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忽其来的变故,着实不再周峰的预料内,说起来,他本只是想到自己前后经历感到有些迷茫——针对李信的挫败,以及王伟跟王仙芝等人的跟随,难免会让他感受到不一样的责任和压力。
不曾想,古怪僧似乎‘误解’了什么,再到那说不破的金光带着与日月同辉的光芒覆盖到他全身时,他感到充满了力量!
那不是寻常境界能概括的力量,一如佛理,当满屋被金光充斥时,周峰明显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发生蜕变……
是大乘之道的共鸣么?
不!是心境颤动!古怪僧祭出了自己隐藏的佛性光芒,帮助他完成了一次神奇的蜕变,那是从无到有的‘进化’,周峰实实在在体会到了自己多出了一颗佛心,这是来自古怪僧的传承啊!
噌!
还是不容多加叙述,只听一声怪异响,屋内金光当场消散,与此同时,周峰周身充斥的光辉戛然而止,一切,趋于平静……
“这是!”
待到恢复平常,周峰不由睁大了眼睛,来自古怪僧的莫名传承却是不可言明。
表面看来,他的境界没有得到任何增长,然而体内发生的变化,又是令人感到不可置信!一颗佛心,已然形成。
“大道无形,这是贫僧为数不多能给你的了,好好去感受吧,当你能够理解贫僧时,那颗佛心会引领你走向真正的大道……”
这时,古怪僧缓缓放下了双手,且说话间脸色有所苍白。
“为什么?”
看着这样的古怪僧,周峰无由糊涂了,纵使眼下的他还不能完全体会到古怪僧给予他的佛心可贵,可从体内气息的反馈得知,他之前领悟的大乘之道,这时真正达到了无相无我的层次!
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说之前的周峰已经能通过自身的领悟祭出一尊无相佛像,那么现在,有了古怪僧的‘加持’,他已然能挥发出一尊有名佛像,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亦是之前的周峰办不到的。
所谓佛由心生,只有具备了真正的佛心,才会祭奠出与大乘之道相匹配的佛相,古怪僧赐予他佛心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个吧?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明白古怪僧为何要这么做!或者说,如果其一开始就具备赐予他人佛心的能力,为什么等到现在?
“还记得贫僧与你初见时的场景么?那个时候贫僧觉得你很像一位故人,于是便生出与你同行的念头。现在想想,只怕贫僧那会只是由于没能找回失去的记忆,所以‘转移’到了你身上,”
面对十分不解的周峰,古怪僧难得没有搪塞什么,说着,他又露出了之前无限怅惘的神情道:
“贫僧把你当做精神的寄托,希求能在你身上找回过去。然而贫僧错了,过去是过去,你是你,你不是贫僧的故友,贫僧的旧识,也一直被掩藏在了心里,因此,贫僧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言不惘然人自惘,直到这个时候,古怪僧似乎才彰显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他或许足够厉害,也的却是曾经六界中的大人物!
可说到底,如今的他不过是比周峰更加可悲的对象……
周峰可笑自己渺小无力,但便是这样的他,仍盼望着未来,甚至就是因为担心未来不如直接预期那么好,所以才会迷失,
相比之下,真实‘有力’的古怪僧,却连过去都看不透!
“就算是这样,你好像也没必要赐予我如此‘造化’吧?”
面对这样的古怪僧,周峰却是一味不明——说了那么多,也都不在点子上啊!他问的明明是古怪僧干嘛要给予自己佛心……
“佛渡有缘人,从你身上,贫僧看到了自己,”
一语甫毕,古怪僧终究循着周峰的疑问给出了回答:
“所以,就拿这场造化作为离别的礼物吧,希望你能凭借贫僧赐予你的这颗佛心,像以前一样勇往直前!”
话音刚落,周峰不觉怔在了原地,接着,不等他再开口问些什么,只见古怪僧嘴角上扬,紧接着便化身金光消失在了屋内!
……
寂静,无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从来没有古怪僧这号人物,他出现的蹊跷,离开的诡异。周峰怔在原地,愣是许久没能回过神来——这算什么?天赐机缘?还是又一场既定的套路?
甚至没来得及告别的离场,却是去匆匆,说不清愣了多久,直到夜色降临,晚霞完全不见,周峰才渐渐清醒过来……
“是梦么?”
待到确定了古怪僧的气息真的从青灵山消失,周峰不禁喃喃自语道。都说人生在世,往来俱是缘法,可这么一场机缘,未免有着太多未解之谜!他再一次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了……
“周大哥,你在屋里么?”
正迷糊着,忽然间,屋外传来方文的声音,周峰闻声,当即挥去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继而冲屋外喊道:“在!进来吧!”
“嗯!”
一声回话,连带着方文推门而入,不出意外的是,方姗紧跟在方文身后,这出双入对的即视感,不禁令周峰微微一顿。
“这么晚了,你们找我有事么?”
停顿只一瞬,周峰即时回神道。
“倒,倒是没事!就是想来看看周大哥!”
方文听了,不由显得讪讪然,再观他身后的方姗,亦是一如既往的羞涩,尽管来到了屋里,还是不经意躲在了方文的身后。
周峰见状,没有过多的神情流露。再次面对方姗妹子,他心中未起波澜,仿佛有了古怪僧赐予的佛心,他很难再会受到那种莫名所以的悸动,这倒是让他有些‘宽慰’!
只一想到这里,周峰又不免念及古怪僧的问题……
他就那么消失了,以后还能见到他么?他又能去哪呢?
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想法,多数都是放不下,不是放不下古怪僧的安全,而是针对古怪僧的来历和他知道的事情,周峰仍旧有许多疑问没能得到解答!可惜的是,这些问题好似注定无解……
“周大哥?”
恰在这时,方文好似看出了周峰有心事,说着又顾虑道: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这话一出,周峰不得已压下脑中的念想,接着即刻回道:
“没有,你们能来看我,我挺开心的!”
听他这么说,方文总算松了口气,同时也自然了许多:
“呼!那就好,来之前我还在想,会不会打扰到周大哥你,不过方师妹又执意拉着我来找你!我实在拗不过她……”
“师兄!你!你说什么呢!”
不等方文把话说完,方姗羞红了脸道,说着,她还悄悄捏了一把方文,这可没把方文疼得叫出来,好在方文及时收嘴,她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周峰看在眼里,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了!听说周大哥今天去外面勘察了!没有遇上危险吧?”
不时间,方文似乎想到了来此的正事,
说起来,方姗会拉着他来这,也是听说了白天周峰跟古怪僧出山巡查的事,这会,两人却是抱着担忧的心情来看周峰的,反观周峰闻言,却是想也没想的笑道:“我像是有危险的样子么?”
“嘿嘿!我就说周大哥那么厉害,哪怕碰上靖天山或启明山的弟子,也肯定是他们吃亏!可师妹死活不信啊!”
方文闻言,一边跟着笑道,一边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顺嘴就把主要是方姗放不下的话给抖了出来!
“师兄!!!”
脸红的都快滴出水来的方姗,这次却是羞涩的顾不上掐方文了,只咬紧薄唇迸出来的两个字,差点没令方文害怕得蹦起来!
“咳咳!那啥!我什么都没说!既然周大哥没事,那我们这就先走了……”说着,方文便打算先行一步,只是方姗好像还不太乐意,这个时候,得亏周峰念及到什么,从而及时开口道:
“来都来了,就坐一会吧,刚好我还有点事想问你们!”
“嗯?”
听到这话,方文不由回头,再到望向周峰时,却是有些糊涂。
周大哥能有什么事问他们呢?
“关于白天我跟那和尚出去的事,除了你们,山门弟子都知道么?”略一酝酿,周峰很快谈到了自己念及的事。
方文挠了挠脑袋显出一副深思状,不一会交代道:
“大多数弟子都知道吧!我也是从其他弟子口中听说的,不然还真不知道周大哥下山巡查咧!”
“哦?这么说,是其他弟子亲眼看到我下山的?”
听到方文如此回答的周峰,不觉挑了挑眉,说话间,他的语气有些诡异,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
“应,应该是这样吧!反正不是从山主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这么一想,也只能是其他弟子亲眼看到周大哥跟大师下山的吧!”
单纯如斯的方文却是没能猜到周峰在想什么,只如实禀告下,周峰的眼神顿时冷了下去——果然!青灵山也有瀛洲堂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