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勋一进家门便看到了魏伊诺的鞋子了,什么都没说,只往客厅里扫视了一眼,并没看到人,便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没成想魏临风突然拿着一份报纸从厕所里出来了,父子俩差点撞了个满怀。
“爸,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儿?”魏伊勋惊叫。
魏临风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满不在乎地说,“奇怪了,你自己神经兮兮地跟鬼一样还怪别人!”
魏伊勋撇了撇嘴,“算了算了,是不是诺儿回来了?”说着向厨房里瞟。
魏临风愣了愣,“我发现你们兄妹俩最近有点儿不对付,是不是闹别扭了?你是哥哥,让这点儿妹妹……”
“行行行,这话从我八岁开始您就一直念,都吆喝到现在了,耳朵全都起茧了!”魏伊勋极不耐烦地往里走,一眼就看到魏伊诺在阳台上帮着妈妈洗头了。
魏伊诺端着两只全是白色洗发水泡泡的手,站在陈彩凤的身后,身后的阳光洒在她柔软乌亮的发丝上,连带着她脸上欢腾的自自然然的微笑,形成了一副极美极舒服的画面,魏伊勋靠在沙发的边角上,有些发痴地看着她们。
“水烫不烫?”魏伊诺一手扶住陈彩凤的肩膀,一手往母亲头发上撩着水。
陈彩凤低着头,把头探到脸盆前面,闷闷地,“嗯,刚好。”
“一会儿洗完头,我再给你捏捏肩膀吧。”
陈彩凤也不客气,“嗯,还是闺女在家啊!”
“那当然!比你儿子强多了吧!”魏伊诺从来都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主儿。
“胡说,我儿子也不差。”
魏伊勋知道臭丫头什么都想跟人争,什么都要比人强,哪怕他不在也要以她的孝顺悉心,反衬他的马虎粗心,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吃吃地笑出声来了,“魏伊诺,你非要让自己站在高岗上是吧,怎么样,咱妈偏不要你得逞!”
魏伊诺闻声赶紧看过来,陈彩凤也抬起头来了,母女俩分别看了看魏伊勋靠在沙发上如沐春风的样儿。
“妈,怎么样,我就说有情况吧?我真的没看错!你瞧他乐得跟什么似的!”魏伊诺信誓旦旦地说。
陈彩凤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打量着魏伊勋,其实她也吃不准魏伊诺说的事是真还是假,当然,最好是真的,虽然说女明星难伺候一些吧,但总归是个女人,能填补儿子单恋的苦楚也不错。
陈彩凤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是吧?”只模棱两可地说。
“什么跟什么?”魏伊勋锁了下眉头,“我怎么听不懂啊?魏伊诺你跟妈胡说八道什么了?”他有很不妙的预感,不过,好不容易,他跟魏伊诺对话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以前了,舒松而随便,从他莽莽撞撞地跟丫头表白之后,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就变得怪怪的,涩涩的,别别扭扭的,他一直对过去的味道很留恋。
“哥,咱妈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带回家来看看?”魏伊诺在一旁嘻嘻哈哈地说。
魏伊勋的脸倏地就暗了下来,“喂,胡说什么?”这个令人纠结的问题,总是让他在这个家里感到呼吸紧张,颜面无存,甚至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哼哼,还想瞒!我都看到了!”魏伊诺似有深意地说。
“你看到什么了?”魏伊勋还是一头雾水。
“昨天终于在宏宇大厦门口……”魏伊诺越说越得意。
魏伊勋一下子明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辩白,但是看到魏伊诺兴致冲冲的样子,又把话咽了下去,被误会了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现在丫头对他的态度又回来了,“不需多嘴,你要知道人家是个公众人物!”他把话锋一转,算是警告吧,你误会就误会了,别出去给我、给人家制造麻烦就好了。
魏伊诺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案了,就像是对过去的那么沉痛的、莫名的、不适的难过的经验永远的别过了,从此之后疼她的这个人只是哥哥,从小到大一样的哥哥,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满足感。
她重重地点头,“我保证!”
然而,她脸上的光彩却让魏伊勋感觉很不适。
吃过晚饭,又坐了一会儿,魏伊诺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当季的衣物,装了一个袋子,挪着走到客厅里。
魏临风瞄了她一眼,“怎么,不在家住?”明显带着很不满的情绪。
“我给封佑宸说了,一会儿过来接我。”魏伊诺嘟了嘟嘴。
魏伊勋却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只抿了抿下唇,其实他有些窝火,只要一看到封佑宸和魏伊诺在一块儿腻歪他就不舒服,原以为习惯成自然,慢慢就能适应这种失去的滋味儿,可是分明胸口这一块儿动辄就会疼。
魏临风不好再说什么,只看了看陈彩凤,指望着她这当妈的能管管她。
陈彩凤收到了丈夫的讯号,立马放在手里的杯子,故意装着很生气的样子说,“谈恋爱就谈恋爱,你偶尔在他那住一住吧,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还算不上不是老古董是吧,但是我没有把女儿卖给他姓封的吧?”
魏伊勋干咳了两声,这话说得让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魏伊诺只习惯性地撒娇笑了笑,“妈,你说什么呢,我在他那住是因为上班方便,昨天我们都跟皮特说好了,我接着回他那儿去上班!”
“皮特,”魏伊勋欠了欠身,“就是封佑宸那个不男不女的表弟?我还要回到他店里去卖衣服?”对那家伙的死相儿,他却对过目难忘。
“什么?卖衣服?”魏临风不禁吃惊地叫了出来,想他女儿名牌大学工商管理毕业,跑去给人家卖衣服,这不是大材小用了,说出去还不给人笑掉大牙。
魏伊诺发现越说越乱,“哎呀,爸,卖衣服跟卖衣服不一样,你知道皮特有多大牌吗?一般的有钱人想从他那拿套衣服,他都不拿正眼瞧他们。算了,不跟你们说了,封佑宸已经在下面了。”
陈彩凤瞄了魏临风一眼,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请示,“既然人都来人,要不,让人上来坐坐?”
魏伊勋站起身来,“坐什么坐啊,这都几点了,还得爬七楼,算了,还是我把她送下去吧!”
魏伊诺笑了笑,“谢谢,哥!”说着就把袋子往魏伊勋面前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