打擂台吗?”
丁燕语笑道:“可这回你是正擂主啊!”
惹得大家都笑。
黄麒麟说:“那我出得谜大家要是都猜不出来呢?”
丁燕语笑着说:“那大家都喝啊,或者轮着演节目,可美了你,一个人欣赏啊!”
黄麒麟说:“那好,我先来出一个——”
他怕“对方”人多力量大,先出了几个难的成语和字谜,结果众人纷纷嚷嚷,没有一个人猜对。五个人轮流或喝酒或表演节目,都很开心。
黄麒麟想,自己要光赢不输也不好,也得输上几把这样众人才会更开心。
于是他又出了几道简单的猜动物的谜,被猜了出来,他喝了两次酒,又讲了两个笑话,果然众人起哄、开玩笑,更开心了。
张组员看得出来很高兴,用手点着自己的“同伙”说:“一看你们呀,就是原来都没好好念书,整天追鸡撵狗的,这猜成语的一个都猜不出,猜这鸡、狗、牛倒是一猜一个准!”
大伙儿又是笑。
黄麒麟心中则暗暗感激丁燕语,要不然这些人莫说坐不到一起,就是坐在一起,几个大男人最多两两猜拳行令,哪会这会热闹。
不过几巡,那坛黄酒就见了底。
刘组员取了自己的瓶装酒,给大家倒上。到了丁燕语这里,问道:“你要不要?要不换茶吧?”
丁燕语道:“不怕,过年就要喝酒,不耍赖。”
刘组员给她少倒了一些。
张组员说道:“哎,麒麟,我们都碰杯了,你和丁姑娘不单独碰一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黄麒麟端起了小酒碗,对丁燕语说:“来,我也祝你来年心想事成。”
丁燕语端起了杯子,笑靥如花,闭起了眼睛:“好,让我先许愿。”
在心里许了愿,她睁开眼,和黄麒麟碰了一下小碗。她只喝了头一口猛不防便被辣得直咳嗽,一咳嗽又呛住了,咳得眼泪都下来了。
已一口喝干的黄麒麟忙放下了小碗问道:“不要紧吧?”
刘组员忙道:“哎呀,忘了告诉你,我这酒一口顶你那黄酒一碗,快放下吧!”
丁燕语这才认识到了这白酒、特别是这种烈性白酒的厉害。
不咳了,丁燕语深呼吸了几下调匀了气,又喝了几口茶水,这才缓过来了。
张组员也道:“丁姑娘快放下吧,你女孩子家喝不惯这种酒,再说这两种酒混着喝最容易醉。”
丁燕语却倔犟的说:“不行,过年不能耍赖。”
她拿起了自己的茶杯,对刘组员说:“刘大哥,帮忙倒点儿茶水。”
刘组员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壶,站起来,给丁燕语杯里倒了茶水。
丁燕语一手端着小碗、一手端着茶杯,她对黄麒麟道:“麒麟你看,我的酒碗没有放下噢。”
她举起酒碗闭着眼两口喝干了碗中酒,然后马上举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茶水来。一杯茶水喝光了,这才将茶杯和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丁燕语抿着嘴对黄麒麟道:“我这不算是耍赖吧?”
黄麒麟竖起了大拇指:“不算,不算。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
郭显声笑着道:“你这哪里是哪酒啊,分明就是喝药啊!哈哈!”
又猜了一会儿谜语,这会儿高兴,两种酒一混都有点儿小上头,晕晕乎乎的乱猜一通。有的还是故意乱猜的。象丁燕语就是。这会儿她脸红扑扑的,明显有些上头了,故意乱说一个答案,然后自己开心的笑得“咯咯咯”的。
这会儿变成了两两碰杯,互相说着友情话。郭显声同刘、张、吴三个组员本来不认识,黄麒麟同他们也是关系一般,这会儿都好象老朋友一样;反过来那三人同他们也是。
郭显声向刘、张、吴三人一一敬了酒,说了“今天认识大哥,以后多多关照”的话。
他明显喝得有点儿高了,坐下来闷头吃了一气子。吃好了,郭显声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茶。
他端着小酒碗站了起来,伸直了胳膊将小酒碗在众人面前一一过了一遍,这才对黄麒麟说道:“麒麟,我故意将你放到最后,你知道为什么?”
他又自问自答:“因为咱俩是好朋友,关系不一般——”
他一拍胸脯:“在座的几位大哥都在这儿,我今天把话放到这儿了,以后只要我郭显声升官发了财,绝不会忘了麒麒你这个好兄弟的!”
他也不管黄麒麟,扬脖一口气将碗中的酒“咕嘟”“咕嘟”干了。然后一亮碗:“我干了!”
然后摇头晃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伸手抹了一下一行流到脖子的酒。
黄麒麟也端起了自己的酒碗,转向了郭显声,说道:“显声,咱俩的关系,我也不说什么了,说什么也表达不尽,我喝干就是了。”
他也端起碗来,慢慢仰脖,一气子喝干了。
“好!”郭显声红着眼睛说了一声。还觉得意犹未尽,伸手搂住了黄麒麟的肩膀,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黄麒麟:“麒麟,我知道现在你比我强。这也怨不得别人。你文化水平高,从考杭州警校就分出了上下,咱俩就有了差距。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顾我的,从杨杏——”
黄麒麟知道他喝醉了,怕他胡说,忙也一拍他的肩膀:“哎,显声,有一件事情你可做得不对!”
将话题岔了开来。
郭显声将脑袋往后离了一些,红着眼睛看着黄麒麟:“麒麟你说,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
黄麒麟说:“柔敏行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也不给人家个承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郭显声叫道:“诶,我当你说什么事儿呢,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以升官发财为首位,成家立业放在第二位。你不是给家里的信里也说,先以事业为主,个人之事为次么?”
黄麒麟本为引开他的话题,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辨了。
这时候丁燕语突然叫了起来:“你们谁看一下时间,现在几点了?”
张组员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说:“十点半刚过。”
“啊!”丁燕语叫了起来:“今晚区部规定最晚不能超过十点半回去呢!”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黄麒麟说:“麒麟,送我。”
那会儿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丁燕语就担心回去晚了会没有黄包车。黄麒麟说,当然没有了,大年三十晚上的,都回家过年去了。不过你放心,到时我骑自行车送你。丁燕语才放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