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茶的脸上的肌肉以可见的变化抖动着,身为国母,更身为五为一体术起源的源头,她具有太多深不可测的实力和能耐,只是这样的人,在此刻也无法掩盖片刻的表情变化。
科儿的声音不是来自斯茶下方的擂台,而是来自那翠湖之居的二楼斯茶的身后,随科儿一起到来的正是宰相吴英。两大梁国真正的巨鳄同时出现在翠湖之居,两人对视那一刻,虽未发一言,却有如千军万马交战一般。只是片刻,那吴英的脸上从深沉,变成了尽是笑态的样子,他朝向太子,深深的行了一礼。
“不知太子今天有雅兴来此,老臣来晚已,特来赔罪,望太子莫要见怪。”
“哈哈,宰府为国为民,怎会有罪,本宫也只是偶来兴趣,陪国母前来一观,听闻,宰府日前受伤在府内修养,却没想到因为我等玩性小事,让宰府辛劳了,此地之事已然落幕,本宫便先行回宫了。”
”恭送太子与国母回宫。“
吴英与斯茶的眼神再次对视在一起,吴英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态已然不是刚才的笑容。那老脸上,能明显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与斯茶两人之间,到底有多少联系,只是此刻吴英的笑容,证明斯茶的的此局或已败了。同意他也没有多停留,即刻打道回府而去,只是在他离开的一刻,那极为老辣的眼光扫向了科儿,科儿稍许停滞了一下,便即刻点了一下头。吴英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翠湖之居的二楼处,仅剩科儿,和放在做桌上的五武器。
潮水般的人群也在天机阁等离去之后,渐渐散去,议论总是大家最容易学会的,只怕不出半日,就连菜场卖菜的阿姨,都会知道今日之事。些许孩童与少年不愿离去,他们望着的不是那些地位崇高的人,他们望着的是国学书院,那位打破先机,让天机阁陷入苦战的五人。至少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了那股这个年代的英雄梦,
龙牧见到人群中那些青年,孩童投来的敬仰和喜欢的眼神,忽然他觉得他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而战,或许他还能为那些人而战,国学书院虽败了,但他的心,未败。这便够了。
国学书院的马车从渐散的人群中驶出,科儿已然在马车之内,五人也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马车内,五人先是默默不语,最后却都哈哈大笑,没有人去提及五武器的事,只是一开口便是互相道歉,陈十更是把最大的错误揽在了自己身上,“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配合好,如果我能对大家多了解点,就不会。。“其他几人笑得更加开心了,纷纷说到,好好好,都是你的错,但是我们也有错,这种互相认错的场景确实少见,除了车外马车的车夫笑了,车内一直默默不言的科儿也是笑了,那笑容,美得不可方物,似带着温柔和欢乐渗透在五人的心里,陈十更是看呆了,他从未见过科儿笑得如此开心,他的心,在此刻忽然就像化开一般。
马车就这样欢快的前行着,外面细细的雨丝,不知从何时开始落下,变成了瓢泼大雨,陈十一拍大腿,”我忘记一件事了,我离开一下。你们先走。“
陈十没有等大家的回话直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往翠湖之居的擂台狂奔而去。
此时已然大雨倾盆,就似这天想要洗涤这场决斗的喧嚣,地上的水位也在飞快的攀升,擂台的偏低处,雨水带着一丝丝红色的血丝从边缘冲下,沿着这些血丝朝前,在那擂台不起眼的角落之处。夹杂着更加鲜红的血液,那位被斯茶废弃武力的天机阁弃徒麦可,正在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艰难的爬行,可就算他想爬离这个擂台,也是显得那么的艰难。
麦可看到前方的陈十,那已然被血液和雨水不断冲击的脸上,显示出了是极为惊愕的表情。他已然无力反抗,闭上眼。”来吧.来吧.哈哈哈。“
陈十走向麦可面前,用轻轻的力道背起了麦可,他怕麦可二次受伤。
麦可完全没有想到陈十对自己此刻所做的,他开始更加惊恐,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就像他从不愿意接受此刻的自己。
”我不会领你的情的,你不用假惺惺的,我已是废人了。你走,你走,你走啊啊啊。“
”我叫陈十,可不叫陈还情,我不用你还情。所有你不用领情。“
”我说了,我不要任何人的帮助。“
麦可想使劲甩开陈十,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他也不禁想笑,前日他还是威风八面的天机阁几大刀术师之一,此刻却连普通人都如,他不断的,大叫者,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到最后连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又发笑了,笑了哭,哭了又笑。
陈十没有理会麦可的反抗,带着肩上的麦可在雨中飞奔。
次日,果然国学书院成为当日梁国都城最大的谈资,而身为国学书院的文堂的学子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般的,涌现在原本人数稀少的武堂之中,看着那群积极向上的武堂之人,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在他们眼里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失去尊龙夫子的国学书院,不会跨,反而会更强,而他们都是国学书院的一份子,不论武堂还是文堂。
只是平静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打破。天机阁的三只五为一体的队伍,总共十五人之众,在傍晚天黑时分,竟公然在国学书院门口挑衅文堂子弟,在梁国简直闻所未闻,几位年长的副院长因此出院门调解,但天机阁的理由自然冠冕堂皇,就算是天机阁不要的狗也是属于天机阁的,生死也是有天机阁决定的。陈十带走了天机阁的狗,那就要陈十带着这条狗前去请罪。
国学书院,一处屋内。陈十横枪在身,挡住几位想闯进来的国学书院子弟,显然此时的年长那几位副院长已然妥协了,年纪越大的人总是看的越清楚,他们明白如今的朝局,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只是他们却忽略了科儿。这位只是在大家眼中文学天赋极高的最年轻的副院长。
科儿出现在陈十屋内的门口,示意闯门之人退下,闯门的子弟,明显不是科儿的人,虽然极为不愿意,但是碍于科儿副院长的名头,开始慢步退开。
”陈十你想救他?“
”是..““
“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曾经也有绝境的时候,这个理由够吗。”
科儿望着陈十。更似在看陈十脸上的眼神,那青涩的脸庞上,那张经过她易容的出来的脸上,她看到了脸庞下的那一刻倔强。
床榻之上的麦可,也终于等到了,陈十救他答案,他在想,若他能恢复,若他能站起来,他要教陈十这个朋友。只是他此刻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想拖累这个在他危难之际交到的朋友。他想张口,他想跟陈十说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此时的他甚至虚弱到连大声说话的力气也已然没有。
“我明白了。”这是科儿那天对陈十说的最后一句话。没人知道那天夜里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那天夜里,天机阁的所有人都离开了,而科儿也辞去的国学书院副院长之位。
时间在平静之中过的异常的快,一段时间之后,麦可在他坚强意志之下,从新练武,竟也慢慢恢复一些,大师兄龙牧则因为一封家中的急信,而不得不回去一段时间,在大赛前赶回来。
不过最令人诧异的是在大师兄离开一段时间后,那位在自己口中视财如命科儿,单独找陈十,并且交给了陈十一袋金子。
“你明日出发,去梁国边境的仓山县,将这个袋金币带给龙牧。'
陈十脸上诧异的脸色是对科儿这句话最好的回应,只是此时科儿的剑架在陈十的脖颈之上,那原本想要说的话,便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我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