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娘都离开了很久了。过去的事就让它算了吧!不要再过计较了。我娘是病死的,不能怪谁。我娘在世的时候都说是她自己的命不好。奶奶你不要自责,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佩心看到奶奶的情绪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实在是不忍心,动容地流下泪来劝慰。
“佩心,佩心……”奶奶情绪太多激动,连话也说的不太清楚了,嘴角扯动,哭得更厉害了。
“奶奶,好了。别哭了,你看你哭了,把佩心也弄哭了。奶奶不要哭,佩心也不哭,我们都不要哭好不好。奶奶来笑一个。”佩心示范给容太夫人看,逗得这奶奶也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听今天奶奶说这话,清楚得很。佩心把一对象牙打磨的钗插到奶奶的头发上,说,“奶奶,这只钗长得也不好看,只是光泽度也不透亮,白白的。也没什么装饰的,奶奶却戴了这么多年。”佩心觉得这一点特别好奇,之前也问过奶奶,奶奶只是是有纪念性质的老物件了,只想戴着。
“佩心,这个虽是象牙,在容府的东西里面也不是最为值钱的,但它却是我奶奶的贴身物,跟我了好多年,是当年我的额娘沐郡王福晋给我的送嫁,我戴了几十年了,几乎天天都戴着,今天就传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呀!可不能丢了。这你有空多仔细看看。这洛家总有一天是要全振的。你要好好的,奶奶会保佑你的。佩心,记得要多看看,这洛家是做首饰起家的,这它中间有坏过,还是洛家修的。这跟洛家也有缘,你是洛家的大少奶奶。奶奶就给你了,你好好的看看,记得一定要好好的有空多多研究研究。”被奶奶说得话,说得是云里雾里的,佩心心下全想着这子豪,这德妃等等其它的事情,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说,“奶奶,这是你的心爱之物,跟着你最好了。你真要给,你以后就给我好了。”佩心把它又推还到了这奶奶的面前,奶奶又一再的推回来,说,“佩心,你从小就最听奶奶的话了,这个你拿着。就把它当奶奶,就当奶奶陪着你。”奶奶一再坚持,佩心也拗不过奶奶,把头推到奶奶的肩膀上,撒娇地说,“奶奶!”
容太夫人满面堆笑,把这象牙钗轻轻的插到了佩心的发际间,双手捧着仔细端详着佩心地脸。心疼地说,“瞧瞧,瞧瞧又瘦了。人家说珍珠,珍珠,上陈的都是白的。没想到还有黑的。”这容太夫人说得感慨万千,欲言又止。一下子又恢复了,呆萌的状态,拉着佩心要糖吃,“佩心,佩心,我要吃糖。”佩心心下想这奶奶怕是假傻,这傻的连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认识自己呢!怕是另有隐情。只是现在奶奶所住的院落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那么多的人看着她,虽然感觉她们都没把奶奶放心上,连奶奶跑出去都是事先才发现,但必竟有着不一样的效果。只好再找个时间想办法再好好找奶奶聊聊。“你在府里要乖乖的,不要再往外面乱跑了,你就知道跟佩心捉迷藏,我这回来这些天,隔三差五跑出去。不要再往外跑了。外面可有大灰狼噢!可不许再调皮了。我过几天就要离开去照顾姐姐了。这你自己要注意了,我知道你没有她们说的傻,你是心里明亮亮的,对不对。”佩心深深的望着奶奶的眼睛,她的眼睛虽有些浑浊,但是里面藏着好多的事,凭佩心与奶奶多年相处深厚的感情外加彼此的默契,佩心能看出来奶奶是装傻还是假傻。被佩心这么一说,容太夫人热泪盈框不停的眨着眼睛,久久说出一句来,“你去好了,这院里院外的看着我的人很多,我不会有事的。你倒要小心。不行,不行,你去陪你姐姐,那我谁赔。这样你这些天这些天多来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依你,都依你!”
这张妈妈时时竖着耳朵听着这祖孙两的对话,就想从中抓起一句来告诉容夫人,这当了卧底了这多天,监视了那么多天。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还时不时让自己在厨房里帮忙。
太夫人回头看看身边的张妈妈重重地跺着脚撒脾气说,“你去厨房把鸡丝玉米粥拿来我要喝了,就是替我端来,我要喝了。”这张妈妈是容夫人派来监视容太夫人的,监视了有好几年,这太夫人一下子清醒,一下子糊涂,清醒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是糊里糊涂的,之前事事向容夫人禀报,容夫人时常会给一些赏银,现在几乎全年不给,她也懒得管人家的事,只是在乎的是她银子。这隔一阵子就没了动力,没容夫人骂几句,责备几句。她就又有了动力。
佩心看看张妈妈听了吩咐了还仍留在原地,也不动,柔声说,“张妈妈,奶奶有我照看,你放心好了。这前几次跑到外面,也多亏了你替我找回来。你去找蜻蜓领十两银子。谢谢你替我照顾奶奶。粥让蜻蜓拿过来就好!这段日子你也累了,好好歇歇!”
“佩心小姐,我是下人。我不能歇的,如果我们做下人的都歇下了,这主子们怎么办。再说,这夫人出门的时候吩咐过,让我好好替她监管着这太夫人。不能有一点差池的,如果有一点差池,我这小命,不对,我这老命可就不保了。”这张妈妈年纪也不小了,还学人画的满脸浓妆,自认为很漂亮。
“对,你也知道你是下人。还好你也知道你是下人。监管,监管。这是太夫人,是容夫最人的主母。你怎么无视她的要求,按容家的家规第八条,下人无视主子的吩咐,领打去吧!记得可打的是二十大板,板板不虚。打完让晴姨好好检查一下。如有一板是虚的,就重打。”佩心平素最为孝顺,不容得有人对她的奶奶不敬,特别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下人。
这张张怒怒嘴,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口,看这佩心说一不二的样子,还懂武功的。悻悻地离开,也不敢怠慢,自行领了板子。直的的皮开肉绽,板板不虚。这张妈妈平素在府里也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但臭豆腐也有臭石头相投,跟她相要好的一个嬷嬷就喜欢和她一块在一起绞舌头,说说事非。
“张妈妈,你这,真是的。怎么就把佩心小姐给得罪了,你不知道,人家虽不得不变得了继承人,但你别忘记了,这真实的那份契约可还在她的手上,她不交出来。这夫人也没办法的。这大学士,八阿哥再厉害。不是还有四阿哥嘛!这洛家的姑爷可还未回来,如果回来了,以他制香种花的本领,不用多久,再加上这四阿哥的支持,不用多少时间就能翻身的。”
“你这是听谁说的,说的这么有板有眼的。”张妈妈不舒服的说,仰着脖子,被打的地方实在是没法与榻相接触,听到她的话,激动起来。
“这,还有谁?陶晴就是怎么说的。怎么说她以前是管家,现在还是管家。这可是老爷特定的,这老爷好像有点偏心,这亲生女儿都没安排个职务,怎么就偏偏安排了这陶晴呢!”说时挤眉弄眼,好不愉快。
“你不知道,这陶晴以前是二夫人,也就是以前的表小姐,佩心小姐的亲生母亲的丫环,跟着二夫人一块嫁到这容家的。二夫人当年可想把陶晴许给老爷当三夫人的,可是大夫人从中做耿,这件美事才没有成。”
“什么,什么美事。她成了三夫人,那我们不是没边站了。这她现在是个管家都对我们呼来喝去,真把自己当夫人了,也不让我们有一刻休息。还是你好,夫人这么的看重你,把监视太夫人的活给你。”这嬷嬷说的时候看看她的被打的地方,捂住了嘴,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这次你也太过分,这佩心小姐从来待我们是不错的,不像夫人不把我们当成人,只当成不是人的人。”
“你也别帮她,我是看银子,的谁给银子,谁是我的主子。这佩心小姐得罪了,最多被打一次,可这夫人得罪了,闹不好就掉了脑袋。是不是,我们是应该打起十八分的精神来的。你也不要说我势利眼哪!这你看看,她现在寄人篱下的,这洛姑爷不是还没找到嘛!这找到的机会几乎为零。洛家现在又这样,连一点财产都没有了。这夫人当然对她不好了。这锦玉小姐可不同了,她现在可是侧福晋,这夫人不是常说嘛!这王爷姑爷可是当政做主的,等他一登基,她就是皇妃了。再生个太子,那就是以后的太后娘娘了。你说这夫人巴结这八王府多点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听你这样说,倒是也有道理。你真让我佩服,不光菜烧得好吃。这形势也看的非常清楚。不过,你说,这洛家落魄成这样了。还能翻身嘛!”被张妈妈这么一说,自己的立场就发生了动摇了。又倾向了这张妈妈了。本身自主也没什么主意。
“你这嘴就是碎,脑子也不灵活。这傻呀!这财产都到了徐汇记了,这徐汇记和洛家是有仇的,这全京城谁不知道。徐老爷又是出了名的抠,飞过的大雁他也要拔光毛,怎么会还洛家的财产。这有他这么个仇人在,这洛家能翻得了身才怪。”说完两人对视而笑,笑得前俯后仰的。咯咯地听得让人发怵。“这大开着门,也不关。说着人家的事非,也真是好意思。”一听到这话,两人着实吓了一大跳,嬷嬷吓得直站起来,连连赔罪,这张妈妈倒时镇定多了,只是额头已经渗透出了汗,粒粒滚圆。
这蜻蜓说出这些话来,实在忍不住欲要发作,却被佩心拦下,摇头,离开而行。蜻蜓一个生气,叉着腰,斥责道,“你们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哼!”说完走了没步又折了回来,把手里的药瓶不假累索的扔了过去,直直击中这张妈妈的额头,直听到:“哎哟哟!”这家伙离开了,这两老家伙本来放下了心,可谁知她又折了回来,这嬷嬷闪得快,可这趴着的张妈妈就不幸免了,只好安慰劝道,“你呐!是走了霉运了。我刚才是本能反应,也没想到你在后面。但这最重要的是不是不能怪我,我们可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