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出事的是顾凛的尸身,因为顾浔假冒了顾凛的身份,导致如今的顾凛不得下葬皇子陵,顾浔只能暂时将他藏在城郊。可是眼下顾凛的尸身不见,必是被人困住了,此事不得不急,若是找到顾凛的是旁人那还好,可若是杜仲的人,那么必然会引起一番风浪。
第二天顾浔便下令,命霍威抽调可信人手,暗中在墨城附近寻找顾凛。
顾凛身上的蛊还活着,说明他只是被人困住,对此文灵也忍不住多了两分忧虑。
因为顾凛的事情,顾浔除了忙碌朝堂的事情,暗中还要关心找顾凛的事情,一时间又忙碌了起来,文灵也只能通过容青来打听事情。
但是近日事情的发展却都不那么顺遂。
一是春常那里,虽然春常没有露出破绽,那些人也存了拉拢春常的心思,但是春常也需得有保存自己,不能豁了出去,所以导致了进展缓慢。
二是黑山岭的事情,顾浔倒是已经派人去了黑山岭,以剿匪的名义围攻,再捉拿张吉。
倒是已经行动了,可是黑山岭的主使,几个寨主都逃了,他们轻易攻下,但是收获的不过几个小喽啰,至于张吉更是早就逃之夭夭,怀疑张吉是易容出逃。
最后一件事便是杜雍的事情,顾浔拍了霍威去寻顾凛,杜雍的事情便落了下,加上杜仲竟已派人放出消息,说是杜仲这几个月以来,为了准备科考之事,劳累受寒。文灵便知道了,杜仲大概要下手了,所以派人随时观察着。
这事情咋看之下不多,可是进程却都缓慢的很,加上文灵来了月事,所以更是有些浮躁。
弦琴给文灵煮了红枣姜糖水,“事情急不得,该下的令都已经下了,除了静待没有别的办法。”
“对了,白月的胎像如何了?”文灵也知道事情到如此也只能等了,想起了白月便询问了两句。
弦琴都一一作答,“白姑娘的脉象极好,照了公主的吩咐,尽都竭心伺候着。不过白姑娘的肚子已经大了,眼见着就要请奶娘嬷嬷伺候了。”
文灵拧眉,“这样,下回等宋夫人入宫的时候,我便托她尽快在宫外寻个合适的奶嬷嬷入宫。”
“可以的,咱们宫中现在没有适合的人,即便是有,也不一定可信。”弦琴笑了笑,“来晋国之前,娘娘也想过,若是公主日后产子,也是要找奶嬷嬷这些的,晋宫中没有人操持,而且乳娘需得是刚生了孩子不久的才可以,且不知公主何时才能产子,所以王上制止了娘娘。”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娘有这个想法,本宫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本宫出嫁的时候,娘只怕我是带的少了。”文灵笑了笑,提起了家人,那种紧张感才微微散去。
不过孩子……
文灵搭了搭眸子。
倒是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也许这便是缘分吧。
如今事情杂多,一切未定,确实不是要宝宝的好时机,况且……
文灵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想什么呢?”
“不过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件事,科举重办,如今朝中已经开始张罗,圣旨也都下了去,因为消息来的突然,皇上着急人手,秋闱又在十月举行,可是偏僻之地,行程缓慢。不说圣旨到的慢,就算寒门举子上京赴考也慢,百姓中倒有了声音,要求推迟半年呢。”弦琴轻声道,“听说杜宰相还上了百姓的万人书,不过被皇上给驳回了。”
文灵微微诧异,这件事她倒是还没听到,“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早上。”弦琴道。
文灵听后笑了笑,“杜仲这还真是狡猾,正常情况下,科举皆是每三年一次,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弱冠,只要是老人皆可参与,就算这一次错过了,也有下一次。就算百姓有言,也不可能延误此次科考,否则另一批百姓又会有怨言,可杜仲这么做,却能得了人心。”
弦琴微微深思了一颗,摇摇头,“朝堂之事,奴婢们不懂,不过公主聪慧,却是能一眼洞悉的其中深意。只是早晨奴婢出去了一趟,听外头的宫人说,杜宰相也是有私心的,前些日子传出了杜公子重病的消息,只怕参加不了十月的科举,所以他才会想着呈递折子,请求推迟。”
文灵微微抬了抬眸,好一会儿却是笑了笑,“杜仲……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演苦情戏?”
前不久夫人才走,紧跟着儿子又重病。
杜仲想做啥呢?
文灵正好因为事情没有进展而烦躁,微微直起了身子,眼眸微亮,“杜宰相曾经帮过本宫,如今他的儿子重病,本宫怎么能不关心关心呢?传本宫的口谕,就说本宫曾经与杜公子见过一面,其性品德皆正,又黏在宰相大人忧儿之心,特意派太医院长使前去探望。”
说完,弦琴便反应过来了,“是,奴婢这就去太医院传娘娘口谕。”
弦琴走的很快,弈雨过来伺候,倒是想到了,“公主这是想让欧阳大夫去探探杜公子的情况。”
文灵点点头,“杜雍虽然在和宋夫人联络,可是因为杜雍冒充杜启,杜启十分厌恶宋夫人,所以二人始终没有再明面上交集过,我入宫后,我也是让云影联系。杜雍与宋夫人联系时,都十分注意用的暗语,没有透露过身份,所以杜雍应该还不知晓与杜雍联系的人是谁。”
“这倒是个好主意,娘娘这般名正言顺,只怕那杜仲要被吓着了。”弈雨嘻嘻笑道。
“碎玉几日如何了?”文灵又问了一句。
经过春常的事情,文灵到底是罚了碎玉暂时不要在跟前伺候。
碎玉是个活泼性子,在的时候要热闹些,而且时常讲些笑话逗乐,现在这殿里又沉了下来,文灵还有些怪想的。
“碎玉按照娘娘的吩咐,不敢来娘娘跟前晃悠,便在厨房跟厨娘学着做点心,这桌上的糕点就是碎玉做的。”弈雨笑了笑道,“是公主说了演戏演套,碎玉也是开了窍的。”
文灵点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是她是明白,可是啊,最近心头就是很烦。
同文灵一起烦的,还有在宰相府的户绫罗。
转眼户绫罗在杜府也住了有半个多月。
上一次户绫罗将消息送了出去之后,回了宰相府户绫罗便觉得有些不妥了。
杜雍的消息上说的是:书房,如山令,诊所。
书房是地点,如山令听起来应当是本书或者什么东西,诊所也是地点。
她当时第一个想的应该是书房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要告诉诊所的人。
可是送完了消息后,她又怀疑,杜雍说的会不会是在书房里,发现了什么东西,还和诊所有关。
一个是说明诊所是送信人,另一个却说明诊所可能是与杜仲有关的。
不过杜公子既是送了信,那么信上的消息又应当是会告知要送往何处的。
对此户绫罗又忐忑的紧,不知道自己是送对了还是送错了。
期间杜仲对户绫罗也很十分细心照顾,户绫罗纵使咳嗽一声,杜仲也是嘘寒问暖。可是户绫罗始终做不到对杜仲开怀。
因为户绫罗无法确认消息有没有送对,想再看看杜雍。
不想嬷嬷以“大公子身子不适,眼下脾气不好,免得误伤了姑娘。”为由拒绝了她再去见杜雍。
连带着,户绫罗对杜仲也十分防备。
这一切杜仲都看在眼里,却并未明说。
今日户绫罗也是回去见了顾氏和户绮罗一趟。
顾氏将宋婉清的谢意告诉了户绫罗。
户绫罗没有收到具体的任何回应,便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书房,如山令,诊所。
难道她真的送错了消息,诊所并非是要送信的地方,而仅仅是一个有问题的地方?
如果她送错了消息,岂不是闯下了大祸?
户绫罗害怕自己是送错了消息,可是这段时日来,杜仲又并没有对户绫罗表现出异样,若是送错了消息,对方又当做没这回事……
户绫罗想起来便是遍体生寒。
因着杜雍一句,杜仲不可信。
不管杜仲再如何面善,户绫罗就是难以相信。
户绮罗见户绫罗面色不好,便主动邀了户绫罗出去逛街。
路上便听见了有人说,杜家公子重病的事情。
户绫罗便顿住了,一直听着叨叨的百姓说完。
户绮罗看见户绫罗的反应,忍不住道,“阿姐,杜公子重病,难道不知道?”
说实话,户绮罗之前为了户绫罗三番五次去找杜雍,后来户绫罗信了杜仲的话,与户绮罗解释了一番后,户绮罗想起来便觉得窘迫。
但是现下几次见户绫罗,户绫罗虽是报喜不报忧,可是眉宇间的愁意实是难以收敛,户绮罗和户绫罗一起长大,又焉能看不出来。
户绫罗低声道,“不……我自入府一个月,也才见过杜公子一面……”
户绮罗皱眉,“难道是杜公子故意躲着阿姐?”
户绫罗身后还有着杜府的人。
户绫罗不便说,便也只能拉了拉户绮罗的手,“杜公子不大喜欢我,说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户绮罗生气了,甩开户绫罗的手,“阿姐!这般不高兴,如何不告诉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妹妹只喜欢阿姐能幸福,可现在回来虽然是对阿娘说的好,可是我看得出来,是过的一点都不好。杜宰相也只是喜欢姐姐您的点心,阿爹也已经变了心思,咱们就该自己过的快活些,阿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杜公子纵使再身……”
刚说了杜雍的几句不好,户绫罗生怕户绮罗说出不该说的话,连忙拉住了户绮罗的手。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