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把这件事给放到台面上来了。
权柔也是气，原先只是想着把事情交给大掌柜的来处理，但是现在一看，似乎王先生还不大乐意的模样。
“你既然说到这这账册的问题，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看看这账册，究竟有没有问题。”权柔是不觉得，这几十两的事情只是出现在瓷器一笔款项上的。
其他的大额支出肯定也或多或少的存在这个问题。
原来只是想给人个面子，不要当着他们这些外人来处理，私下内部去解决就是了。
但是现在看着，好像是不能私下处理了啊。
毕竟王先生都把话说到这里来了，权柔要是再退让，有理的都要被这些人认为是无理的去了。她可不愿意背黑锅。
说着，手已经从桌上拿了先前那本账册下来，“要对账的话，咱们大可以现在就开始。”
王掌柜的眉头一皱，“权大姑娘误会了，是他不会说话，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和他计较。”
“王掌柜的，”权柔翻开账本，“我一开始的时候，是完全没想和谁计较的、不过是郡主派我跟着小侯爷来查账，我既然是看出来了问题，总不能不提吧？您应该心底清楚，我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不过你们这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人，可不是个好主意。我也不是那泥人儿，你拿捏就任由你拿捏去了，您说是不是？”
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权柔平日里都很少用的。陆十七眨巴着眼睛看了下权柔，便开口帮腔道，“权姐姐素日是好说话的紧，但这也不是你们拿她作筏子来欺负额道理。”
“宴表姑娘这话，可真的是叫小的心慌！”王掌柜的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慌乱来，像是被这话惊到了。连忙便要跪下去，还是老李眼疾手快，唰一下从大掌柜的身后窜出来，一把拽住了这人要往下跪的身躯。
“可不能跪呢，没得叫人觉得，是姑娘们仗着身份欺负你一个老人不是？”老李嘿嘿的笑着，那口黄牙露在王掌柜的眼前，叫王掌柜的恨不能一拳头上去。
可惜他现在也只能任由自己被这老李给禁锢着，脸上还得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但是到底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权柔也知道，这王掌柜的，心底怕是都恨死自己了。
不过她很好奇，王掌柜的和这位王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按道理来说，这才是他们头一次见面而已。这两位，怎么活像是跟权柔有仇似的。
前后说话做事的态度，都像是冲着权柔来的。
这账册和青瓷器的问题，倒像是个陪衬去了。
这疑惑在心底种下了，权柔很难不去想这些东西，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青瓷的事情还没解决，她也只能收了心思，开始转回了青瓷的问题上。
“好了，王掌柜的现在倒是不用给我说这些，有什么话，等我们走了，你自己跟大掌柜的解释就好。”权柔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想参与他们悦楼内部的事情。
大掌柜的算是松了口气，给权柔道了谢字。
“至于燕三爷，”权柔转而看向了从先前开始就一直没怎么支声儿的燕三爷，“这瓷器，您确定是燕家的？是您亲自和王掌柜的对接的吗？东西都是从燕家直接运送出来的，没经过旁人之手吗？”
东西不能说完全没问题，但是你也不能说这东西有问题。权柔是觉得，燕三爷这人，看着也不像是个说谎能说灵通的，他那么信誓旦旦的肯定这些东西都是燕家出来的，也不是没有可信度。
权柔倒是相信东西是燕家出来的。
可是问题恰好也是出现在这里了。燕家是从来没出现过贴花瓷的。
就权柔目前所听过的消息来看，燕家都是靠手绘瓷器出名。
况且他们家的瓷器客人范围，都是针对高门大户来的，也不存在什么低价位。当然是要尽善尽美了。
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在商人之间是百分之八十没错的。尤其是在燕家这种，靠瓷器成为招牌的人家里，他们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招牌来赌的。
为了这点钱，还不至于。
所以权柔倒是很想听听这燕三爷要怎么说。
燕三爷先前是激动了些，被老李说了那么两句以后自己一个人在边上冷静了会儿。也觉察出些不对劲儿来。
王掌柜的和这姓王的账房先生，怎么看起来这么慌张呢？那老李看起来说的还挺像是那么一会儿事儿的，所以这批瓷器，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燕三爷心底疑惑，却也不能在现在说出来。毕竟他和王掌柜的接触了这么久，要是出问题的话，第一时间他也逃不开的。
而且他现在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是王掌柜的有问题了。
总不能冒险去得罪人吧？
所以燕三爷沉吟了一会儿，只是告诉权柔，“金陵这边的生意，包含和悦楼的交易在内，都是我在处理。瓷器确实是从京都运过来的。”
“按道理来说，除了我的人，这批瓷器只经过了王掌柜的手中。”燕三爷冷静下来以后，说话也条理清晰了很多。
权柔点点头，而后看向了王掌柜的，“王掌柜的怎么看？瓷器是否有被人动过手脚的嫌疑？”
王掌柜的站在那儿，身子佝偻着，说话的声音也是拖长了很多，“权大姑娘，这瓷器一到金陵城，可是马不停蹄的就送来悦楼了，我检查的时候，也是当着大掌柜的和另外几位掌柜的面检查的，不提这瓷器是不是以次充好，就算是，权大姑娘也可不能把这事儿，赖在我头上。”
“权大姑娘，那日确实是我们都在看着的。”大掌柜的接了这句话。
权柔嗯了一声，“燕三爷说，这东西是燕家的，卖给悦楼的时候的价格，也是按着手绘精瓷的价格来的。王掌柜的说，这瓷器没经过别人的手，而且检查时候也是大家都看着的。也就是说，这瓷器，只可能是在燕家就出了问题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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