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玉带街。
一个天清气爽,朗朗晴空的日子。东方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渐渐腾空,散发着金光万丈,折射到永和宫的宫门上,宫内一位宫廷打扮的贵妇,优雅华贵,虽年近六十,仍保养的极佳,不清楚年龄的人,都会以为她不过五十岁上下。她端坐正厅,对着来请安的太监总管询问:“邱公公,怎么这么早来向本宫请安?”这邱公公是宫中的执礼太监总管,一般直接听命于皇上,很少在后宫中走动,他的到来,德妃自然是要询例问问。
“回皇贵妃娘娘,皇上赐了一块玉匾作为洛家乔迁之喜的贺礼,让奴才给送去。皇上让奴才过来娘娘这边,听听娘娘还有什么吩咐!”这邱公公今年三十来岁,一向聪明懂事,知道这宫里现在都是皇贵妃做主,执掌着后宫,再说这洛府与德妃娘娘深交。自己来娘娘处,自是不会有错的。
“嗯!锦瑟,你去把本宫送给洛家的贺礼拿来!”德妃吩咐道,“邱公公,有劳你去趟洛府了。”
“娘娘,哪里的话。奴才能为皇上,为娘娘办事可是无上的荣光,是我祖上积下来的万世荣光。”他边说边看看德妃,忙不迭跪倒在地,行礼磕头:“娘娘,奴才有一事相求。”
“邱公公,本宫与你相识也有二十年了,你有事尽管起来说话。”德妃淡定地说,这邱公公一向是个孝子,一当上总管,就给老母亲买了一幢大宅居住,还找了好几个丫环伺候着,当时为了这宅子,和襄嫔的妹妹,起过争执。也是来永和宫才摆平的。这相求,想必又是与襄嫔有着关系。
“谢娘娘。”邱公公起身,不敢正眼看娘娘,半躬着身,仍行着礼说,“娘娘,奴才进宫前还有一位老娘,现正病入膏盲,她托人来传话,临死前想见奴才一面。”
“邱公公,本宫近段时间不是身子不爽,一直病着。这襄嫔不是代本宫处理你们的告假之事吗?你按理向她告个假,让她准了你出宫就好了。”
“奴才已经向襄嫔娘娘说明了此事,可她说不准。说现在宫中正是用人之际,况且奴才的岗位极为重要,不愿奴才告假。奴才求了她多次,她不首肯。奴才也没办法,就来求娘娘。奴才知道娘娘慈悲仁和。”
“你起来吧!”德妃对身边的贴身宫女吩咐:“默玉,你去永寿宫一趟,告诉襄嫔,就说邱公公的假本宫准了。”
听到德妃的吩咐,邱公公千恩万谢:“谢,娘娘。奴才到洛府宣完旨就赶回家中,探下老母,如果情况不严重,奴才马上赶回来当差。”
“秋和,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好好照顾你娘,什么时候方便了,你再什么时候回来。锦瑟,你去容府宣本宫口谕,让容御医去邱家看看邱家老太太,如果要用什么,尽管到宫里取。你再从本宫库房中取一百两银子给邱老太太带去。”
“奴才遵命!”锦瑟行礼答应。
听到德妃如此说,这邱公公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激动不已:“娘娘,奴才下辈子还愿意当你的奴才。”
“好了,好了。赶快去吧!”德妃平静地说,她虽然是个六十岁左右的人了,但可是心思缜密着,虽心底善良,但在宫中多年,她对那个人特别上心,自然是有着用意与深意的。
为了迎接洛府的人马今日搬来玉带街清西胡同,胡同里的达官显贵,政治要人,皇亲国戚,早早吩咐家仆们清扫街市,摆满鲜花,以表贺意。
京城玉带街清西胡同1号洛园的牌匾刚刚被放到了这徐府的大门旁,上书的字镶嵌上了精美的和田碧玉,吸引众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这街上早早的都聚集着多人在此处,有周围居住的,也有从隔壁城市赶来观看的,比二月二龙抬头时的赶集还要热闹来着,当然不免众人议论纷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二十来岁的青布男子羡慕地说:“大哥,这牌匾可是当今万岁康熙爷所恩赐,真是无尚的荣光。这洛家真是祖上积了德了。如果小弟平生也能获得如此殊荣,死也瞑目了。”
穿素白长衫的满嘴胡须的老者,穿着绸缎绫罗,帽沿上的宝石象征着他的富裕宽绰:“听说是洛园的大夫人为十三阿哥管理的内务府的首饰局做了一套无与伦比的超级精美的首饰,一举打败了霸占此处已久的徐汇记徐老爷所上呈的首饰。现在这洛府可是正当得志呀!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呀!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呀!”随着众人的眼光转移,这原为徐府两字的牌匾被慢慢的降下,被无视重重的扔垃圾一样的扔在了路边。洛府的牌匾被像神主牌位般取代了徐府牌匾的地位。
……
这一简单举动却被数十米开外茶楼上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他正是这原徐府的宅子主人,他在这里居住了多年,从顺治爷开始就住在了里面,不,应该说是前明就开始住在这里,祖上所传精湛手艺,一直为皇宫服务着。前几日的圣旨刚下,他不得不从这宅子里灰溜溜的带着家眷在街坊邻舍异样的眼光下离开。心里着实憋着一口气,并且暗暗发誓,这仇必报,此宅必夺回,不然死不瞑目,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孙子来夺回。
看着这徐老爷复杂的面部表情,孔顺文嘴角微微一扯,轻轻上扬,成熟华丽的服饰掩不住他的贵气与不低调:“徐世伯,以您的家财背景。另外买一处更好的宅子就是了,何必有气。您还有一家老少需要您的照顾呢?愿赌服输才是真英雄。”孔顺文依稀记得徐世伯前几天一时之气,打赌这个宅子,输了送宅子给洛府。赢了让洛家滚出这北京城,从此不再与他抢生意。还让皇上当裁判,结果输了宅子给洛家。
“顺文呀,买宅子的钱,我倒是有。但这口气我是实在咽不下去呀!唉!”徐老爷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无奈的表示,“这洛家种的花草,镶嵌的首饰都是全大清出了名的。现在人家都正得宠。我也耐他不何,待到本人东山再起。还望孔家能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再回故府。这故府可是荣耀,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住在那,我可不希望从我这断了这份皇家给的荣耀,实在是愧对我徐家的列祖列宗,无颜!无颜!”
“徐世伯,您说的是哪里的话,当年我父亲在宫中任职,死于非命。还多亏徐世伯的帮助,亡父才得以保全全尸。如果有用得着顺文的地方,以后您尽管开口,顺文必定相衬左右。”孔顺文一向不守繁文縟节,但对徐老爷的话倒是十分尊崇。
……
街市上不断的有官员从茶楼下进过,都一股脑的进了这洛府。这洛府今天真是宾客盈门。这洛府老爷本来就是个四品将军,但这太平盛世,自然的不得宠。一直被派在外守边关。徐老爷一直看不起女人,何况是没有男人在身边的女人。结果就是他平日里最为看不起的女人居然在首饰节的比赛上打赌输给了洛府的大夫人姚依琳,当时本想奚落她一番,结果还搭上了这大宅。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奇耻大辱。徐老爷看着看着越看越不是滋味,索性眼不见为净:“顺文,你再坐坐,我先走一步。”说完也没等孔顺文答话就自行的往楼下走,孔顺文倒是识礼微微点头。茶楼的小二见到徐老爷的离开连忙小跑上前对徐老爷作揖,重复着说着一惯要说的口头禅,小二倒没什么变化,但徐老爷听在耳朵里,总是觉得带着一丝嘲讽:“徐老爷,您慢走,有空常来。”机械化但语气带着抑扬起伏,平时这徐老爷出手阔气,今儿个失意,连平时常打赏给的银子也不给了。小二,一甩肩上的毛巾,大喊补了一句,故意气他,“小三,洛府要的茶点送去了没,怠慢了可没赏钱。”说完嘴中还轻哼一声,以示蔑视。
孔顺文举起茶杯,细细品尝起这茶来,突听这楼下的话,轻轻的摇头,真是世道炎凉。一个小二也如此的势利。多年的商场滚爬摸打,早已习以为常,自然没能打扰到他的雅兴,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能让这徐老爷重新翻身。这绿珍珠茶飘出来的香气与众不同。顺文喝了一杯又一杯,这绿珍珠虽是茶,对孔顺文来说不仅仅是茶,这不仅能让她想起爱喝绿珍珠的一个人来。不自觉得嘴角微微上扬,不经意间露出这笑意,满脸满心的幸福与满足。
一位年轻的俏姑娘延着清西茶楼的楼梯有节奏的上来,四目顾盼。很快发现了要寻找的目标:“公子爷!您可让晴香好找。”晴香笑脸相迎,对着孔顺文行礼,“公子爷吉祥!”
孔顺文把目光从青花茶杯上移开到这姑娘上,表情又变回了严肃与古板。眼前的姑娘出落清秀,比前几年所见更为俊俏。这丫头从孔府随着二姐嫁到大学士府也快三年了,这时光过得真快。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越耐看了。这晴香一直喜欢自己,不能当妻,也能当个妾吧!自己倒也没什么门第之见。但总觉得她身上比起其他女孩子来总少了点什么。这都是在见了“绿珍珠”之前的想法,之后,倒真是天仙也难入他的眼了。搞得好多亲朋都认为他不喜欢女人。连两个姐姐也时不时写信问他。是不是真喜欢男人。不时不时提醒,孔家是三代单传。一定要传宗接代,继续香火呀!又好笑又好玩。这两位姐姐虽在京城,但这京城却是自己不喜欢的地方。这里没有自己童年的美好回忆。当年随母亲回到孔府后,父亲去了世,自己像只闲云野鹤般,随风漂荡满天下做生意。
这次要不是徐府出了事。徐伯父八百里加急求助。两位姐姐又天天催自己来京城长期定居。自己也不会来这京城。当然京城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就是‘绿珍珠’了。
“晴香,你怎么知道我来京城的?”自从大姐当了皇妃,这满天下的人都想跟自己做生意,自己的行踪都是十分的保密的,想不到这丫头倒能找到自己。
“晴香也不知道,是大学士府的管家说在茶楼见到您。少奶奶听说了,才让奴婢来确认一下。这下好了,真是称了少奶奶的心了。”嘴上虽怎么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晴香应比少奶奶更为的来得开心。这家伙,眉眼都透着笑意。
……
孔顺文随着晴香来到这大学士府,这大学士府繁荣从容,造府结构是按着王爷府规格所建制。里三层,外三层的。走了一进又一进。一直走都像是个没尽头的地方。
这可不是大学士违制。而是这大学士还有另一个身份,皇上的妹夫,额驸。他的夫人就是康熙的亲妹妹元珍公主。
可惜这元珍公主命薄。婚后生了雅兰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香消玉殒,去了九泉了。孔顺文随着晴香行进了三进门,不远处这打扮清雅丽颜的少妇早在那等候,只见她穿着轻俏薄裙,这清宫的旗装上绣着淡淡的梅花,与这时令刚刚好。出落得比前些年更发的美丽,脱俗:“二姐!”孔顺文行礼,必竟是血浓于水,相见还是十分的亲热。但看在顺文眼里的二姐总是那么的平静而淡定,“二姐,这些年不见,倒是比之前俏了,看来我这当御前侍卫总管的二姐夫对你照顾的不错嘛!”
“你呀!长大了。这嘴倒是没变。这你大姐时常的打趣我,你倒也来打趣你二姐了。”
旁边过来几个小丫头对孔顺文恭敬的行礼:“舅老爷吉祥!”又转对孔娉婷行礼,“少奶奶,按您的吩咐已备下宴席。”
“好,你们退下吧!”娉婷吩咐,“顺文,我已经派人进宫通知大姐你过来京城了。”
“这大姐是皇上的嫔妃,不能出宫。二姐你通知她有什么用?”
“哎!也让她高兴一下。这后宫的日子是郁闷的。父母皆死得早,怎么我姐俩也只有你这个弟弟可以依靠。你的生意现在也打拼到了京城,大姐也已经为你搭好了桥铺好了路,你准备什么时候来京城定居。二姐好帮你布置家宅。”这徐老爷倒是时常往来于大学士府,向大少奶奶说些孔顺文的事情。孔顺文一向不太愿意告诉两位姐姐,他生意方面的事情。一则,认为女人不需要担心太多,二者,彼此有彼此的生活。没想到,听姐姐这一番话下来,看来这两位姐姐在自己生意上也是帮着忙,还是顾忌着自己的感觉,暗暗的帮着。还对他的事大多是了如指掌,处处于微呀!这大学士府的少奶奶,平常话语不多,但见到弟弟后总能开心的啰嗦不断。自从来到大学士府后总是怕自己做错事,战战兢兢的。但从大姐当上嫔位后,公公和丈夫对自己也好了起来。自然也就习惯了这个少奶奶了,但在府里总是端着了大少奶奶的模样,时常的放不开。每天总觉得没有什么好开心的,但弟弟如果来到京城,必是她最开心的一件事。也不难看出她为了让弟弟来京城,化了多少人力与物力,显得出她家的势力与实力。
“二姐,不急。这生意也只能慢慢转移,这也就在收尾的阶段了。二姐有好的宅子就帮弟弟物色着。”以前在书信中一谈到来京城,顺文总是抗拒不已,这次居然没有一点反感,倒让二姐大出所料,接而喜出望外。
“好。不知道弟弟有什么对宅子的要求吗?”娉婷关切问。
“没什么要求,二姐看了中意就好。”顺文坐在这府中的厅堂上,接过晴香递过来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说,“这茶是今年的新茶,清香飘逸,味也不错。就是化开后样子不是挺美。二姐,小弟倒收集了一些新鲜的花,用来泡茶。这些茶呢都是全国各地经商时收集的,有些是从塞外,异疆而得。喝了能美容养颜,心情舒坦。”这果真是亲弟弟,一看二姐的气色,就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好,好!到时多带些来。给大姐给捎些去。”二姐开心的说,喜悦满怀。
“二姐,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老是想着大姐。这大姐这皇宫中,能缺了那样。”孔顺文摇摇头,轻轻把茶盖盖回杯子,递还给晴香,示意不用再加茶。
孔忠就进来大学士府对孔顺文禀告了紧急公务对着两位行礼:“二小姐,大公子。”
“大公子,这绍兴府那边有一批货出了点事。只能等您马上处理。”孔顺文表现的不急不徐,微微点点头,起身对二姐行礼,“二姐。这些年京城也扩张了孔家的生意。以后也会时常往来这京城之间。这次弟弟先回去处理了,抽时间回来必然再次登门来看望姐姐。你也帮弟弟带个话给大姐,让她好生照顾好自己,在宫中缺着什么,紧着什么的,就尽管托人告诉弟弟。”
这二小姐也是聪明人,也只比孔公子大了那么几岁,知道这公公与丈夫在朝堂的立场不明,让很多人不愿与大学士府结交,再说弟弟的确有急事也不要强求,弟弟说得也有道理,也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耽误弟弟的事业。也只好顺着弟弟的意思,点点头,对孔忠直语吩咐:“孔忠,路上小心照顾大公子。到了绍兴府托人带信来报个平安,以免让我牵挂。”
“是!二小姐!”孔忠行礼报拳。
孔顺文对二姐双手抱拳,回身就走。走时眼光飘过晴香,这晴香的表情倒比二姐还舍不得自己的离开,嘟着个小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顺文嘴角又露出自己标志性的微笑。孔顺文被天下人都认为是奸商,但笑起的帅气,阳光都是让天下少女人人无法拒绝的。
孔顺文已走远,这孔娉婷还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弟弟的背影:“少奶奶,这少爷,唉!也真是,您都备下了酒宴,吃几口再走,也不会耽误他处理事情。反正山阴离这里很远。他也不急在一会。”
“晴香,你就别埋怨了。你看看,你啰哩啰哩的样子比老嬷嬷还烦。通知下去,宴席等到晚上老爷和少爷回来再开吧!午餐也不用送来了,我没什么胃口。”娉婷打趣晴香,也为弟弟以后有一个知心的人可以照顾他感到欣慰。生于富贵之家的人总会懂得把情绪收放自如,这好像就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一样。孔二小姐此时已然恢复了平静,又回到了少奶奶的身体躯壳中来。
……
马车行驶在泥泞小道上,这虽为官道,但这两天刚下过雨,没开什么太阳,照不到阳光的泥路总是让行人与马同样放慢了脚步。也影响着上路人们的心情。这孔府的马匹自然也在影响之列中。它不时的耍点小脾气,走走停停,鼻子中还不是的哼着气,时不时的低嘶几声。马车内,主仆二人相对而坐。孔忠恭敬地向孔顺文献上了一位妙龄女子的画像小册:“公子爷,这是容小姐的这几天的行踪画册。”孔顺文接过画册,随意翻了起来,“怎么,有人上门提过亲了?”孔顺文一直认为这佩心是他的囊中之物,手到擒来的事。心中一紧,胃一抽搐,脸色马上换变成怎么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与自己抢娘子的模样。
这孔忠自小跟随着公子爷,公子爷一向城府很深,心机很重,很少在人前坦露表情。这样生气的样子,长这么大也是第二回见到,第一回见到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公子爷,得知孔老爷死在了宫里,就怒气冲冲地提着龙泉宝剑去宫里。把守门阻拦他的两个宫门卫侍给杀了。不由的担心害怕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京城洛家。这洛少爷与容小姐本来就是一快长大的,青梅竹马。也在情理之中啊!”这孔忠见主家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忙停了嘴。心跳得更厉害了。
孔顺文着急地问:“那容夫人答应了吗?”这容夫人是佩心的嫡母,佩心从小就听她母亲的话,只要容夫人不答应,佩心自然不会嫁给别人。自己又年年送礼,希望她在容太夫人和容老爷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把佩心许给他。
“还没,说是要问过容太夫人和容御医。”孔忠见主家语气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心下舒出一口气来。这容太夫人去庙里上香吃斋未回,这容御医一直在宫里也未回家。
“公子爷,除了洛家提过亲,还有,还有葛家也提过亲!”孔忠尽量压低声音说,怕又刺激到他。
“葛家?哪个葛家,又管葛家什么事?”孔顺文有点气中带急的,怎么又从哪里冒出一个葛家来。这洛家还没摆平,这葛家可不一定在自己的摆平范围内。知已知彼,马上探敌情。
“噢!就是最近红遍大江南北,号称黑白两道通吃,掌控全国珍稀药草命脉的葛家。葛家也是在近十年起家的,全国开遍了药草分行。葛家的当家就是当年佩心小姐在万花山中所救的人。叫葛军,此人与葛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在八年前从育婴堂领养了一对龙凤胎。男的是哥哥,取名葛木风,女的取名葛芊雨。这葛军在十年前被皇上派去守过边关,伤重。派人来京城找御医。这边城苦寒,需要多月才到,况且下着雪,又极寒。宫中御医都不愿去,只有容小姐的父亲容御医愿前往,几番周折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才救了葛老爷。这葛老爷为了报恩,就想娶容小姐为儿媳妇,这木风这小子也是喜欢的。葛军还以传家宝龙凤宝璧中凤璧作为定亲之凭。这两家在容夫人的眼里已倒是门当户对的。这洛家现在又是荣宠至极。这容夫人呢,以这件事是大事为由,想托托日子。公子爷你又迟迟未到容家提亲。再者这葛容两家在生意上是亲密伙伴。如果容洛两家结亲容家的地位也会提升。当然,以公子爷与容夫人的关系,她自然也是希望佩心能嫁给公子爷,这样两家可以亲上加亲。必竟知根知底的。公子爷怎么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不是,这洛子豪不是喜欢雅兰格格吗?这洛子豪娶不了佩心呀!”孔顺文一惊,想起这徐老伯在茶楼中对自己说了洛家的大大小小事情,因为雅兰是二姐的小姑子,他自然是格外的放在心上,记了下来。
“可雅兰格格已被赐婚给了蒙古的阿希纯王爷。她和洛家自然也是不能违背圣旨的。不然,少爷,其实天下女子那么多,又何必单恋这一个。以少爷的文武全才,富可敌国,背景又强,连公主都可以娶到,为什么就喜欢容小姐呢!”在孔忠的眼里,这身家背景,容貌,身材,超过佩心的大有人在,又都向少爷抛过橄榄枝,可少爷怎么就是入不了他的眼呢!
“你懂什么,感情这事,是凭感觉的。让少爷来教你几招。让你来判断是不是你的真爱出现的判断。以资参考。当你见到一群女子,被其中一个深深吸引,无法自拔。她已经在你的心里住下,心里自然就再也无法容纳任何人,无论旁边的女子是如何的比她出众,当然她们也吸引了别人的目光。但你的目光只被她深深吸引,就算你也知道她们比她出众,但她就像吸铁石般吸着你,其她的女子,与你也只是没有交集的不相干的陌路人。在你的眼里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的感觉。因她笑而笑,因她哭而哭,感同身受。换句话说,就是她死了,你也不愿意独活这个样了。见到她之前什么一见钟情,天长地久,缘定一生都是认为是假的,可见到她这后发现,那比珍珠还要真。”见自己说得太多,忙收住说,“如果遇到喜欢的,告诉少爷。少爷一定帮你重聘娶为妇哈!”
“少爷,可这容府回洛家和葛家的话可就在这几天。咱们是不是也准备上门提个亲什么的。就是不知道容小姐心下属意的是谁。”孔忠为难的说,这少爷对容小姐用情至深知道,可没想到如此用情至深。这少爷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的。自己都不好意思泼少爷的冷水。只好说个大白话,大实话。
“嗯!孔忠你提醒的对,吩咐车夫前面停车,本少爷要回大学士府。”孔顺文淡然而说。
“少爷,那山阴那边的事,怎么办?”孔忠询问。
“你看着处理,以你跟着我多年的经验,本少爷相信你能搞定。”孔顺文这时心里只惦记着佩心,哪还有生意,如果这时,让他在生意与佩心之中选,他百分百选佩心。
“少爷,这事我没把握。你给个指导方针吧!”孔忠知道容佩心在少爷心中的位置,自然是劝不了少爷,但让少爷给了路线,一旦未成功,少爷也会原谅自己几分。
顺文在孔忠的耳边暗暗吩咐。说完嘴角露出奸奸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