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按照宫里的规矩,这明天公主会召见你们的,你们就自行回去,明天再来就好。”锦瑟是宫里的老人,自然遵守宫规,这些个福晋也不急于一时,也不敢背了这宫规,只好不再多说,嫡福晋转身的一刹那,那锦瑟才想起什么把她叫住,“嫡福晋,您等等,锦瑟有话问您!”
嫡福晋又悠悠的转了身,见着这锦瑟向她靠近,听到她温和的话慢慢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嫡福晋。这外面的声音这样的响,是从十三王爷府里传出来的吗?”
“嗯!这是十三爷最近有些疯傻了,整天的吃个祭品,还时不时的发出这嚎叫,本往日我们府里是应该去看望一下,可这些年我们一直被禁足,少有来往,这他们府里的事我们也不插手,只是天天出去买菜的那个嬷嬷倒是听了来这些话。这好好的,就又病的傻了。唉!”这嫡福晋倒是有些关心起她们来,不由的想起自身的境遇,那眼角的泪慢慢的渗透出来,这些年她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泪,这整天盼着有希望一天,她也不知道今天会这样,如果知道,她觉不会和姐姐换了身份。
锦瑟再回到这屋内来,这把件事告诉了绵容,绵容也只是听了听,想着有些不可思议,自然的也没怎么放到了心上,这把梳子到了锦瑟的手里,道,“这套梳子,是我额娘在府里的时候送我的。现在我额娘已经不在了。”锦瑟抬眸细瞧,“这一套梳子整整十来把,整整齐齐放在这精致的梳装盒里,这盒子非常精致,上面用金漆描着两个字完颜。”她不明白,这绵宁本就是完颜嫡福晋所生,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不是完颜所生,但想想,这王府,哪怕是宫里也大多把庶出的女儿领养着,但在玉碟里所记载却只能记准确的生母,不然就是欺君。不觉的疑惑起来。
“公主,这嫡福晋刚刚还在外面想见你,你不是她所生吗?怎么你这样的话。是这些年所疏远了吗?”她接过梳子替她梳起了头来,这清宫的梳子可有一套,又极其讲究,这光梳宾角的梳子就有好几把,而且专梳宾角,不为他梳。
绵宁看着这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的美丽青春,与这多年不曾打扫的屋子形成对比,她不由的有点力不从心起来,这身为王府的格格,早年就被封了和硕公主,却未能够替王府出一份力,她认为这些年跟着皇太后她好的伺候,早晚请安,却天天伺候着的别人的额娘,她的阿玛额娘却无人伺候。
这镜中的玉颜依旧,这府里却物是人非,这镜旁的那蜘蛛网上所结的蜘蛛正在网上怔怔的看着她。她对着它笑道,“这额娘对我不怎么亲,嬷嬷们都告诉我,额娘把我生下后,没多久就去了,这嫡福晋是我的嫡母,但她今生无出,才把我养着当成了亲额娘。外界都是传她是我的生母,其实不然。锦瑟,你说说,我说是说公主,回到府里来,我看着我阿玛重病初愈,那病容让我惭愧,这额娘们个个那样的凄苦,我却帮不上任何忙,连平日里送给补贴回来,都被这守门的,买菜的给占了去。”
“公主,这你也只是一个女子,虽说是公主,也是身不由已。这也不能怪你。这皇太后,皇上要不是看在你这些年精心伺候的份上,也不会让你来见十四爷。”这十四爷可是前朝的罪臣,这让他回来已经是开了大恩了。
“锦瑟,你去把皇太后皇上赐的那些东西分发给各位额娘。你也下去吧!”绵容,虽是女子,但她总不愿让人家看到她软弱的一面,这她很少落泪,自是没到伤心处。这如今,家里的处境,她恨不得全替了她们。这从宫里出来,人也觉得很累,越想,越觉得这身上不得力,不仅人累,心更累。满身的疲倦,她在宫里总是战战兢兢,现在到了自个的府门,却心里有些空空的,她也不明白这人怎么就是这样的随风而转,风虽不是她所要的,但转却是她所自愿的。这样的自转,让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心酸,心塞。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够好好的静静,好好的想想。
这一夜,她睡的很熟,是这十几年来睡的最熟的一晚,她在宫里睡的总不踏实。
一大早,她就起了身,这额娘们的声音在外面嘈杂的很,很早就把她吵醒了,这福晋们没有办法进宫去向皇太后们谢恩,领了这公主派给她们的礼物,她们只好来谢这公主,这站在门口,又不能强闯,慢慢的就发挥了女人的本领,闲聊起来都没停下来。连这公主都出了来,她们还不曾发觉,这锦瑟不由的咳嗽了几下。她们才一起向她行礼道,“绵宁公主吉祥!”
“额娘们,这些都是皇太后和皇上的恩典,你们也不用来谢我。我自会谢皇太后和皇上。你们陪我一块去看看阿玛。”
“阿玛,”绵宁把一碗人参汤喂到他的嘴里唤道,“阿玛,您喝点。”这十四爷在皇陵守了多年,这一下子回来,那印象都是绵宁小时候的印象,这一下子看到了这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他不由心酸起来,“这人参的味道真好,却已是十二年都未碰了。这还真亏了绵容。”他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的夸赞起女儿来。
“王爷,这绵容现在是公主了,这封号是绵宁。”嫡福晋忍不住的提醒道。
“噢!好!公主,好!”这十四紧紧的盯着女儿,左看看,右看看,笑道,“这孩子,怎么长的怎么好看呢!我做阿玛的人,怎么看也看不够。”说完引来满室的欢笑。
绵宁离开了阿玛的卧室,远远的站在这门廊处,看着一个婆子递了牌子给门口的守卫,那守卫对着她吼道,“老婆子,这买菜本来就是一天一次,怎么你今天要第二次出去,快快回去。不然,就不要怪爷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