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听到了弟弟的呼喊,但他并没有急于转身应答,因为他已找到了一颗梦寐以求的药材,正在他准备再一次举锄而下时,一种死灰的寂静可怕得有些不习惯,他贴近竹身一听,弟弟的声音怎么从强转弱继而颤抖?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不妙。
寒风回身透过竹林荆棘丛的隙光,看清了弟弟的方向,在弟弟身前不远处的地方,一条蛇正在向寒光靠近。
寒风多么想大声疾呼:弟弟,快把手中的螃蟹放下!但此刻却又不宜大声喧哗,生怕丁点的动静就会打扰到蛇的判断,乱了它分寸的狂乱,促进了它攻击的“步伐”。
寒风轻脚轻手地摸索着,他在脑海里不断地验证着自己的判断,相信蛇一定不是为了吃人而攻击,而是为了弟弟手中的螃蟹而产生了欲望;看吧!善良的人儿,在最危险的时刻,把冷血动物都想得如此人性地温暖。
但若只是把祈祷交给念想,这显然是把生命置至于危险,寒风与时间赛着跑,在空间里与蛇竞着速,好不容易摸出了条路,前面却是一道约十米高的悬崖。
寒风用锄头探了探,深度超越了意念的恐惧,他抓住一根葛藤,倒拎着布袋兜风缓冲而下,蛇也见影啜来,正中寒风的布袋,寒风顺手扯断一根藤条把口袋扎了起来:这蛇正好可泡药酒,给妈妈治风湿。
寒光:哥哥,你刚才到哪儿去了?我到处望都不见你人。
寒风摸了摸弟弟的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寒光:风湿是什么病啊?妈妈不是哮喘吗?干嘛要用蛇治啊?
寒风:等你长大了就懂了,你在这儿把蛇看好了,我上去把那垅草药给挖下来。
寒光:我也要去!
寒风:你不能去。寒光:我要去!
寒风:你上不去的,你不听话是吗?我把蛇放出来咬你。
寒光又抽泣着准备哭鼻子,寒风指着他的鼻子:不准哭,否则放蛇出来咬你。
寒光抽泣着把委屈憋进了肚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寒风一把抓住葛藤,荡进了瀑布,用力一点石壁,人反弹上了平地。
寒风兴奋得一锄挖下,把草药扔进了背篓,轻点锄头,一个反身下了平地。
寒光生气地踢着布袋里的蛇,蛇一个反啜扑了过来,寒风一个纵步上前踩住了口袋,再一挥锄隔在了蛇头与寒光脚丫的中间,蛇撩着舌头隔着布袋攻击着锄头;寒风趴望着:这蛇还挺妖的,咬啊……!
寒光看着笑着,童真无邪地抗争着邪恶之念,久久地回荡在山谷不绝于耳。
长福已上了车,旗子挥手道别,冰雪牵着妹妹冰霜更是流下了不舍的泪,这一别短则一年长则多年,未来有太多的未知冲刺着心伤的难过。
长福把头伸出窗外向妻女挥着手,他心里有太多的不舍,甚至都有冲动想跳车而还,可眼泪在金钱面前莫凭栏、抹拼拦、磨贫难……。
车影还没来得及预告消退,一个弯道已将思念隔绝,可思念却泛涌决了堤。
冰雪拉着妹妹奔向弯道,只见一股黑烟的尾气随着泥沙卷起,把泛涌的思念扑灭化成了一滴伤心的眼泪,眼泪顺着稚嫩的脸颊流下,洗去了忧伤的挣扎。
旗子坚强地咽下脆弱的眼泪,拉走了冰雪姐妹。
冰霜哭着讨要吃的,旗子拒绝着:今天咱们是来送爸爸的,不是来赶集卖东西,钱都让爸爸带走了。
可冰霜不管那么多,她索性瘫坐在了地上,任凭冰雪走过去怎么安慰她都不听。
旗子已渐渐地行远,冰霜还是哭着不走,冰雪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妈妈是把这个难题扔给了自己,冰雪也倔不过妹妹,便拿出了过年仅有的十元压岁钱,花了一元给妹妹买了两个包子,自己却和母亲饿着肚子艰难地跋涉在山间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