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芷晴紧紧咬着唇畔,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股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沈伯远的心头。
“怎么不说话了?怎么,没主见了?”
“当时执意要和傅囿文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呀,我看看你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给我和你妈妈好好看一看,你还有多少的能耐没有被我们发现?”
沈伯远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讽刺挖苦的话,自嘴中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
沈芷晴早在沈伯远说出媒体知道了她和傅囿文在一起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慌了神。
她比谁都清楚,她和傅囿文虽然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但是因着沈凌的缘故,他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听到一直将自己奉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的自己的父亲这样挖苦自己,忽然之间,巨大的委屈涌上沈芷晴的心头。
她低着头,眼睛向下瞅,嘴巴倔强的抿着,不肯说话。
低头之间,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见到沈芷晴这幅模样,沈伯远的心头更是烦躁。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现在知道哭了?当时和人出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哭呢?”
沈伯远体内的劣根性被一二再再而三的失败和挫折彻底激发,早已忘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女儿。
“好了,伯远,芷晴又不是故意的,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你以为她很想吗?她心里现在也很难受。”
“作为一个父亲,你就不能安慰安慰她吗?哪有你这个样子一个劲儿戳人家的伤痛的。”
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助又沮丧的流泪的模样,于悦心疼极了,忍不住出言指责自己的丈夫。
沈芷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委屈的哭过了。
上一次像这样垂着头委屈落泪的时候还是沈芷晴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出门被别的小朋友说她没有爸爸,是一个私生子的时候。
于悦记得,那一天,自己一直笑颜如花的女儿带着满腔的委屈和泪水哭着跑进来,抱着自己的大腿。
她说
“妈妈,什么是私生子呀?没有爸爸就是私生子吗?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小晴没有爸爸?小晴不想做私生子。”
那一天,沈芷晴的眼泪颗颗都滴在了于悦最深处最不能被人触及的内心里。
安慰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儿,于悦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能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她也确实做到了。
可是今天,自己如珠如宝,疼爱的女儿再次哭成了许多年前的模样。
可是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因为她居然是被自己一直信赖倚重的丈夫说成这样的。
不由得,于悦心里生出了一丝丝对于沈伯远的怨恨。
你还说?我好端端的女儿变成今天这样的田地,你敢说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一点点的责任吗?”
沈伯远丝毫不为所动,转头将原因继续归咎给了于悦。
于悦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有些颤抖的身体,暗暗告诫自己,不行,沈伯远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不能硬碰硬。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补救这件事情吧。”
“你刚刚不是说傅盛言是在所有的记者面前公开了小晴和傅囿文之间的事情,那他们有确凿的证据吗?”
于悦紧紧抓住了沈伯远话里的漏洞。
“证据?你根本就不了解傅盛言。这个年轻人虽然岁数还小,但是他的手段却阴辣的很。”
“但凡是他说出口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想要把傅盛言所说的话归咎于流言和无稽之谈的这件事情,你就歇了念头吧,以后都不要再想了。”
“免得被人家拿出确凿的证据以后,我们沈家的脸上颜面更是难看。”
沈伯远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于悦的建议。
看到自己的建议被沈伯远一口否定,于悦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的难堪。不过这一丝难堪,她掩饰的很好,眨眼间就转瞬即逝。
“那怎么办呢?”
于悦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佯作一副无辜又哀愁的样子。
“哎,伯远,你说小凌这孩子既然和傅盛言在一块了,她能不能帮我们挽回一些颜面呀。既然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傅盛言和傅老爷子那么喜欢她的话,那小凌说的话,他们一定不会不管的,对不对?”
于悦有些试探的把锅再次推到了沈凌的身上。
“小凌……”
沈伯远似乎真的听了进去,食指无意识的搓磨着自己的大拇指。似乎在考虑于悦话里的可行度和真实性。
“哎,说来也奇怪,这事情明明就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小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会不会是在故意报复我们呀?”
不得不说,于悦真相了。
于悦只是不希望沈伯远的目光继续盯在沈芷晴的身上,于是便把话题带在了沈凌的身上,试图转移话题。
“报复……”
沈伯远眼睛眯了一眯。
看着沈伯远似乎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意思,于悦心头不禁一喜。
“对啊,你说这事情之前都好好的,这明明都发展的挺顺利的,好像自从小凌出了车祸以来,这些事情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不顺了。”
“小凌的背后,莫不是有什么高人的指点她?”
于悦试探性的看着沈伯远。
沈伯远的眼神凛了凛。
“是啊,这一切的变化好像都出自沈凌的身上。”
“沈凌…难不成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沈伯远渐渐把沈芷晴和傅囿文在一起的事情被媒体发现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开始思索着沈凌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这段时间的药还喝着吗?”
沈伯远偏头看向于悦。
“喝着呢,喝着呢,天天都在喝,一顿也没落下。”
于悦赶忙应声道。
“如果那些药都喝了的话,她为什么还有精力折腾这么些幺蛾子出来?”
沈伯远不禁开始怀疑沈凌。
“对啊,按理说,她现在应该越来越虚弱才是。可她怎么瞧着非但没有虚弱,反而越来越能闹腾了呢?”
被沈伯远这么一说,于悦心里也有了那么几次疑惑。
“去,把沈凌给我叫回来。”
沈伯远目光冷了冷。
“不,别叫了,我亲自去。”
“我倒要看看,我的这个女儿到底在跟我卖什么药。”
于悦看到自己终于把沈伯远的注意力转移到沈凌身上,忍不住轻轻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