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最后一场,文科综合。
冤家路窄。
二中考点,沈归与白素素再次相遇。
与沈归同一个考场的同学,还有李剑霜、魔鬼,九美之二的苏小小、颜书书。
晓峰一共六个文科班,而沈归待过两个,文综遇见同学是大概率事件。
沈归被分到了考场里面最后一排,也就是学渣宝座。
看到白素素往魔鬼身后的座位走去,沈归笑得很开心。
白素素还以为沈归对她有意思,原本爱笑的她,笑得更灿烂。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捂住了鼻子。
“好臭啊。”
臭源都不用找,因为魔鬼那仿佛泥草凝结的头发,有苍蝇在缭绕。
还有满是污垢的衣服。
无不诉说着哥是个传奇,传奇的臭。
白素素突然明白沈归的笑,竟然是一种讽刺,可恶。
“报告老师,为什么让叫花子进考场。”
白素素一手捂鼻,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两位监考老师,其实在魔鬼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对他避之不及,自然知道白素素说的是谁。
两位上了年纪的男老师从事教育事业多年,从未遇到如此腌臜的学生,除了感叹活久见,也没别的办法。
不讲卫生,又不违反考场纪律,就好比学生在考场放了个屁,你能把他咋地。
但有学生提出异议,他们总得回应。
一位监考老师远远地对白素素道:“每位进考场的同学都有学生证和学号的,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
另一位监考老师,更是站在讲台为她出主意,道:“气味这种东西,几分钟以后就适应了,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可以给你医用棉球堵住鼻孔。”
魔鬼很清楚后座的在说他,于是回过头看了下,一见是光彩照人的美女,立刻咧嘴一笑表示歉意。
回眸一笑百丑生,那长长的鼻毛,还有牙齿上的肉屑与菜叶,让白素素一阵干呕。
颜书书、苏小小,回头朝班长尴尬一笑。
她们都习惯了。
此刻却也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是魔鬼的同学。
与沈归相隔一个过道的李剑霜,轻声道:“你现在知道三零一的七位同学有多伟大不?卫生宿舍评比,我们月月倒数第一,还觉得冤不。”
试卷发下去之后,考场鸦雀无声。
白素素气得不轻,却也不敢深呼吸。
只能忍气吞声地做题,文综是她的强项,她还想着进年级前三呢。
再恶心也只能忍,等考完,非让人收拾这叫花子不可。
敢让本千金小姐恶心两个半小时,等着吧。
沈归一如既往地提前半小时交卷。
他走到二中的门口,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人穿着一身黑边白旗袍,银装素裹,娴静犹如花照水,身姿好比风扶柳。
她的年龄与柳青颜差不多。
她一脸悲愁,在沈归跟前深深鞠了一躬,道:“沈爷,我有事相求。”
沈归看到她身边的奔驰车,已经想起她是匕首的老婆。
收拾匕首的那晚,沈归并未留意她的长相,所以再次遇见也不认识。
柳青颜提起过,她叫严小怜。
大白天的,被比自己年长的女子鞠了一躬,沈归深感恐惧,只好欠身回礼。
回过礼,沈归准备开溜,开什么玩笑,彼此都算不上认识。
正当他擦身离去之时。
严小怜竟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他的腿。
哀求道:“沈爷,求求你,救救我。”
如果这个人是匕首,沈归必然一脚将他踢飞。
可面对一个弱女子,他实在下不去脚。
沈归将严小怜从地上扶起,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考试的?”
严小怜低着头道:“我是碰巧看到你进的二中。”
“所以你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我实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办法了。”
沈归对混社会的男女本无好感,可看着眼前的女人实在可怜,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就当听她诉苦吧。
他要想走,没人拦得住。
可总得对得起别人这主动的一跪吧。
严小怜看对方还在犹豫,指了指边上的奔驰车,道:“上车说吧。”
沈归也觉得站在路上,和一个不熟的女人聊天,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打开车门,严小怜坐在驾驶位上,沈归坐在副驾驶座上。
沈归没关车门。
严小怜说的都是实话,匕首在十八天前失踪后,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的老公肯定已不在人世。
树倒猢狲散,匕首的员工或手下皆投靠了红中。
里应外合,几天之内,匕首的产业已尽数落入红中之手。
严小怜仅有的,自己经营的美容院,最近被光头的老婆看上了,非逼着她无偿转让,说匕首以前借了光头的钱。
可笑的是,光头并无借据。
而就在昨天,匕首的另一个手下用同样的借口,要夺取她唯一的房子。
那套房子是严小怜个人买的,她才刚刚搬进去,连匕首都不知道那套房子的存在。
而夫妻共有的几套房产,早被红中逼着办了过户。
也许再过两天,她这辆车也该被侵占了。
沈归听她说完后,重复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报警?”
“我老公没了,报警有结果吗?而且我一张嘴,说得过一千张嘴吗?很多还是我老公以前的亲信,他们都帮着红中说话,警察该信谁,我们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净。”
沈归本想问,别人说要,你就给吗?可想到她一个女人,红中他们有的是办法吓唬,吓死她都不难。
于是问道:“那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只是一个学生。”
严小怜犹豫了片刻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可是亲眼所见。”
沈归冷冷地说道:“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严小怜一时说不出话,眼前的人不仅和自己非亲非故,甚至还结过仇。
他还是黑寡妇的男人,不缺女人,也不缺钱,更何况她拿不出多少钱。
想到这些,严小怜把头放在方向盘上,开始哭泣。
她想着匕首在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悲惨,难道真的只能坐等着别人一步一步将自己逼死吗?
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哭。
敢穿旗袍的女人本该时刻保持优雅的,她这一哭,让沈归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