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似乎也没怎么逼他吧……除了同样想法子拉拢其他袁家的人,否了他几个投资以外……
几个投资而已,这么输不起?
一边想着,阳一一拿出手机给阿杰电话:“第一,除了继续紧盯袁凤栖以外,再给我监视北京的黄明,看他会不会和谁有联系。第二,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什么代价,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必须找到撞袁深的那个司机在被杀前和谁联系过,我不能再等了。”
挂了电话,阳一一掩住脸,沉思片刻,又给袁缘打去电话:“宝贝,妈妈这周末不能过来了。再等妈妈半个月好不好?”
小姑娘一向活泼爱俏却也温顺乖巧,听到后只闷闷地说了声:“知道了,妈妈要想袁缘呐。妈妈再见,不要太辛苦了。”
听得阳一一阵阵心疼。
可是没办法。
既然借黄明提点她和平共处,就证明了他已经耐不住了,越接近收尾越危险,她要杜绝一切暴露袁缘行踪的可能。
开车回到袁家的时候,正好在车库遇到准备出门的袁凤栖,他玩着车钥匙,站在自己的布加迪前面悠闲自得地看着她:“侄儿媳妇儿,不要命也要替死了的老公报仇?啧啧,我这辈子怎么就没这个福气,以后死`一`本`读``了哪儿来这么个美人儿替我守身如玉地着急啊。”
他和北京那边交往的广,说话里也带着京腔,而阳一一现在听到京腔就浑身冒火,于是冷冷地说:“那我诚心祝你不要死的太难看。”
“谢了。”袁凤栖眯起眼睛笑的危险又意味不明,大手一晃,将抛起来的车钥匙接住,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发动之后轮胎碾压着塑胶地嘎吱一声从阳一一身边开走,留着被车灯晃到眼花的她站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怔怔发着神。
如果不是袁凤栖那栋小别墅内外太多打手,她倒真不介意趁着他外出,去看看里面什么样子。
当晚入睡有些困难,前半夜梦到了袁深,车祸的一幕幕和他变了形的带血面容不停在她面前反复出现,一身冷汗地从床上惊醒,垂着头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服了片药再度睡着,却又梦到了纪离。
这个梦没有什么特定的情节,只是好像一直在看着他那双温柔又深不可测的眼睛,如被暖暖的温泉水包围,就这样一点点被磨去棱角和意志,不想再前行,不想再打拼,就这样,一动不动,一辈子。
醒来才觉得荒唐。
她居然因为这样不切实际的梦而睡过了时间。
可在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又纵容自己开始想他的传闻。
自己也入了这个圈子,倒不用什么打探就能知道他很多消息。
他当然没有出家,依旧在商场厮杀,少了辛家束缚的他真正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传奇。
只是……都要40岁了还没有结婚,身边也再没有女伴。
所以和他叱咤商界的精明与果敢一起传出的,是他早年太荒唐用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的小道消息。
壮了多少名媛的春梦又破灭了多少人的希望。
换好一袭黑白长裙的阳一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再长长地阖上双眸,转身走了。
**
接下来几天她对公司的事情已经不太上心,全部精神都放在了找袁凤栖和袁深被杀之间的证据上。
进展刚有,阿杰明明给她说已经找到了直接负责联络的人和杀掉司机的杀手,正在调查上家,可今天却又突然给她电话说:”阳小姐,这生意我不做了,你的钱我全退给你而且按照合同退双倍。”
阳一一正要发火,又听见他说:“我老婆怀孕了,对不起阳小姐,我不能……”
话已不必说完,连阿杰这种在暗探圈子混了多年的人都因为顾虑而不做,就说明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她总不能让他冒着他老婆有一天会和她一样独自带大孩子的危险来做事。
她想找袁凤栖直接摊牌,看能不能炸出什么来当证据,因而一路上都在想些虚张声势的说辞,冷不丁地在袁家大花园里险些碾上袁家某个小女孩儿养的兔子。
猛然刹住车,再下车去安抚小女孩儿的情绪。
看到这般大小的小姑娘就想到袁缘,因而分外耐心的同时又有些伤感。
而小女孩儿对眼前这个漂亮阿姨也很有好感,抱起安然无恙的兔子就往她凑过来让她摸。
阳一一礼貌地伸手摸摸那温顺可爱的白兔头顶,却突然想到一周前黄明的话。
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兔子……
心里晃过什么感觉,像是一下子就要抓住却又从手里逃走。
而就在此时,她手机突然响了,震碎了她的思绪。
她回到车里,发现显示的是未知号码,稍有疑惑便接起来:“喂。”
随后她正闲淡看着车前小女孩儿在女佣的带领下往旁边让开的瞳仁蓦地紧缩……丢开手机,急速倒车掉头冲出了袁家大宅。
电话那头那个如蛇一般的男人的声音不停地缠上来,令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和冷汗——
“袁缘在我手里面,想要女儿的话就马上来北京。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并且甩掉你的保镖,你的所有行踪还有电话内容我都有办法知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不过如果行差踏错你就不用来了,等着收你宝贝女儿的尸体吧……”
随后手机更是收到一条彩信,是袁缘嘴巴里塞着手帕,大眼睛眼泪汪汪惊恐望着镜头的样子,看到照片的一瞬间,阳一一的心快要痛到死掉。
在m市整整绕了两个圈才将阳祎安排的保镖甩开,她相信那些保镖一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会帮她联络阳祎,因而倒不担心他们毫不知情。而自己买了机票后,他们也能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又该如何安排……
飞机上的一个半小时,阳一一简直如坐针毡。
而问题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果然是有本事的人,不光找到了袁缘,还可以将所有保镖保姆放倒把孩子绑走。
而袁缘究竟失踪了多久能让他绑到北京……
开车从m市到北京要15个小时,火车一天一趟特快四趟普快也至少是15个小时,太花时间。那必然是帮袁缘伪造了身份才能带着她坐飞机。或者是其实他们也还没有到,那阳祎能不能反应过来在各个地方设人堵截?
下了飞机,刚把手机打开,阳一一果然又接到那人电话,可告诉她的却是让她立马去汽车客运站坐长途大巴到河北。
先是石家庄,随后是唐山、邢台、秦皇岛。接下来的整整三天,绑匪像是在逗她一般任焦虑不堪的她在河北绕圈子,虽然说只要手机有信号,她的行踪就可以被阳祎确认。但绑匪故意绕这么大圈子拖延时间,也许也能乱掉阳祎他们的布置。
另外,阳一一也知道有两人一直跟着自己,她现在同样成了被半绑架的状态。她不敢轻举妄动甩掉这两人,也没办法甩掉,只能希望尽量拖延时间让阳祎他们可以找到办法解决他们,即使不知道这两人如果突然消失,绑匪会不会对袁缘不利……而在百般纠结的同时,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被指使,再想其他办法给阳祎留下线索。
最后又回到邢台,绑匪让她去到一个没有信号的山区,阳一一便知道到时间了。跟着她的那两个人终于走到明面上,逼近她将她打晕,并把她的包丢在了这里。
阳一一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而醒来的时候手脚被缚在身下的椅子上、眼前蒙着黑布无法视物也让她确认不了身在何方。嘴巴倒是自由的,因而她尽力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轻轻咳了两声来纾解似火烧过般干燥的嗓子。
刚咳完,嘴边便触及到矿泉水瓶子,喂她水的人动作生猛,一大股水流顺着未闭的齿缝灌了进来,还有一大部分随着下巴流在了衣服上。她呛得死去活来,可却随着有一只手捏上了她胸部,缓而用劲地把玩着。
阳一一没法躲开,只能忍着心里的恶心在咳完之后问:“袁缘呢?”
“你是想让她亲眼看看自己的妈咪是怎样被绑在椅子上任人□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这个提议倒也不错……”
依旧是那个似蛇一般的男声,但阳一一已经能够确认这不是他原本的声音:“袁青……居然真的是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分明是黄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的提示呀。以往看着温驯无害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何况袁青比袁深小一岁半,恰好是属兔的。
“哦,被你发现了,倒真不完全是个花瓶,”袁青恢复本来的声线,两只手指夹住阳一一左边的乳|尖,缓缓摩挲,又冲不知哪儿喊了一声,“把小姑娘带过来。”
“无耻!”阳一一怒骂。
袁青一颗颗解开正浑身颤抖的她胸前的扣子,阴森森笑着说:“对啊,被逼到绝路还需要什么耻辱感?倒是让你尝尝绝路上无助的感觉让我……十分兴奋。”
“你为什么……”阳一一还没有问出来,便听到门吱呀的暗响,随着是袁缘不敢确认的弱小声音:“妈妈?”
阳一一听到这声呼唤,刹那间是真的快哭了,百感交集之中问依旧没有停手的袁青:“你究竟想要什么?”
“现在问我?”袁青终于收回手去,几声脚步声之后,似乎是将袁缘牵了过来,随着那不算稳健的跟着他一起的脚步声后,阳一一感觉到脸上有软糯的触觉,是袁缘的小手在小心翼翼擦拭她的眼泪,随后小姑娘又是一声痛呼:“叔叔,疼!别捏我的手!”
“袁缘……”阳一一真的快疯了,忙又问袁青,“袁青你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你呀,”袁青呵呵一笑,取代袁缘的手,粗粝的指腹轻悄地拭上她的脸,“袁深的一切都该是我的,你也一样。”
“变态!”阳一一侧脸避开。
“当然,如果不变态,怎么能在明明有更大动机的情况下,让你认为凤栖更像是凶手?”袁青捏住她下巴不容她闪避,“不过嫂子,你也得小心袁凤栖,他野心可的确是不小,不然怎么会故意增大自己的嫌疑,让你对我疏于防范呢?哦,不对,你应该也没法活着回去防备他了。”
“你怎么会甘愿做他的垫脚石!?你杀了我,他就真正得逞了!”阳一一冲他吼道,希望能借他那点卑劣的变态心理将他骂醒。
可惜袁青的变态已经超过了阳一一的预计:“无论我成不成全他,你都不会放过我对不对?即使我今天将你放了,你知道是我杀了袁深,难道还会饶我一死?如果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如果我得不到那一切,你和你的情人也不能得到。”
“情人……?”阳一一恍然大悟,“是纪离逼得你无路可走?”
“哦,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害的我虚虚实实的不敢确定……”袁青轻轻嗟叹一声,“你那位情人不惜赔上自己身家也要害我一无所有,是不是算准了最后你得到一切后会好好补偿他?”
阳一一有瞬间的失言,心绪起伏之间回复意识,慢慢地回:“我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是吗?可是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知道我从他严密监控下逃走还绑了你跟你女儿,真是令他挫败不已,啧啧,听到他那慌张的声音,好像在他手上输掉上百个亿也不算什么了。”袁青的声音低低回回,偶尔转折处会有一些粗噶,却原本是很有魅力的声音,可惜如此变态令人生厌。
“你输掉上百个亿?你爸知道吗?袁家……”阳一一突然明白了,袁青一定借了高利贷投资失败,看样子是没办法通过原本很简单的考验继任袁家下一任家主……上百个亿,即使袁鼎铭肯帮自己儿子赔,账面上也很难作假到如此程度,何况如果袁鼎钧早防备着自己的二弟和侄儿,即使不能当面揪出他们是杀自己儿子的凶手,也断不会任他们这样瞒天过海继任袁家家产。
而袁青也没有搭她话,只神色阴鸷地看了看表,再自顾自地说:“计算中他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跟我来一场末日狂欢,如何?”
“你……快停下!”感觉到他的手再次袭上,阳一一由心底感觉到恐惧与恶心,不自发地颤抖,而身旁还有袁缘微弱又惊慌的呼唤,她咬了牙齿,“至少……不要让我女儿看到……”
“反正她也活不成,这四周我埋了炸弹,没人可以活着出去,我要你们……全部给我陪葬!怎样!?反正我死了也算给袁深报仇了对不对!?哈哈哈哈……”袁青冷哼一声之后,阴森森说完,又开始朗声大笑。
阳一一终于肯承认身边这一向看着儒雅斯文的人其实彻彻底底是个疯子,可不管如何,即使是她和袁缘都没办法捱过这劫,她也不能在此刻自暴自弃,于是依旧咬紧齿端,缓声劝:“为了袁缘,我愿意不给袁深报仇,放过你,另外你欠下的债,我会说是我设计陷害,之后我来接受处置……你又何必?”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袁青轻轻嗤笑着,“罢了吧,你这女人,我今天将你们绑来这里就彻底断了所有活着回去的念头。不过我也看出你是真爱你女儿,这样吧,我现在把她绑到爆炸点旁边,让她最早被炸得粉身碎骨不用受烈火烧身的痛苦怎么样?”
“袁青你这个王八蛋!”阳一一已经咬碎了牙齿,如果此刻她不是毫无行动能力一定跟袁青这疯子拼了!
“嘘,”袁青轻轻呼出口气,“别吓着小姑娘,我现在就带她过去。哦,我也会蒙上她眼睛,所以等会儿我们之间的事,你可要忍着点别叫的太大声呀,哈哈哈哈。”
在他猖狂的笑声里,阳一一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即使袁青是被逼急了所以使了浑身解数来想要报复,她也不信他能胜过阳祎他们……何况还有纪离……
纪离……他是否知道炸弹的事?
等他来了,自己要怎么配合他解决眼前的事呢?
还是他一来,袁青就会引爆炸药同归于尽?
不会……不会的……依这变态的心理,他一定会如此刻一样,先折辱纪离并泄愤……这是所谓末日狂欢的心理,他不会让纪离这么轻易的死去。
那她要怎么拖延时间呢……不能让他真的侵犯自己……
感觉到袁青又一度走近自己,阳一一屏紧了呼吸。
“真是完美的艺术品,让人想作画呢。”袁青轻轻摸上她已经大部分袒露在外的胸,啧啧赞叹。
阳一一冷笑着激他:“那你画啊,我倒想看看像你这样内心肮脏的人能画出什么好作品来……”
“我内心肮脏?那也是被袁深逼的!你以为袁深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就能赢得全家人的关心,而且他还不屑?我拼尽了力气都得不到的东西,他凭什么不屑?”
“……你跟我其实真是相似的人,”阳一一苦苦地一弯唇角,为拖延时间,耐心细致地劝,“老是计较自己没有得到的,忘了自己已经得到的。这个世界本来是公平的,袁深他不是不屑,而是目标不同,你对他所在乎的东西不是同样不屑吗?袁青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袁青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冷哼一声:“你少试图迷惑我,不管怎样,至少如今你不能再改变我任何决定!”袁青伸手扒开她全部衬衣,嗓音又恢复到阴测测的样子,“还有25分钟,似乎不够在你情人来之前结束了呀……”
“谁来之前就结束了?哟,二堂侄好兴致,真是十分不错……”
阳一一正在绞尽脑汁快要黔驴技穷之时,突然听到这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当真是百感交集,因为实在不知这人算友算敌……
袁青显然也没料到袁凤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下子收手,声音里也带着惊慌:“你怎么会来!?”
“啊,二堂侄你难道不知道北京这么一圈儿都是叔叔我的势力范围吗?”袁凤栖声音悠闲至极,带着慢吞吞的戏弄。
“外面的……”袁青声音十分不畅。
“你问你手下那些人呀,都被我拿来试我新搞的麻醉枪了呀,还有你的炸弹,我觉得高温天放着有些危险于是也随手拆了……”袁凤栖拍了拍手,像要拍去上面的尘土一样,说着说着又转了语气,“诶,我说,别闲聊了,你不是要……嘿嘿……继续继续啊,我在旁边看看,学学。咦,这小姑娘是谁?看上去挺可爱啊,干嘛绑着还蒙着眼睛……”
袁青拉尖了嗓子嘶喊:“你别碰她!”
“为啥?你不会等会儿还打算对这小姑娘做什么吧?这么重口味?”袁凤栖愣愣的问,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长叹一声,“唉,我说别小气,我没这个癖好,只是想看看小姑娘长什么样子再说,哇,真漂亮的眼睛,不过好像谁……像谁呢?哦,像我的大堂侄袁深。来,给我抱抱。”
袁凤栖这仿若旅游串门似的闲适自得彻底惹毛了袁青:“袁凤栖你究竟来做什么!?”
“围观?看好戏?打酱油?”袁凤栖语带思索地连着丢出三个反问,最后却笑出来,“反正不会打扰你打算做的事,我让你继续了的呀。怎么?有我围观着做不下去了?我还以为你变态程度能有我半分皮毛,结果太不能入眼。那我也把眼睛蒙起来怎么样?或者我把小姑娘带出去?”
阳一一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笑的确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但袁凤栖以往那让她厌恶的贱相此刻真的让她无比欢喜……何况他既然解决了门外的人和炸弹,应该就是帮自己的吧?
“你别走!袁凤栖你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哦,堂侄你好凶,叔叔真怕……不过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枪吗?”袁凤栖回头,语气渐冷,而阳一一看不到的是,此时在袁凤栖让开视线的仓库门口,出现了一个英挺又清俊的身影……
他逆着光线,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手里的枪看似随意却又精准无比地对着袁青……
袁青在发现纪离的同时,手上的枪迅速的抵在阳一一眉心,瞪了袁凤栖一眼再冷冷看向纪离:“原来你们俩搞一起去了!算我失算!但是纪离,只要握着阳一一的性命,我就还不算输!把枪放下丢过来!不然我死之前,一定拉你女人陪葬!”
阳一一从听到“纪离”名字两个字开始,整个人就僵住了……
不是至少半小时吗?这最多一刻钟,他究竟是从哪里赶来的……
“快放下!丢过来!”袁青还在催促纪离。
纪离看了袁青片刻,又落到正急促喘息着的阳一一身上,目光一痛,便丢开了枪。
在枪落地的同时,阳一一的心便被揪紧,何况她迅速感觉到眉心的枪离开,而枪声就在此刻响起,接连两声,传来纪离的闷哼和袁青的痛呼!而袁青的温热的血更是还溅了她一脸。
阳一一心口剧痛,眼前不能视物真是让她从心底抓狂,关怀破口而出:”纪离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纪离看了眼被枪射中的左手臂,唇边勾出一点惨淡的笑来,眸色里却染上痛恨与阴霾,按住伤口前行几步拾起枪,对准右胸被射中正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袁青,却被袁凤栖拦住:“别杀他,最近警方本来也在调查他,你杀了平白惹祸上身,还便宜了他。”
袁凤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使劲踹了袁青几脚,脸上的笑十足阴凉,虽然脚上力道极重,声音却无比温柔:“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二堂侄你,叔叔我也有枪。你怎么那么傻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纪离身上呢?看来不光变态没有我几分皮毛,智商更是下乘!嗳嗳,我说堂侄你别昏啊!昏了多没意思?哦,纪离,你别管这边,去照顾你女人,我来报个警再布置一下现场……”
“妈妈!”袁缘的一声呼唤更让纪离念起了更重要的事,仿佛是不忍或者是迟疑甚至是怯懦,他缓缓将目光落到此时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阳一一身上,看着她的女儿正抱着她放声大哭,而她虽还那么狼狈,却语声柔和低低地劝:“没事了,宝贝,没事了,妈妈在这里……不哭,把妈妈解开好不好?”
袁缘重重地应声,绕到椅子背后,抬手想去解那对她来说看起来实在有些困难的绳子,却见刚刚那个中枪的叔叔垂着受伤的手臂缓步走过来。
鲜血浸透了他半边的麻灰色衬衣,还在不停顺着指尖往下坠,可他目光却只是直直地落在她妈妈的身上,里面的感情太复杂,她看不太懂,却觉得最直观的感受是温柔……
他走到她们面前,蹲下来,望向她,顿了顿才轻柔地说:“我来,可以吗?”
之前妈妈和阿姨都教过她不要相信陌生人,可袁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信任眼前这个温柔又好看的叔叔,虽然他有些太瘦了,似乎不如刚刚解开她绳子又牵着她手现在却正在揍人的叔叔耀眼,却更让她想依赖……
于是愣愣地让到了一边。
任这个叔叔松开手上本按着止血的伤口四周,仔细又谨慎地结着妈妈手上的绳子,那神色近乎是虔诚的,虽然他的血把那麻绳也全给浸透了……
阳一一此时心中满是酸涩,从听见他问袁缘那句话开始……她就陷入了这种凶猛又缱绻的情绪之中……
于是他解绳子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漫长的像天荒地老一样。
手恢复自由的瞬间,阳一一立马就想去揭开蒙着自己眼睛的黑布,却发现根本酸麻无力抬不起来,于是还是他,帮她解开。
在他指腹不经意触及自己面颊的时候,那久远的熟悉感,令她近乎落下泪来。
眼前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人极不适应,她狠狠地闭眼,再不能忍受地睁开,对准他的方向,却依旧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轮廓……隐约是更瘦削的,带着些时光侵蚀的沧桑。
没有谁会永远不变老……在视线恢复清晰的时候,她尽全力抬起手,抚上他眼角的细纹,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隐约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开口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纪离……纪离……纪离……
只有心头的呼唤在排山倒海的震撼里一声比一声清晰。
她对他的爱情,依旧只有在心里,才敢那么放肆……
纪离凝视着她通红的双眸,刚要勾起笑容,却突然听到袁凤栖的急喊:“小心!”
他反应极快,抬头,刚好看到袁青躺在地上,吃力地抬手举着枪,枪的方向正好对着袁缘……
“袁缘!”阳一一也看到了,大惊失色,本能地要站起,却因为腿还绑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而在她摔落在地的几乎同一时间,枪声再次响起,那种子弹穿透入肉的闷响挑断了阳一一脑海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
“我、操、你、妈!他妈的你回光返照还敢偷袭!老子杀了你!”
随着袁凤栖的暴怒、袁青疯狂的惨叫和笑声,袁缘的哭声,和外面隐约可闻的警笛声,阳一一仓皇地解开自己的绳子,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抱着左后背中弹的纪离泣不成声……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她用尽力气小心地将纪离从袁缘身上挪开,抱在怀里,泪珠大滴大滴地落在纪离趴在她怀里的俊美侧颜上,她措手不及般去擦,却越擦越多……“回答我……”
纪离隔了瞬息才缓缓睁开眼,痛楚让他眉心紧蹙,可唇边还是晕开一抹笑容,声音不稳中还透着几分玩世不恭:“没……事,应该……没打中心脏……因为看到你这样……趴在你怀里……我还能感受到心跳加快……”
“混蛋!现在是能开玩笑的吗!?”阳一一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现在几乎衣不蔽体的浪荡样子,可完全顾不上什么,只有他伏在自己麻钝的腿上逐渐清晰的重量,和他血液浸上自己身体的温度那样动人心魄……
是真正要镌入骨血的温度……
这辈子再也分不开的温度……
此刻警察持枪冲了进来,纪离苍白的脸上表情有瞬息的变化,然后他颤抖着伸手掩了掩背对门口的阳一一的衣襟,冲她再挤出一个温柔如春风的笑容:“把衣服扣好……小十一……然后……等我醒来……”
随后,他便在她怀里彻底昏了过去……
“纪离!纪离!醒醒啊!混蛋!”阳一一按住他即将滑落的手,再转头冲那些神情肃穆又紧张的警察喊:“救救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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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最开始袁凤栖报警的时候也曾说明了这里有人中了枪伤,所以随着也来了救护车及医护人员。
纪离得到了很及时专业的现场救治,并很快送往医院急救。
阳一一虽然紧张忐忑的坐立难安,却不得不跟随警察去拍照做鉴定以及录口供。
她称自己前面只听见打斗的声音和几声枪响,是纪离一身是血的摘下了她眼罩,至于枪是谁的,他们又是怎样制服的袁青,她不太清楚。
所有其他口供就交给袁凤栖去编,不用担心对不上。
至于纪离,医生说那子弹是擦着他心脏边过去的,危险至极。经过了三次手术,终是暂时留下了一条命,可三天过去,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袁凤栖和阳祎说一定是他本来就累着了,因为自阳一一到北京后,他就几乎没有睡过。
而阳一一其他什么都不能做,除了衣不解带地陪在他身边。
之前那许多许多次,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她的病床前从天亮坐到天黑,看着太阳起落改变着房内的光线,再一瞬不眨地望着床上昏迷的她,心中满是难以言状的情绪。
是不是也是这样,既盼望着她赶快醒来,恢复健康,又希望两人这在双方清醒时从未有的和平与静谧永远保持下去……
“……还是快醒来吧……别睡了好不好?”第四天晚上的时候,阳一一帮他擦洗脸颊时轻声呢喃着唤他,“再不醒来,我头发都快熬白完了,就不好看了……”
他自然没有回答,于是她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再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因为输液而扎出的针眼与淤青。
随后她绕过那些管、线,将头埋在他颊边,再侧过来,望着他安静的侧颜,无声地看了许久,终于缓缓阖上了眼。
梦里有人在温柔地抚她头发,触碰她额头、脸颊,这感觉太过熟悉真实,令她猝然醒来,然后对上他那一如初见时温柔多情的双眸……
她很是回不过神来,第一反应竟是哑着声音喃喃问:“梦?”
她的问题让他深邃漆黑的眼中荡出星光般璀璨的笑意,声音却低哑又微弱:“看到你这样躺在我身边,也应该是我的梦。”
被戏谑了才面红耳赤地反应过来,阳一一稍微怔了一瞬便撑起身子想按铃:“我喊医生来。”
“等等……”纪离牵住她手腕,见她回眸之后,便苦苦一笑说,“十一,我有话想对你说。”
“先等医生来检查过了……”
“外面是不是还有警察?他们还会急着找我录口供,很累……”纪离望着她的眼睛,见她不动了后,才又恳求般说,“先听我说完好不好?现在袁深的事情结束了,我再找不到任何理由牵绊住你了……”
他说的卑微又心酸,阳一一却觉得心口痛的麻木,那样奔腾不息的情绪映在面上,却是僵硬与呆滞,她这样面无表情地正了正坐姿,再看向他:“你说。”
可他反而隔了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视线从她面上移向天花板,不带情绪地望着,仿如彻底迷怔。
对这有满腹话讲却半个字也无法出口的感觉,阳一一再感同身受不过,因此她并没有催他。可她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后,纪离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问:“袁缘怎么样了?”
阳一一愣了会儿,才柔声回答:“她很好,当时是吓着了,但毕竟年龄小还不完全明白,这两天阳祎和桑倚天在带她,听说又已经整天笑呵呵的了。只是再不懂事也知道是你救了她,每次打电话来总问起你,说救她那个温柔叔叔怎么样了,她可不可以来看看你,把最喜欢的玩具和软糖分给你让你开心起来?”
纪离侧着目光,捕捉到她脸上逐渐温柔的笑意,也缓缓勾了唇角,只是有些薄凉的讽刺:“真是个可心的孩子。只是她一定也不知道,她口中那个温柔的救了她的叔叔,当初知道她在她妈妈肚子里时,一气之下喊来了全m市最好的妇产医生,想要在她妈妈还昏迷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剥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他声音微弱,却有穿透人心的悲伤与苍凉……阳一一胸口极闷极疼,不自觉地就哑着声音问:“为什么当时没那样做?……还有,那天为什么甘愿这样救袁缘……”
纪离沉默了片刻,才微笑着答:“我记得很早前你怀我孩子那次说过,如果是袁深的孩子,你一定毫不犹豫地生下来。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我最的确是想,你打掉了我的孩子,凭什么怀他的?而后又给自己找了各种借口,包括有这个孩子对你会有何等坏处……可最后,只是怕你知道我做过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原谅我……当然,也许你本来就一辈子都不会了……可至少,你不会因为失去这个孩子而伤心,我发过誓再也不让你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伤心……呵呵,至于这次救袁缘,大概是这个观念留存太久之后都已经成为本能了吧……十一……你现在肯相信我爱你了吗?”
阳一一不愿再见到他的苦笑与那期待又有些惧怕她回答的眼神,也或许是因为她自己眼睛太酸,她埋头,掩住了自己的脸。
信吗?当然信的。
如果在生死抉择时,他救的是她,她或许还能费尽力气找出些理由否认,可他救的是和他毫无关系甚至可能是厌恶的袁缘……她和别人的女儿……
可许久后,她却只是假装理智地淡定回道:“这次我的确欠了你好大一个人情……”
他听完好久没有出声,唯有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
“人情?”他反问的时候声音有很明显的颤抖,当然是气极了,“我是希望你还我一个人情吗?”
眼眸中神色越发地凉,深不见底的地方更显然结起重重寒冰,他抬手想去按护铃:“算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还所谓的人情。”
“那你想我怎么做!?”阳一一拿下双手,眼眶通红,泪痕宛然:“我在这里,四天三夜不眠不休,想找出一个办法让我心里不觉得难受不觉得愧疚,可我想不出,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敢拿任何的主意。即使知道你爱我,但爱和相处接受是两回事。你会愿意让我带着袁缘再和你在一起吗?我对你呢?又是什么感情……我能不能忘了袁深,会不会觉得这是背叛……我真的不知道……或者你明确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然后给我时间考虑清楚,行不行?”
她说着说着便又哭了出来,而他刚触到护铃的手缓缓收回,在她无法压制的抽噎声里静了好久,才又低声重复了一次:“我不需要你还我人情……”却在她怔然又哀伤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笑的若无其事地说:“还我个孩子。”
“……纪离……”她迷蒙着泪眼,愣愣的,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提出这样的条件。可他下一句话又让她无话可说:“那个孩子……你没做掉的话,现在也该有八岁了……”
见她低下头,垂着目光不说话,他心内低低一叹,心知肚明此事太过荒谬她一定不会答应……
这样……也好。
再开口时,纪离的声音和表情都如谈生意般公事公办起来:“给我生个孩子,这是我唯一想要的。你可以拒绝我,没关系,之后也不用再为我救袁缘的事愧疚或有各种压力,反正我还活着,总会好起来,而且这次被袁青抓到她要挟你本来就是我的错……咳,如果现在你没办法给我答案就回去想想吧。”说完,他再次触到护铃,并无停顿地按了下去。
“我们的孩子……”在医生进来前,她却已经开口,抬眸望着他,唇边有自嘲的笑,目光却直接清晰又坚定,“不能像你也不能像我……会吃太多苦……”
他心口如再中了一枪,整个天地都在巨大的震撼当中摇晃不已,另他全然无措,只能在医生和护士进来的同时,怔怔看着她起身往门口走:“十一……”
她侧首,浅浅一笑,“我回去睡会儿,你好好恢复,过两天可能会带袁缘来看你。”
他在医生护士穿梭往回之中,目送她单薄又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纷乱又专一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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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圣诞。
袁深墓前。
阳一一带着袁缘祭拜之后,伸手触上墓碑上袁深那张小小的照片,目光从他依旧不变的帅气容颜,落到墓碑下的那句“最后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轻而无力地笑了。
“这句话……呵,小袁,对不起……或许没办法实现了。我永远也再去不了有你在的天堂。不过我这种恶魔大概终究会下地狱的……谢谢你曾经让我认识到天堂的温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虽然是用凉薄又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可最后却依旧禁不住掉下泪来。大概是他对她的那些好一点点涌上心头令她的愧疚感作祟,她想侧首抹去,却被袁缘抢先:“妈妈,不哭,爸爸会心疼的。”
劝慰完之后,小家伙还眨巴着眼睛冲着袁深的照片问:“是吧爸爸?”
这也还不止,她还活灵活现在问完后模仿一个老男人的模样回:“是的,可爱的袁缘,不能让你妈妈哭哦,爸爸会心疼的。”
“遵命爸爸!袁缘会保护妈妈!弟弟也会!还有纪爸爸都不会让妈妈哭的!”
“袁缘真乖……”
“乖什么啊乖,越来越调皮!”阳一一终于忍不住掐断了袁缘的自high。
“调皮都是纪爸爸惯的!”袁缘一副供出主谋自己就不会遭殃的自信,却不妨阳一一捏着她的小鼻子站起身来,还作势要一直这样牵着她走,“下山吧。”
“妈妈,鼻子会变成匹诺曹的,是说过谎的匹诺曹!”袁缘吓呆了,直到在下过一段石梯后,看到牵着慕一弟弟等在那里的纪离便挥舞着短小的双臂,用浓浓鼻音呼救:“纪爸爸救命!”
纪离自然伸出援手,对放开袁缘鼻子的阳一一叹道:“你又欺负她……”
“你把她惯的太无法无天。”阳一一轻飘飘看他一眼,弯腰抱起2岁的慕一。
“女儿本来就是用来惯的,”纪离也不嫌8岁的小姑娘虽然真的纤细苗条,但是已经有了一定重量,同样将她抱起来,跟着阳一一往山下走,又侧过去问袁缘,“你说了什么惹妈妈生气?”
“我说让她不要哭,爸爸会心疼,又说袁缘会和弟弟还有纪爸爸一起保护她……”袁缘撅着嘴,很委屈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说的都是对的啊,是妈妈不讲道理……”纪离的话止于阳一一回头飘过来的一个“和煦”眼神,转而轻咳一声,假装若无其事温柔叮嘱,“老婆看路。”
阳一一收回视线,低声不屑嘟哝了一句:“谁是你老婆。”
纪离无可奈何望向正蒙着嘴偷笑的袁缘,腾出一只手刮了下她鼻子。
这时被大家忽略的小慕一突然奶声奶气地出声问阳一一:“妈妈,什么是前夫?”
“啊?”阳一一愣了半拍,又停下,回头瞟向纪离,“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爸爸说你刚刚在拜祭前夫……”慕一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乖乖地就把纪离给卖了。
阳一一似笑非笑地再多看了表情讪讪的纪离一眼,继续问慕一:“爸爸还说什么啦?”
“还说了一大段慕一不懂的话,”慕一眨眨眼睛,“什么长大以后不能花心不能放纵……妈妈,慕一也不懂花心和放纵是什么意思。”
阳一一觉得有些好笑,却依旧神色镇定:“看看你爸,他脸上就写满了花心和放纵的意思。”
“老婆……那是很久以前了。”
“我不是你老婆!”阳一一再度出言反对。
只有慕一是认真地,回头看了纪离许久后才字斟句酌地说:“妈妈,我在爸爸脸上没看出来。”
阳一一哭笑不得,纪离却是和袁缘一起大笑出声。
“不许笑。”阳一一回头喝住他们,转过来却是连自己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低头亲了亲茫然又无辜的慕一的额头。
纪离正在后面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又侧首看看自己怀里袁缘天真无邪的笑容和依赖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再在她清脆的笑声里将她往肩上一抬,任她坐在自己肩头,惊讶之后得意地娇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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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一,长大以后不要急着否定自己的感情,不要为了除爱情以外的其他去追逐一个女人,不要认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更不要在遇见这个女人之前花心和放纵……最虔诚干净地等着她来。这样,在好不容易和她遇见的时候,你才能给她最好的,不让她伤心,不会和她错过……也不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