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韵眨眨眼,这是告状的好时候,可是除了落水那一回,宇文昊好像……
对她并不差吧!
而且,宇文昊的条件,真的是让她有些心动呢……
想了想附耳在年时勋轻声的说了几句,将宇文昊答应她的事情都告诉了年时勋,年时勋是她二哥,她自然不会藏着,而且这条件对她来说是好的。
一帝一后,虽然前期会有困难,可若是她能坚持到宇文昊登基,那就是海阔天空了。
宇文昊盯着亲昵的兄妹二人,心头有些不舒服。
至少,这小家伙从未对他如此亲昵过。
但是看年时勋的眼神微妙变化,宇文昊知晓年韵是帮他说了话,心下有欣喜了几分,“如此一来,二公子可向王爷交代。”
年韵诧异回过头,才发现宇文昊站在身后,短暂的惊愕后得意的抬起了小下巴,看着宇文昊。
快表扬她!她可没有说他坏话!
宇文昊看着年韵,勾了勾唇,当着年时勋二人倒是有了私下的小互动一样。
年时勋有些怅然,大白菜还是得交给猪,是供着吃呢还是煮着吃,看猪了……
“若是太子有此心爹爹自然放心,只是此事艰难,并非是太子一人承担,我更担心韵儿。”也许言官们不敢责备太子,可是到时候备受谴责的一定会是韵儿。
“我会护着她。”宇文昊自认为,他还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朝着宇文昊拱了拱手,“那时勋就放心将韵儿彻底交由太子了。”
年时勋与宇文昊的态度,不像是下臣对未来国君的,就是兄长对妹夫的,但是宇文昊很喜欢这种看起来虽然是有敌意,但是实际是为亲近的感觉。
年韵敏感的感觉到了年时勋话里的意思,“二哥,你是要回益郡了吗?”
年时勋摇摇头,看着宇文昊。
宇文昊便给了兄妹二人时间,然后让南若看着周遭防止有心之人听到他们的话。
年时勋看着宇文昊走远,才对年韵道,“二哥不回益郡。”
“不回益郡,那二哥要去哪儿?”年韵打破砂锅问到底,拽着年时勋不放。
“离开齐国。”
年韵顿时睁大了眼睛,离开齐国!
“二哥不是要从商吗,可是齐国重武重文,其次是农,商人地位低下,到时候别人提起你的几个哥哥,大哥是未来的南阳王声望不说,三弟也是珺玑的关门弟子也是地位颇高,独独提起二哥是卑贱的商户,怎么都会拉下脸面……”
年韵不干了,“韵儿不在乎脸面……就算二哥要从商,也不必离开齐国啊,韵儿不会看不起二哥……在齐国也就罢了,出了齐国哪里都是危险,而且不知二哥要走多远,要多久回来,在外面没有家人,没有国人,遇见了危险该如何……二哥!你就不能不去嘛……”
齐国东临海,西南北三面临三国,一是吐谷浑城,二是魏国,三是缅甸。
缅甸常年内乱自顾不暇,危险可想而知。而魏国和吐谷浑城在历史上曾于齐国有战,只是因为齐国日益强大,如今才暂时停手,若是二哥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那必然有危机。
年时勋轻柔的安抚着年韵,挑了挑眉眼,瞬息间就变了一副可怜可气怨天尤人的表情,捂脸泣道,“二哥以为小妹是家里唯一一个可以支持二哥的人,却不想小妹也阻止二哥,二哥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好痛……”
眼见年时勋马上就要开始唱大戏,年韵顿时就慌了,“好了好了好了!”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年时勋的话就是很扎心啊!
“我不阻拦你……可是,你每年都要给我写封信,告知平安……”南阳王府有自己送暗信的方式。
“好。”瞬息年时勋就恢复了正常,摸着年韵的脑袋道,“南阳王府的人手,二哥已经托太子送进了宫,免得你宫中无人可用……”
年韵一听,诧异的看着年时勋。
“之前宫中没有人,所以我向太子表哥借了三个人,就是那几个侍寝宫女,目前看着还是挺好用的。”
年时勋点点头。
“爹爹虽然忠耿,不肯安插人手。但是现在你在宫中,二哥又要离开临淄,太子目前看起来可信,可是毕竟是太子的人,你若是有事需要避开太子做,也会缩手缩脚。何况人心易变往后的事情很难说。二哥是拜托太子安插的人手,在太子眼下他可放心,同时也方便你做些事情。”
年韵一想,顿时就乐了,“二哥!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无论是要找自己的尸身,还是要替珍美人去拿东西,估计都要避开宇文昊。
“好了,时辰不早了,二哥该走了。”年时勋说完,又用力的捏了年韵的脸一把,恋恋不舍的离开。
年韵笑着目送年时勋离开,但年时勋的人一走,小脸就垮了下来。
绯玉跟了过来,也没有问什么。
年韵低着头踹着路边的石子儿,走的有些低落。
宇文昊悄无声息的跟上来,牵住年韵的手,年韵本来下意识的甩开,但是一见是宇文昊,又松懈了下来,任由宇文昊拽着,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宇文昊的防备在逐渐的降低。
宇文昊轻轻了用了力。
年韵的小手又软又嫩,捏起来很舒服,可是看她小脑袋垂着,抿唇开口道,“若是不开心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你会讲笑话吗?”年韵侧着脸皱着眉头盯着宇文昊。
宇文昊拧了拧眉心,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这辈子都没哄人过,也就为这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很想把这小脸拧过去来着,可是好像他若是不讲,几乎都能想象中看到这小丫头翻白眼了。
想了想,才憋了一个很久之前听过的笑话,开口道,“有两个兄弟,哥哥富,弟弟穷。弟弟问哥哥:‘哥哥为何这样富?’哥哥答:‘我宰了猪羊,用了八只脚的祭品,祭了土地神才有的今天。’可弟弟没有八只脚的祭品,其夫人想了想说:屋内有两条长椅,也可作八只脚的祭品。弟弟觉得可行,便抬起凳子虔诚的向土地神祭祀。土地神大怒,骂道:‘凳子怎么吃?’土地婆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就算吃不得,留下来坐坐也好。’”
说完,认真的看着年韵的反应。
年韵一脸呆滞,这讲的是个啥玩意儿?
倒是没有翻白眼,就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宇文昊,宇文昊顿时有些懊恼,想挥手离开,却见年韵漆黑的眼珠子一转,狡黠道,“不如,我给你讲一个吧!”
杏目中透露着点点的星光,泛着流水一样的亮。
宇文昊想了想,点头道,“好。”
让她转移注意力也好。
年韵眯了眯眼,“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向你借银子。”
“借银子?”
“嗯嗯!”
“你要用银子找内务府拿便是。”宇文昊皱了皱眉头,蓦然想起她还没有正式册封,“你要多少,改日我便着人替你送来。”
年韵的小脸顿时便拧成了一团,“有什么值钱的吗。”
宇文昊想了很久,抿唇道,“我。”
年韵一呆。
随后翻了个白眼,“这个笑话行不通,算了算了。”
宇文昊倒是好奇了,握紧了年韵的手,“那你说说,你要讲的是个什么笑话。”
年韵想了想也没什么,直接道,“就是有一个财主,借了人很多银子,有一天他把那些欠债人叫来,说,‘你们谁如果还不起债,可以对我发誓,说清来生怎么还,我就把借据销毁。’欠的少的人说‘我愿意来生做马,给主人骑坐,用以还债。’财主点头,答应了烧毁了借据。欠的稍多的人说‘我愿来生做牛。’财主也答应了。欠的最多的人说,‘我愿意来生做你爹!’财主大怒,欠债的人连忙解释,‘我欠的债太多,当牛做马是还不完了。所以我愿意做你爹,当大官发大财,万贯家财全数留给你享用,这不就还够了吗!’”
说完,年韵自己噗嗤笑了起来。
“所以我借你很多很多银子,这辈子还不起,等下辈子……”看着宇文昊深邃的眼眸,呼吸骤然一窒,脑海中顿时回神,连忙改口道,“呸呸呸!没有下辈子!这辈子都不欠你!”
都特么三世了,再来一世,她可能会疯。
甩开宇文昊的手,避嫌一样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宇文昊的眉头却是拧了起来,什么叫不欠他,没有下辈子?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不舒服。
回道院子里,南若出现开口道,“主子,今日郡主去了冷宫找珍美人,无意间碰见了苏贵妃。”
宇文昊皱了皱眉头,“细说。”
南若将事情道来,“赵城与苏丞相必有关系,苏贵妃保下珍美人也是因为珍美人手中握有丞相府的把柄,不过珍美人拜托小郡主的事情是附耳之语,属下未曾听到。”
“郡主去找珍美人所为何事?”
宇文昊对赵城和苏元的关系有所猜测,可是他更好奇的是年韵去找珍美人做什么?
南若想了想,“似乎是为了找一具宫女的尸身,那宫女叫如意。”
宇文昊的眉头微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