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夜摆明了耍赖,沈鱼也没办法,想了想,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前辈,你自己在灵草田里找最红的那一棵,需要找一整天吧?其实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你送人用只需要一棵,我的目的是不扰乱市场的价格,我们其实并没有冲突。”
“……你的目的?”卯夜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个萧藤的目的吧!”
“是的。”
“你们是朋友?”
“对。”
“不行。”卯夜突然翻脸,“我想要向他买一棵三百年的彤管草,他竟然不给我!那,是清琼不让他给!”
沈鱼也没想到有这种发展,一时也不知如何狡辩才好。
卯夜嘿嘿冷笑“既然是那小子的朋友……来吧,让我看看,你师父都教了你什么!”
沈鱼没料到卯夜竟然这么快就变脸,来不及躲避,卯夜已经到了近前!
他的招式似乎是体术配合灵光打,近身之后出掌,结实地拍在了沈鱼身上。但是,他马上就发觉手感不对,不似打在活人身上,反而像捏碎了一个肥皂泡泡。
“嗯?”这是迷阵,而且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完全是凭借气息感应,锁定了沈鱼的位置。
按理说不会错,但是这明显是个假身!
“卯夜前辈,何必如此暴躁!”
沈鱼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卯夜双眼微眯,挥拳一道灵光打了出去。
这次,借着这一缕微亮,他看见了声音的来处,是一团仅有灵气的人形的气团。
扭曲的颜色和放弃治疗的光影,很有种深海生物“反正大家都看不见所以随便长长”的风韵。
卯夜被这丑物吓了一跳,也开始正视这个结丹小辈。
“你很能跑啊!”
既然灵气感应有误,他毫不犹豫地升起了一颗灵光弹,在这耀眼光芒下,他发现了身边竟然站着六七个这样的影子!
幻影突然被曝光,沈鱼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确实,黑夜里看不见,他也没有好好地捏这些幻影的外观,此时几个幻影都向着卯夜转过头,连他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毛骨悚然。
卯夜迅速逮到了那唯一一个相貌完好的,狞笑着扑上去“看你还往哪里逃!”
沈鱼转身就跑,无论如何,必须先出阵法再说!
卯夜也明白他跑的方向,追起来更是好整以暇,虽然这小子分身有术、奸滑似鬼,却只能一路躲避,根本不敢正面对抗。
沈鱼也很清楚,二人境界差距太大,只希望萧藤可以争气一点。主阵人都被引走了,就看他那边的发挥了!
萧藤发挥得确实不错。
随着主阵人擅离职守,整个阵法的威力都大幅度削减。
萧藤虽然走得不是正路,但是身上的压力也骤然减轻,逐渐能够适应这些罡风,甚至连阵法对罗盘的干扰都在减弱。
按理说,失去了沈鱼的帮助,却也不会这么倒霉;但是他发现绳子断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断掉的绳子,竟然能指引他一直前进?他很难相信,但是事实就在他眼前发生,甚至比绳子不知何时断了还要惊悚。
一路踩着伤门,他用趟地雷的觉悟走出了阵法的范围——甚至比沈鱼他们两人,在生门中一追一逃,来得还要快!
这不对。
萧藤感觉到不对,卯夜也感觉到不对。但是此时已经是日出时分,从生门出来的两个人,都看见萧藤站在灵草田的旁边,发呆。
或者说,现在已经不能叫灵草田。
本来生长着大量野生彤管草的山坡,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所有的草都被连根拔起,匍匐在地上的根系本来连成大片,此时已经被拔得一棵不剩!
沈鱼敏锐地发现了不对,但是卯夜面对此情此景,已经放弃了思考。
“萧藤!你为了垄断彤管草生意,竟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前辈你相信我,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狡辩无用,看招!”
“……”沈鱼真的不想管这事儿了。
微亮的晨曦中,他蹲下来仔细观察,被仓促拔掉的根系,翻出了大量新鲜泥土,到处都是断裂的匍匐根,还有散乱的叶子和未成熟的茎杆。
作案凶手似乎不太在乎彤管草是否完整,就是一门心思地全部拔掉,可见其时间紧迫!
卯夜已经动手了,八门玄星阵再次变阵,这次虽然他能逃掉,但是萧藤估计要直面卯夜的怒火了。
但是沈鱼却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细节。
一些稍微深些的坑里,发现了锐器挖掘的痕迹;还有灵草田的边缘,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凹坑。
这种凹坑他有点儿熟悉,梅宴当初和玄枭对战的时候,因为急转向,踩踏地面过于用力,会产生这样不寻常的脚印。
“师父……”
为了防止他再次表白,做到这个份上,至于吗?!
脱掉夜行衣的梅宴,已经在天地熔炉的门口。
荣富顶着一对肿眼泡来迎她,揉着惺忪睡眼“大早起的,叫什么魂儿!”
“给我用炉子。”
荣富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你又要铸剑?!”
“不,这次,我炼一个法器。”
七天之内,沈鱼的灵讯如催命符一般往梅宴身边送。
天地熔炉的主炉,闲杂人等已经清空,只有他们两个人,试炼场都已经关闭了。
荣富抹了一把汗,“你徒弟好像有急事,你真的不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是一天五六个玉简的频率也太夸张了。
“不用。”梅宴没回答,却还是看了一眼新的灵讯,和上一封一样,只写着一个时间、地点。
“三天之后,正午”……
梅宴看了看炉子里的进度,问“还差多少?”
“明天就能成型。”
“再快点。之后还要加一些配件,你也得帮我。”
“小件就不用我了吧!师妹你不对劲,你上次做法器,还是碧微小时候做的一个玩具……叫什么娃娃来着?”
“芭比娃娃。”在这种高温环境下,梅宴也暴躁起来,很不耐烦地抱怨“要不是造纸用了三天,我用得着求你?!”
在荣富鄙视的目光下,忙碌的梅宴竟然抽出一只控制炼炉的手,给徒弟回了一封灵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