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殿内,烛光摇曳着,微微透着光亮。慕枫琴坐在大殿的软椅上,绮络跪在地下不说话。
“少主她最近怎么样了。”
“回门主,少主之前受重伤,却莫名其妙自己突破了梦魔。最近经常身体发寒,结界暂时应该不会冲破。”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保护她。”
“绮络遵旨。”漆黑的大殿下的绮络,一身黑衣,眼神与平常不同,冷漠又犀利。表面来看她是萧凉湫的影子,事实上她也是慕枫琴暗中对她萧凉湫的一个监视器。
是夜,绮络第一次展现了她的轻功实力,在林间快速飞驰。在绮络的身后不远处,竹曲一身灰袍,站在树枝最上方望着远去的绮络。
随即,竹曲宛如一缕烟般消失在夜幕里。
绮络回到王府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从后山的路绕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不得不说夜王府的位置很独特,不在闹市区的京城地段反而有些偏远。绮络分到的房间还正好是最靠近后山的最偏的屋子。
回到屋内立刻脱下夜行衣,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裙,把锁住的插销门拉开
“绮络姑姑早。”
负责端早茶的小丫鬟见绮络过来,规矩的行礼。绮络点点头,往正屋齐华殿走,
齐华殿里萧凉湫刚刚起身,赫连夜则一身便衣站在旁边,见萧凉湫来了后疑惑,“今个我不是放你的假了?你为何还过来。”
“小姐忘了,今日要去看宅子的。”
她忽然想起来了,慌忙看向赫连夜,然后故作镇定的说,“我知道了。”
“别出去太久,晚上瑜贵妃在宫里办了寿宴,别忘了。”赫连夜穿上袍子,淡淡道,宛如是像在和自己的女儿嘱咐一样。
“好。”她应声,连忙坐在梳妆台上,随即几个丫鬟上前替她梳妆,绮络则帮她找衣服,赫连夜看着她莫名想笑,原来女人化妆要这么大架势,不过她就是可爱,有一些小情绪,自己的小秘密也莫名可爱,能征服她那该是很有趣的事情。
一想到晚上去宫里,八九不离十是要见洛之烟他就头疼,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说洛之烟是如宝石般纯洁无暇,如牡丹般华贵动人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就是莫名的聒噪,且虚伪。
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她带上了这几个月内筛选出来的名单,往京城的银易堂走。进了银易堂,她择了一个看起来很能聊的交易员。
“小姐,请问您想要什么样子的宅子呢,京城八区里所有热闹的地方和屋子我都知道,您想买到哪里都行。”
“要偏远的,大的,甚至说闹鬼的凶宅都可以,只要够大就行。”
“您,您这要求倒是挺独特啊。”被萧凉湫激动和诡异的语气吓到了的男人有点尴尬,想了想后又说,“您,您要是想找这样的宅子也有,离这向北五十里不到,有个之前废弃的宅子,据说之前是镇国侯的偏院,后来被杀了,整个屋就荒废了。我们本来是想不把它做买卖的,您要,小的我就像上头汇报一下,让上头给您便宜价?”
“好,成交了,绮络,走看宅子。”
“姑娘,您家小姐,可,可真英勇,特别啊。”
“不瞒您说,我们家主儿,什么没见过。您只顾着闭嘴干事拿钱就好了。”绮络故意掀开自己身边别着的腰刀,然后扔给这个人一锭碎银子。“得嘞。”男人也不管了,这京城什么人都有,说到底他只顾着赚银子就好了。
三人来到这个废弃的宅子,说实话,这个宅子整体来看蛮大的,也不脏不乱,只是有一堆杂草和沾了些灰尘,像是有人打扫过一样。院子有一条细长的走廊,院子非常大,长满了长长的杂草,就连侧院修建引流的荷塘上都长满了茅草。但是整体还是很大很空旷的。
“你开的价是多少来着。”
“这边是20两黄金。”
“绮络。”这边话音刚落,绮络便递上一堆银票,“这边是三十两黄金,剩下的我想要你这边派人把杂草拔完,整体清理一下。时间没有多紧张的限制,您只要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完成就好了。”
男人欢天喜地的离开,剩下两人安静的在走廊走着。“绮络,您说,最近这宫里头是不是有些太平了。”
“嗯?确实是,户部尚书空缺之后,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在明着暗着争着将自己的人给往上推,不过陛下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谁也没选,选了个睢阳的父母官楚城上来。”
“我记得,楚城前几日才在京城安家吧。”
“对,楚城年纪不大,性格很清廉,不爱和别人说话,家里的房子也不是很大,看起来倒是个清贫的读书人长大的。”
“绮络,你的远听技术比我强,但你不怎么爱深入想事情啊。”她面带着笑意,“我让你把王远道拉下水,把楚城这些人提上来,一来是为了制衡太子的权势,从而帮赫连夜和我这边拉回制衡,二来,这官场的老油条,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楚城是个很优秀的文人,我还记得是去年的状元郎,不过他的家境贫寒,所以一直都被这些人压制在下面,你觉得他们甘不甘心。”
绮络望向萧凉湫的脸,看着她舔着嘴唇笑意盎然,往后退了一步。“如果这些人能够为我们所用,便是最好的利刃。你不觉得奇怪吗,的确,在寺庙内放火的人是王惠妍,不过幕后做这件事的人真的是她吗。把她父亲拉下水以后,她不过是个嫉妒我母亲的女人,她是因爱生恨,但是她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若是说这些人是她买通的更不可能,我查过卷宗,放火的那些人师姑她一个都没有抓到,凭借冥门弟子多年来的本领,居然一个人都抓不到,你觉得是京城普通的护卫可以干的事情吗。再说了,带兵灭柳家妻儿的是萧域,但是带兵杀我外公的,并不是萧域。这件事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加上赫连夜这个人,我也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绮络,你今早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人吗。”
“嗯?”
“在你来齐华殿后找我出去的时候,随即在门口站着的人是谁呢。”
“竹,,竹曲!”
她略有嫌弃的吹了吹柱子的灰,然后缓缓靠在上面,“我虽然不知道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这么急匆匆的,但是竹曲为什么衣角上沾着一棵只有山上才会生长的野草,菟丝儿呢。”
在绮络沉思发愣的时候,萧凉湫慢慢靠近她。“这件事并不是三天两头就可以完成的,只靠我们两个,只会把冥门送到敌人的嘴里咬碎。”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新户部尚书楚城的宅子,离我们这儿可不远。”
“您的意思是。”
“下过围棋吗。”她背过身来,一阵寒风吹过半人高的茅草,她耸了耸肩。
“弱势方若是想赢,必须在不起眼的周围,安插所有我们的棋子,虎踞龙盘,从而咬死整个敌人。”
等着吧,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