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琼彻底起了坏心。这个少年,她今天势在必得!
手指轻扣,她捏了一个法决,绣楼里面的阵法开始运转,他们二人面前,升起了千般旖旎的幻象。
诚然,沈鱼的水平,无法创造太过宏大的幻境;但是在阵法的加成下,清琼的修为境界,已经足够改变这个屋子里的景象。
很少有人知道,清琼的功法是佛修一脉所传下,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生奇,自有玄妙。
而她修行的也不是金刚一脉的功法,而是……欢喜禅。
清琼挺直了腰,掂着脚尖,努力贴上自己的双唇。
在她的腰间的手掌,已经是极其炽热的温度;而清琼也偷偷摸摸的,把手伸向了沈鱼道袍的束带。
“嗯……”沈鱼望着她的目光已经化成了水,却坚定地按住了她的手。
他情难自抑地上前,把怀里的人推到了不能在退的地步;同时保持着极强的克制,仿佛是无法打破那最后的顾忌,不愿意遵从自己的心。
骨节温润的拇指在她掌心摩擦,细细地抚摸;这样努力压抑才能保持住的温和,让清琼都忍不住心动。
她见过无数沉沦与放纵,却极少能见到爱与克制。
二人气息相闻,清琼更加急切,不过,手上逐渐加深的力道让她有些疑惑。
是不是哪里不对?
在她刚开始这样想的时候,他们头上,传来了极其尖锐的破空声。
屋外,一柄剑,带着劈山分海的气势,向这里斩来!
一剑!
阵法受到了剧烈震动,从绣楼的地面上显出完整的阵形,光芒璀璨!
外面本是个艳阳天,而梅宴凌空而立,气势像山岳一样凝重,手中一柄重剑,黑光肆虐,风雨欲来。
院子里的花草被罡风吹得东倒西歪,而梅宴身边,已经形成了有如实质的杀气旋涡!
“清琼贱人,给我滚出来!”
梅宴用了灵气,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了半个正一宗浮岛。
她喊过这一嗓子,不等此间主人回话,反手把重剑抡圆了,照着那阵法又是一剑!
一力破万巧,大力出奇迹,梅宴对阵法一窍不懂,但是两下重击之下,这个法阵已经像风中残烛一样闪烁。
她眯起眼睛,再次把那柄重剑扛在肩上:“还不给我滚出来?”
屋里的人似乎是懵了,毫无反应;第三剑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劈下。
法阵疯狂地闪烁起来,徒劳地垂死挣扎,最终,轰然碎裂!
清琼这才推开沈鱼,地面上赫然是一道巨大的剑痕——劈开了木楼,劈碎了青砖,劈斩在他们二人脚下!
“疯婆子!你要在宗门里公然杀人吗?”
这一剑根本就是特地朝着她头上劈过来的,还好她跑得快,否则不死也要重伤!
梅宴看见她跳出来,再次抬起剑刃,酝酿着下一个凶悍的杀招。那厚重的剑身仿佛一块门板,沈鱼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把剑。
师父手里武器多得数不清,也不知道都是哪里来的,好像每次都是随便挑一把就用;但是这一柄重剑,却仿佛是特地挑选出来拆房子的!
梅宴就是来拆房子。
同时,她身边还绕着套剑荧惑星,随时准备着抽冷子给这个贱人来一下狠的。
清琼腰肢一扭,轻盈地驾云而起,挥手招出了几个虚影。
空中迅速出现了三个清琼——这是老把戏了,梅宴一看到,就十分嫌弃地皱起眉。
战神的十八般武器皆已出鞘,杀气腾腾;清琼也得意洋洋地甩着那根道袍的腰带,恶意地挑衅着她的底线。
二人本是同门,却形同寇仇!
“师父。”沈鱼抬头,自己不听师父的话,差点吃了亏,此时被捉个正着,真是心虚的很。
而且他现在十分狼狈!
浑身都很热,脸色苍白,只有双颊一片酡红;但是阵法的效果解除之后,他的目光迅速像大雨洗过一样,恢复清明。
梅宴举着剑,落在满地碎砖瓦中,冷然质问:“你在干什么?”
“在等你。”沈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手足无措。
梅宴转过身,挡在他面前,刚才那话其实不是在问他;自家徒弟年少无知,说来说去,都是清琼的错!
她一挥手,重剑虎虎生风地往前一指:“我问你,在干什么?!”
顺便上前一步,踏碎了一块残存的青石砖。
沈鱼浑身的寒毛都直立了,感受着远处的风雷震动,他很清楚,梅宴现在的情绪是,暴怒!
清琼远远地和她对峙,嘴上不服,却是色厉内荏。
“疯女人!就许你跟自家徒弟腻腻歪歪,我尝一口都不行?”
这种话让梅宴满脸都是嫌恶:“贱人狡辩!”
飞剑祭出,几道流光本是轻盈锐利,此刻在梅宴盛怒之下,竟然也是势如奔雷。
清琼不敢怠慢,直接放弃了其中的一个虚影,本体消失在了原地。不过这样强行的虚实转换,在失去阵法加持之后,消耗也是非常巨大,她的脸色当时就是一白。
“我是贱人,你就是骚货!”
清琼今天难得来了兴致,却被迫强行刹车,她也是火气不小,像个泼妇一样叉着腰跟梅宴对骂。
“装得一本正经,私底下连窝边草都吃,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强词夺理!”梅宴不想理她,手里的十八般武器也全力施展起来。
她脚下踩着一柄飞剑,周身绕着七星套剑,手中还有一把玄铁重剑,真是锐不可当。
清琼看着梅宴亮出爪牙,也是面如土色,不敢怠慢!她手掐法决,全力施为起来,小院子的场景再次变化。
地上生出了绿草香花,妙音梵唱,四个巨大的黑影缓缓站起来,手执各种法器,以身为盾,挡住了梅宴的飞剑。
清琼的几个虚影身影也逐渐放大,现出罗天圣女的法相!
梅宴已经发了疯,她不敢再留手,甚至不敢逃。
她也不愿意这样。可她若不反抗就跑,必然会被抓住,就地按死在半路上……
“梅宴,有事说事,你毁我洞府是不是太过分了!”
三个清琼一起娇声怒喝,听起来也颇有威势,比起梅宴的凶煞,却还是略差一筹。
“我为何如此,你心里会没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