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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鱼心满意足的抱着阿文的颈脖,贪婪的吮吸着来自阿文身上的安全感。
还未到即墨村,阿文便将年韵放下来,“快到了,这里你可自己走。”
子鱼撇嘴,他就那么怕他未婚妻误会吗?
她不太高兴了。
虽然她很感激张汉救了他,可是趁他失忆的时候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照顾,难道不是趁人之危?张汉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已经不年轻了,有没有可能有家室?
但脸上子鱼还是乖巧的应下,“好。”
跟在阿文身后,子鱼道,“你愿意收留我了吗?”
阿文顿了顿,“你家在何处?”
子鱼摇头,一脸固执,“如果你是要让我回去,那我不会告诉你的。”
阿文回过头看着子鱼。
到现在他都不太能接受,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的事。
说不清楚是心疼还是什么。
好一会儿阿文道,“你准备找多久?”
子鱼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问她找自己的夫君要找多久。
心头乐了,眼角笑出了一丝眼泪,她想说,她已经找到了,而且正在努力的把他带回去。
但是在阿文眼底,他觉得这丝眼泪是苦中作乐。
细弱风闻的声音浅浅的从耳边飘过,“我会一直找,直到……他愿意跟我回家……”
骤然,心里像是堵了一块。
虽然对她的夫君素未谋面,可是若得妻如此,只怕她的夫君也是死而无憾。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不妥,阿文侧过头,“你跟着我,找不到的。”
子鱼咧嘴笑了笑,没出声儿的那种。
调整好了情绪,语带可怜道,“我若回去了,我爹娘就不会再让我出来了,我嫁给我夫君好几年,没有孕育子嗣,我婆婆不怎么喜欢我,我爹娘希望我能再嫁,可是我夫君还活着,我怎么能再嫁。”
总结了好几本戏本子,扭曲了些许现实,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小可怜儿。
这话听到阿文的耳朵里,更是觉得沉重。
“若是你找不到呢……”问完了这个问题,阿文又觉得自己傻了,和上一个问题有什么区别,罢了,“过段时日,我带你去大城里看看,是否有人能解开这锁。”
声音顿了一顿。
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子鱼撇嘴,尽管去找,若是有人能解开,她让三哥拜对方做师父!
好一会儿子鱼幽幽道,“我总觉得你不像这里的人……”
疯狂暗示!
阿文眉头微皱,但是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失忆的事情。
子鱼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但是很快心里就给自己打气,没关系,这才第一天呢,他若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那也不是他了,加油!他能喜欢上你一次,也会喜欢上你第二次!
离即墨越近人烟就越少。
远远的便看着一个人提着桶子过来。
“哎……阿文!今天这么晚才回来,这……”来的汉子名为阿牛,也是即墨村的渔民,看着阿文背后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嫩的似乎出水儿的女子时话音戛然而止。
即墨临海,常年日晒风吹,这里的女子大都肤色都偏暗。
是以面前的这一位却白里透着红,像是那种一碰就会碎掉的嫩豆腐。
阿文滞了滞,低估了身后的女子的影响力。
“阿……阿文这是……”阿牛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客人。”阿文不着痕迹的侧过身,挡过子鱼也遮住了二人手间的链子。
子鱼看见了阿文的动作心里暗喜,待走远了才道,“方才那是你朋友吗?”
朋友?
阿文没有承认,只道,“是一个村儿的。”
听到阿文的回答,年韵更是忍不住暗喜,没有当做朋友,说明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他来说仍是外人。历来年韵就是想到什么问什么,“你没有正面回答,虽然是一个村儿的,但是你没有承认他是你的朋友。”
阿文的眉头拧了起来,侧过头却看小姑娘脸上一副蒙对了的美滋滋的模样,实诚的简直不能再实诚了。大略是这姑娘被人保护长大的,半点儿也不知险恶,更不知人情世故。
但是面上阿文却没有将这个想法表露。
之后无论子鱼再说什么答问都没有搭腔。
路过了也有好几个人,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
子鱼娇羞的跟在阿文身边,垂着头,露出的一截脖子有些红,擦拭着衣领的时候有些刺痛,子鱼有些不适的往前倾了倾。
张巧儿早已经做好了饭,饭冷了又热。
中途阿郎又跑过来了一次,张巧儿没理,现在正站在鱼屋门口盼着,老远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用力挥手,“阿文哥!”
踏下了木梯跑了过去,“阿文哥你怎么才……”
走进了发现阿文身后跟着一名娇怯怯的女子,立时目光就变了,变得十分有敌意。
也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刹那间张巧儿几乎要以为,阿文已经找回了记忆,甚至带着自己的亲人来见她。
下一刻就听那女子轻声道,“阿文,这是你妹妹吗?”
张巧儿立刻就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立时过去挽着阿文的手臂,“不是,我不是阿文哥的妹妹。阿文哥,这是你朋友吗?”
可是很快张巧儿就感觉无措遁形,因为对方的目光太过于透彻,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一样。不仅如此,对方极为自信,眉眼间的笑意,都是自信满满,站在阿文哥身边,是那么的般配。
张巧儿心中自卑,但越是如此越是趾高气扬。
阿文不找痕迹的抽出手臂,嗯了一声。
张巧儿正准备说话,发现一冷冰冰的东西打在了自己的手边,“这是什么?”
向下看到一条铁链,拴着两个人。
“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这位姑娘现在不得不随我回来,过些日子,我存些盘缠,去宋寿看看可有人能打开这铁链。”阿文没有说是子鱼不肯回去。
张巧儿习惯了阿文这样不愿意与她解释的话,抿紧了唇,若是因为这一个链子而让这样一个女子跟在阿文哥身边,那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转过身去了屋子里,找到了细针出来,朝着锁眼内插进去,努力的拧着。
奈何这锁奇怪得很。
子鱼幽幽道,“姑娘,那针太细了,你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熟练,若是不小心让针断在了里头,就是有钥匙,锁也打不开了。”
张巧儿怒极丢针,瞪着子鱼,“你是故意的!”
子鱼眨眨眼,一脸无辜。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阿文唇线紧绷,“巧儿,这锁有些特别……”
张巧儿立时变了色,“可是阿文哥,这传出去……”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女子怎么既因为一根锁和阿文哥纠缠上了,还有这锁怎么就打不开了。
子鱼抿唇,一本正经的撒谎道,“这锁若是打的开,你当我愿意缠着你的阿文哥!”
做足了一副她没错的模样。
阿文不由得睨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认真,若不是她口口声声说不回家,她还差点儿就相信了她的话。
张巧儿听到此话,见阿文面色未变,只得道,“阿文哥,饭都好了,有些凉,我再去热一热。”
“不必了,我吃过了。”阿文冷声道。
“这……”张巧儿气得直跺脚,这么些日子以来,阿文哥第一次回来告诉她已经在外头吃过了。
暗暗的盯着那女子。
对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阿文身上,只是一个凝望的动作,都美的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自己无法相比。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遂苏巧儿只能先去自己吃饭。
子鱼跟在阿文身后进了一间极为简陋的鱼屋,鱼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一床被子,旁边有个小木桌,木桌上放着两套衣衫,墙上挂着的,是通鸣铃。
而阿文打量了屋子里的东西后,又跑去另一个鱼屋里拿了锤子钉子,还有衣柜里的一卷麻布,抱到了自己的鱼屋里,开始四处敲打。
“你这是做什么?”子鱼跟着他到处走,像个茫然的小跟屁虫。
阿文踩上了凳子,用布在墙上比划着,铁链也将子鱼的手拖拽着往上提。
“这两日我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今日起我睡地下,你睡床上。”阿文的口吻不太好,“你是个娇养的千金小姐,我们这里穷乡僻壤,你既不想回去,要跟着我只能吃苦。”
子鱼愣了愣,看着四周的环境。
她只想着把他锁着,好像这样是太不方便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钥匙真的丢家里了!今天才对他信誓旦旦的说出来找相公,难道现在就要说回家拿钥匙?不行!好歹也得坚持一个月吧!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子鱼突然想到,她当时好像吩咐了侍卫,短时间内不能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现在她已经和阿文捆绑到了一起,那可定不能再和侍卫见面,那……
好像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也给坑了。
这个可能要看侍卫和自己的默契了。
算了先不管了,赖着他就是了。
子鱼这么想着,便坐在床上呆愣的望着阿文钉着麻布。
“阿文!”突然外头传来几道男子声音,“咱们村儿来了新客人,怎么也不带出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