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茉莉粉替去蔷薇硝,玫瑰露引来茯苓霜”,有趣,四样香,看如何交错,
““话说袭人因问平儿,何事这等忙乱。平儿笑道:"都是世人想不到的,”正是想不到的才好看,
““说来也好笑,等几日告诉你,如今没头绪呢,且也不得闲儿。"”曹雪芹关子卖到了下一回的开头!
““一语未了,只见李纨的丫鬟来了,说:"平姐姐可在这里,奶奶等你,你怎么不去了?"”事多,
““平儿忙转身出来,口内笑说:"来了,来了。"袭人等笑道:"他奶奶病了,他又成了香饽饽了,都抢不到手。"平儿去了不提。”(XX注:香饽饽,好词),其实可见平儿的能力,
““宝玉便叫春燕:"你跟了你妈去,到宝姑娘房里给莺儿几句好话听听,也不可白得罪了他。"”宝玉之心细也是令人无比感慨,甚至远超贾府内所有男乃至女(XX注:宝玉是公关总董事长(外人注:当然,比你懂事多了)),
““春燕答应了,和他妈出去。宝玉又隔窗说道:"不可当着宝姑娘说,仔细反叫莺儿受教导。"”好嘛,宝玉聪明至此,令人无话可说,
““娘儿两个应了出来,一壁走着,一面说闲话儿。”母女还是母女,曹雪芹的一个让人忽略或完全想不到的就是不会恶毒地赶尽杀绝,象这里,似乎要对春燕他妈“动刀子”了,但这里却完全不是这样,但是,也要注意,曹雪芹一旦“赶尽杀绝”起来,一旦真实地“赶尽杀绝”起来,也是让人“发指”的,
““春燕因向他娘道:"我素日劝你老人家再不信,何苦闹出没趣来才罢。"”女儿显然熟悉她娘的脾气(XX注:哈哈,她娘的脾气?),所以这里并未象许多人“惯性推理”地会记仇,
““他娘笑道:"小蹄子,你走罢,”笑道,他娘显然也绝非本性恶毒之人,
““俗语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如今知道了。你又该来支问着我。"”相反,春燕她妈终于知错而改错的态度和速度这里反而让人莞尔一笑,
““春燕笑道:"妈,你若安分守己,在这屋里长久了,自有许多的好处。”春燕不但不记仇,还如此“自然”地搞好母女关系,这母女俩也真是绝配,
““我且告诉你句话:宝玉常说,将来这屋里的人,无论家里外头的,一应我们这些人,他都要回太太全放出去,与本人父母自便呢。你只说这一件可好不好?"”宝玉果有此心,但非常显然,未必有此力,
““他娘听说,喜的忙问:"这话果真?"春燕道:"谁可扯这谎做什么?"”可见谁愿意终身为奴,
““婆子听了,便念佛不绝。”曹雪芹写这婆子这些婆子绝非要将其一棒打死,甚至,他文字中是相当隐含了对这些婆子的理解和同情的,所以,前文绝无脱离真实而恶搞的情节,两个字,全都是因为:真实,
““当下来至蘅芜苑中,正值宝钗、黛玉、薛姨妈等吃饭。”接得如此之妙!(外人注:前文才有送筷子过去,这里就现)
““莺儿自去泡茶,春燕便和他妈一径到莺儿前,”果然听从宝玉的话,
““陪笑说"方才言语冒撞了,姑娘莫嗔莫怪,特来陪罪"等语。”这却真是诚心,可见婆子本心绝非恶毒,如果(XX注:难道就没有本心恶毒的婆子?(外人注:当然有,不过很少罢了))
““莺儿忙笑让坐,又倒茶。”莺儿也不是记仇的人,(外人注:好一幅和谐景象)
““他娘儿两个说有事,便作辞回来。忽见蕊官赶出叫:"妈妈姐姐,略站一站。"一面走上来,递了一个纸包与他们,说是蔷薇硝,带与芳官去擦脸。”硝来了,
““春燕笑道:"你们也太小气了,还怕那里没这个与他,巴巴的你又弄一包给他去。"蕊官道:"他是他的,我送的是我的。好姐姐,千万带回去罢。"春燕只得接了。”正是这几个“官儿”之间情意真而且深,
““娘儿两个回来,正值贾环贾琮二人来问候宝玉,也才进去。春燕便向他娘说:"只我进去罢,你老不用去。"他娘听了,自此便百依百随的,不敢倔强了。”他娘果然知道自己以前原来做的都是专门“坏事”的事,
““春燕进来,宝玉知道回复,便先点头。”可见宝玉心中还一直牵挂着这事,(XX注:女儿一气,宝玉便忙)
““春燕知意,便不再说一语,略站了一站,”此等默语,却其实难得一见,(XX注:为什么?(外人注:因为人与人之间越来不信任,所以什么事都非要问个明白才行))
““便转身出来,使眼色与芳官。”(XX注:地下接头啊)
““芳官出来,春燕方悄悄的说与他蕊官之事,并与了他硝。”到这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送硝实在是可有可无的情节,
““宝玉并无与琮环可谈之语,”直接!
““因笑问芳官手里是什么。”原来这硝与宝玉有关!
““芳官便忙递与宝玉瞧,又说是擦春癣的蔷薇硝。宝玉笑道:"亏他想得到。"”到此也是可有可无的情节,
““贾环听了,便伸着头瞧了一瞧,又闻得一股清香,便弯着腰向靴桶内掏出一张纸来托着,笑说:"好哥哥,给我一半儿。"”哈哈!原来情节在这里!谁又能想到曹雪芹能由春燕娘儿俩的事写到蕊官的硝,再由芳官的硝写到宝玉,然后,竟然“扯出”了贾环!贾环此话语此动作用两个字形容,那自然是亘古不变的用来形容贾环的“猥琐”二字,不但向宝玉问要别人的东西,而且要的是女儿物,而且竟然一要就要一半(XX注:竟然要人一半,见面分赃啊!(外人注:哈哈))
““宝玉只得要与他。”一定心中在后悔不该问芳官这话的,或者在想至少等贾环两人走了后再问不迟啊,
““芳官心中因是蕊官之赠,不肯与别人,连忙拦住,”芳官是何人,不愿给就不给,而如果是宝玉,可能还会给一点,但一是宝玉不会问她要,二是这一半也着实忒多了!
““笑说道:"别动这个,我另拿些来。"宝玉会意,忙笑包上,说道:"快取来。"”宝玉会意,自然是会意芳官不愿给这些,而不是“会意”芳官要给次品给贾环,
““芳官接了这个,自去收好,便从奁中去寻自己常使的。启奁看时,盒内已空,”很好,这就来戏了,
““心中疑惑,早间还剩了些,如何没了?因问人时,都说不知。”又埋一伏笔?
““麝月便说:"这会子且忙着问这个,不过是这屋里人一时短了。你不管拿些什么给他们,他们那里看得出来?快打发他们去了,咱们好吃饭。"”给其他东西原也不是芳官本意,一句“咱们好吃饭”道出了只能是贾环和贾琮两个来的真不是时候,(XX注:环琮,坏种?(外人注:...))
““芳官听了,便将些茉莉粉包了一包拿来。贾环见了就伸手来接。”果然好快动作,
““芳官便忙向炕上一掷。”芳官更快动作!自然是生怕贾环的手“沾”上自己了,(XX注:也许这贾环就是有这意思?)
““贾环只得向炕上拾了,揣在怀内,方作辞而去。”要是心气高一点的,当甩手而去,贾环果然与众不同,
““原来贾政不在家,且王夫人等又不在家,贾环连日也便装病逃学。”自然的,同时也说明他妈是不管他读不读书的,
““如今得了硝,兴兴头头来找彩云。”拿别人的东西来相赠,也亏贾环能猥琐到如此程度,(外人注:不过他也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如此(XX注:如此喜欢自己的人,这个叫彩云的,快离开他吧!(外人注:关你什么事?(XX注:哼,如果没说错,彩云会喜欢贾环这个人?还不是因为他也算是贾政的儿子?(外人注:...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正值彩云和赵姨娘闲谈,”赵姨娘唯一的“体己者”大概就是彩云了,
““贾环嘻嘻向彩云道:"我也得了一包好的,送你擦脸。你常说,蔷薇硝擦癣,比外头的银硝强。你且看看,可是这个?"”原来贾环要这个是因为听彩云常说蔷薇硝的好处,也算是有心了,只是因为人够猥琐,人缘太差,(外人注:...噗!(XX注:笑什么,笑成这样?(外人注:忍不住就笑了(XX注:...))))
““彩云打开一看,嗤的一声笑了,”彩云此笑证明彩云也是聪明女子,但环境的原因只能让她经过“综合权衡”后,“不得不”选择猥琐的贾环(外人注:哈哈!给我证明,我事先可没想到彩云也会如此笑(XX注:谁给你证明,证明了又怎样(外人注:不懂趣味(XX注:你说我不识趣就是了呗,什么不懂趣味(外人注:我可没这意思(XX注:没这意思?可我怎么越听越听出你是在说我猥琐呢(外人注:...不知道在说什么,终于明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是什么意思了(XX注:...那...(外人注:哈哈!))))))))
““说道:"你是和谁要来的?"贾环便将方才之事说了。彩云笑道:"这是他们哄你这乡老呢。这不是硝,这是茉莉粉。"”如何?曹雪芹之“毒”全在那一个个字眼里,“乡老”,不但这事是“乡老”,而且也暗示,贾环在彩云眼中心中其实就是一“乡老”,而彩云不过是想借着这“乡老”往上走罢了(外人注:唉,何必说得如此明白?)
““贾环看了一看,果然比先的带些红色,闻闻也是喷香,因笑道:"这也是好的,硝粉一样,留着擦罢,自是比外头买的高便好。"”“闻闻也是喷香”,这“喷香”二字又显其“乡老”本质,曹雪芹啊,小心贾环找你拼命(曹雪芹注:哈哈!(外人注:...(XX注:...)))
““彩云只得收了。”只得收了,让人又不免一笑,
““赵姨娘便说:"有好的给你!谁叫你要去了,怎怨他们耍你!”好词口!与前面婆子有一拼,而又是另一番用词,此处直道他们耍你,挑起矛盾,却着实是属第一,
““依我,拿了去照脸摔给他去,趁着这回子撞尸的撞尸去了,”哈哈,果然是另一番好用词,撞皇帝妃子的尸,这话其实倒也痛快,曹雪芹极有可能是借他人之口来骂一骂,(XX注:恐怕那些一月不得不去送灵的人三月不能嫁娶一年不能音乐的人心中都在如此骂(外人注:这句话倒说得好!))
““挺床的便挺床,吵一出子,大家别心净,也算是报仇。”凤姐儿挺床,仇恨的种子不但是深埋心中,而且其实已经开花,而且还是四面开花,就怕结果了,
““莫不是两个月之后,还找出这个碴儿来问你不成?便问你,你也有话说。”几乎相当于劝子杀人,或干脆是激子杀人,可见贾环变得坏,他娘要负相当责任,
““宝玉是哥哥,不敢冲撞他罢了。难道他屋里的猫儿狗儿,也不敢去问问不成!"”倒也知道宝玉不能冲撞,否则,一查查到这根上,那王夫人和凤姐儿知晓后,便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环听说,便低了头。”哪里敢,不是没想过,但要和宝玉那里的人吵,哪个是省油的灯?就是直接当事人芳官,也能说得他个七窍生烟又哑口无言,
““彩云忙说:"这又何苦生事,不管怎样,忍耐些罢了。"”彩云作为旁观者,其实应该深知这其中缘由,这“忍耐些罢了”便是根缘之一,另一更主要的根缘便是从不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且不但全是从他人身上找问题,还是拿着尖刀去找的,不但拿着尖刀,甚至还直往身上戳的,不但往身上戳,甚至直接戳上心的,前文的探春便是如此,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其他人更不消说,恨不得一拳打死了(XX注:...她是不是,在更年期?(外人惊注:你真是...越来越聪明?))
““赵姨娘道:"你快休管,横竖与你无干。乘着抓住了理,骂给那些浪****们一顿也是好的。"”骂一顿是骂一顿,却不知这梁子可是到处来结,最后便成了孤家寡人也,
““又指贾环道:"呸!你这下流没刚性的,也只好受这些毛崽子的气!”只认气,却从不问这气到底是如何来的,只知道有气便要化作万丈焰火烧他祖宗十八代个干净,
““平白我说你一句儿,或无心中错拿了一件东西给你,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蹾摔娘。”这句却骂得好!骂出贾环之不孝,只是如此激自己儿子,何愁儿子不早日杀人入狱,光宗耀祖,
““这会子被那起**崽子耍弄也罢了。”(XX注:突然发现!(外人注:什么?(XX注:原来古代性教育的急先锋们是如此迫切啊(外人注:...)))
““你明儿还想这些家里人怕你呢。”可见,在她心中,“怕”是权威和利益之根本,恐怕也是因为自己怕凤姐儿怕王夫人怕出来的,
““你没有**本事,我也替你羞。"”这个“**本事”和“替你羞”同时说出,不得不让许多看官替她羞的,
““贾环听了,不免又愧又急,又不敢去,”还好,贾环至少知道杀人要偿命的,
““只摔手说道:"你这么会说,”贾环被骂得猪血淋头,毫无反击,但这句话如果作为反击,恰好反击到了点子上,
““你又不敢去,”不愧是有继承了其母的基因,不但举起尖刀,这刀子还反直捅到了******心上,(外人注:...)
““指使了我去闹。”贾环没有过早因其妈而杀人偿命的原因之一还有这小子是真的把他娘的那些伎俩弄明白了,
““倘或往学里告去捱了打,你敢自不疼呢?”这母子两人倒是有趣,象两个冤家在骂架,
““遭遭儿调唆了我闹去,闹出了事来,我捱了打骂,你一般也低了头。”正是,贾环会总结,可见以往是有了多次这种“教训”的,可贾环还算懂得吸取教训,他妈却似乎更变本加厉,
““这会子又调唆我和毛丫头们去闹。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伏你。"”前面虽然句句戳到他妈,但还尚可,但这“三姐姐”三字一出,便戳得太狠了,这两人不愧“刀出同门”,都是不戳死对方不罢休的,
““只这一句话,便戳了他娘的肺,”(XX注:顶你个肺啊(外人注:...))
““便喊说:"我肠子爬出来的,我再怕不成!”哈哈,好嘛,肠子爬出来的!顶级的俏皮话!(XX注:肠子爬出来的是什么意思?前面那婆子不是说**里出来吗?(外人注:你傻呀,肠子爬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呀(XX注:...我汗,我甘拜下风...))))
““这屋里越发有的说了。"”说,是其最大的武器,
““一面说,一面拿了那包子,便飞也似往园中去。”激贾环去杀人不成,反被贾环激得要去杀人,也是奇观一件!
““彩云死劝不住,只得躲入别房。”彩云不知此一去是否闹出大事来,所以是怕得躲,
““贾环便也躲出仪门,自去顽耍。”贾环也躲,但这句“自去顽耍”却让人笑掉大牙,贾环成功“逆转”其娘,看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时的N零后啊,真是不得了(XX注:...N零后?(外人注:没说你,按曹雪芹生活年份,大概是165几年,当时的五零后?(XX闷注:五零后...什么乱七八糟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尸解体(XX注:后事?分尸?解体?(外人注:意即分解(XX瞪眼注:我知道!)))
“...”小戒猛眨眼。
“...”小猴也眨眨眼。
“...这个...”老沙抓抓脸上的胡子。
“唔唔。”小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