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宁夏遭人绑架失踪这件事还是没能瞒得过家里老人。舒殢殩獍
叶翌寒现在真是腹背受敌,一边安抚家里的老人,一边动用在北京所有的力量来探查宁夏的消息。
在路边被人发现的女子是瞄瞄,她是被人推下车的,恰逢草坪,顺着草地滚到底下的农田里去了,是被农民发现报警的。
叶翌寒滚去的时候已经深夜的,把瞄瞄送进了医院,确定没生命危险了他才放心。
这一夜仍旧是了无音讯,第二天又回了北京,面对那群来酒店参加婚礼的亲戚,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叶家二老吓的血压蹭蹭蹭向上冒,殷老将军更是气的脸色都青了,发动了殷家所有势力,并且放言刑警队那群人找不回他的孙媳妇,他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殷老将军在北京城内是有名的阴晴不定,这话一出来,本来那些偷懒犯浑的人纷纷打了个激灵,各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奋勇上心。
那些收到叶家喜帖前来祝贺的人见两家有这么大的举动,再稍稍一查就都知道出了什么事,说了点安慰的话就都散了。
人家新娘子都找不到了,还结什么婚?
莫父带着妮妮,当得知宁夏被人绑架的消息后,直接吓的白着脸晕了过去。
叶翌寒没空去照顾家里那群人的心思,他解决完在北京的事之后,就顺着瞄瞄摔落的那条公路追了下去。
他确信,小媳妇现在就在飞鹰的手上,瞄描身上有他留下来的字条,上面字迹清晰,写着他只是受人之托衷人之事,如果他能找到他,那他就放了宁夏。
对于这个温婉的哥哥,温家养子,他其实并不算熟悉,以前和温婉情投意合的时候也和温添见过,而且又是一个连队的,对于他最多的印象就是阴冷。
本来认识就没几年,再加上后来他出任务的时候出了事,眼睛被炸伤退伍了,对于这个人,他更是没什么印象。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当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温家赶出去了,之后听说是去了东南亚当雇佣兵,最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
此时的宁夏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因为找她而闹的人仰马翻,那群人见她麻烦,直接把她打晕了。
扛着宁夏进了仓库,阿章随手把她仍在一处空处,然后满脸不解望着飞鹰:“大哥,雇主不是说让咱们把她先带回去,然后等消息平稳了再送回来嘛?咱们怎么在这停下来了?”
直升机都准备好了,只要大哥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带着这个小娘们回曼谷,雇主出了很高的价格,只为绑架这么个小丫头,这次的任务很轻松,比起那些刺伤劫货的事,这样的任务无疑是最安全的。
飞鹰扫了一眼仍旧昏迷的宁夏,给旁边手下递了个眼神,然后才不紧不慢回答阿章的问话:“雇主固然重要,可我飞鹰也不是不知恩不图报之辈,我在这等他两天,如果他没能找来,我们就带着那女人回去。”
叶翌寒啊叶翌寒,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要看你到底能不能抓住机会。
你的媳妇可是在我手上,我倒要好好瞧瞧,你能上心到什么程度?
阿章是个黝黑的汉子,他长的五大三粗,没有飞鹰的阴沉绝漠,满脸的络腮胡子,相比较飞鹰,他更像是个雇佣兵。
如今面对这话,他显然十分疑惑,微微皱眉,疑惑问道:“大哥,你说的报恩是什么意思?”
他们和大哥认识的时候,大哥是在东南亚一带有名的雇佣兵,不属于任何雇佣团,之所以和他们组建成一只雇佣团,也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既然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大哥做的任何举动,都和他们有关,他们想弄个明白也不为过吧?
飞鹰冷睥了一眼阿章,眼底快速掠过一丝暗芒,想了想,他沉声吐口:“在这停留两天,如果那个人找来,咱们就放下这个女人,放心,雇主的钱我会还给他,你们那部分我会单独给你们的。”
阿章闻言,瞬间涨红了面容,他脸上一阵阵辣红尴尬:“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钱……”
他不善言辞,解释起来磕磕碰碰,老脸通红,一双真挚的黑眸中泛着星星点点沉重。
旁边几人都是跟着飞鹰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他们知道,大哥只是受了上一任老大哥的重托才不得不接管他们的。
如今见阿章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更是异口同声道:“我们不为钱,只是担心大哥的安危。”
明明现在就能开着直升飞机回曼谷,可大哥却停留在这不走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飞鹰一挥手,示意众人停歇,他微微转身,微启薄唇:“真当我是大哥,就别问我为什么,我言禁于此,相信我的就留在这,不相信我的就坐直升机先回去。”
众人漠然,这一刻,他们齐刷刷的沉默,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的大哥是这个世上最至情至性的男人,开的了飞机,养的了孩子,简直就是二十四项全能,他们相信,大哥不会害他们的。
雇主那点钱,他们并不看在眼里,这个单子是大哥接的,现在又由大哥来反悔,他们自然没有怨言,只是好奇大哥这么做的意思?
飞鹰没有再解释,他找了个空地坐下来闭目养神,打雷不动的姿势像极了披着袈裟念经的和尚,无喜无悲,不怒不嗔。
……
宁夏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废旧仓库里,稍稍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还被捆绑着,长时间保留一个姿势,她难受极了,但却动弹不得。
再加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喝水了,咬着干涩唇瓣,她心中划过一丝悲哀。
和现在这种颠簸的日子相比,她无比怀念以前高床软枕的日子,又冷又饿中,她想到了叶翌寒,想到了他一个人面对她失踪的场景,怕是紧张到心脏都要挑出来了吧?
“喏,张口吃点。”不知何时,飞鹰悄然无声息的蹲在宁夏面前,他手上拿着压缩饼干放在宁夏嘴巴,脸上挂着一层不变的寒霜:“我可不想再没把你交给雇主之前你就先饿死了,这样我可一点钱都没了。”
他语气恶略,仿佛把宁夏当成一样可以赚钱的货物似的。
宁夏浑身柔软无力靠在一处圆柱下,听见他的声音,气的脸色难看,快速转眸瞪了他一眼,望着在唇边的压缩饼干,她吞了吞口水,有些赌气把视线移开:“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等会警察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相信,如果叶翌寒追上来,肯定会把面前这个男人杀了的。
飞鹰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笑话似的扬唇笑了起来,他笑声性感低沉,目光冷厉望着宁夏:“我劝你,最好还是吃点东西,饿死了,就算叶翌寒找上来,也没用了。听说今天是你们结婚的大喜日子,那真是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们的结婚喜宴。”
他眉梢眼角上洋溢着懒洋洋气息,丝毫也没有因为破坏了宁夏的婚礼而感到抱歉。
宁夏真是恨极了他这样的态度,咬着干涩唇瓣,扬唇愤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叶翌寒?”
昨天在车子上,她还听见他说不屑的说着温婉,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他冷冷盯着宁夏,似是在看白痴:“不该你问的就别问,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拿走了,想来你还是可以再饿个几天的。”
要是放在平时,这种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宁夏是看都不愿看一眼的,可这种特殊时候,她被饿的两眼发花,实在硬气不起来。
遂扯着嗓子叫唤:“就算让我吃东西,你也得先把我给松绑吧?我都动不了怎么吃?”
飞鹰听言,脸色更是沉了一分,低声暗骂:“女人就是麻烦。”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伸手替宁夏松绑,然后态度冷淡把矿泉水和压缩饼干还有烤肠之类的吃食仍在宁夏面前。
“赶紧吃,别他妈再磨叽了,不然小心老子把你嘴巴给堵起来。”
他一向讨厌那些唧唧歪歪的女人,废话那么多,连吃个东西都这么多事。
那叶翌寒脑子坏了吧?没事为自己挖个坑活埋了?
被松绑之后,宁夏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子,借着活动身体的空间,她微微侧眸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处废旧的工场,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他的手下也不知道上哪去了,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越是这般越是让她心惊,不知道这群人又有什么打算。
就在她思量着怎么才能逃出去的时候,男人冰冷冷透着凉薄的声音从身旁传了过来。
他说:“你别再异想天开了,你别想着能自己逃出去,外面都被埋了地雷,你一个不小心踩上去就会被炸死,知道我这只眼睛是怎么瞎的嘛?就是被地雷炸瞎的,你要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边。”
宁夏一惊,脸色顿时煞白,下意识转眸向他反驳;“谁说我要逃出去的?你别诬陷我,我就是见就你一个人在这有些好奇罢了。”
说到最后,她小脸越发苍白,语气中透着一丝狡辩的难堪。
这个男人昨天就说的清楚,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就算是没见过地雷真实的爆炸,她也知道地雷的厉害。
据说只要是踩错了,就会被炸的面目全非。
“放心,他们死不了!”飞鹰勾了勾唇角,冷淡嗓音从薄唇中溢出:“他们正在外面埋雷,你最好给我安份点。”
说着,他已经转身,也不理会宁夏是什么神色,兀自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了下来,丝毫也不担心她会逃跑。
这个女人要是聪明的就会知道怎样才是最安全的,外面都被埋满了地雷,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此刻出去,就是万劫不复。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见她是叶翌寒看上的女人,就起了玩逗的意思,如果她这个时候真的起了逃跑的意思出去,被炸死,那他也就一了百了了,直接开着直升机带着兄弟们回去好了。
宁夏眼珠子转了转,恶狠狠瞪了一眼闭着眼睛的男人,气愤的踢了踢脚下灰尘。
这个男人果真是够狠辣的,告诉她外面埋满了地雷,恐怕就是算准了她不敢出去的。
对,此刻宁夏的确不敢乱跑,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一个人跑出去的确是不安全,先不论外面的地雷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她一个一向娇生惯养的娇娇女出去了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怎么跑?
还不如先呆在这个魔鬼身边,等着叶翌寒来救她。
打定了主意,宁夏眼底闪过一丝郁结,心有不甘的又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男人,然后才蹲下来吃东西。
压缩饼干很难吃,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可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咬牙一点点吃下去,肚子不吃饱,连和这个男人争吵的劲都没。
飞鹰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可耳朵却十分灵敏,听见那边传来吃东西的声音,他微抿的薄唇轻轻扬起,唇际边扬起一缕浅淡笑意,但却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捉摸。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傻,和温婉比起来,的确让人欢喜,这次叶翌寒的眼光倒是不错。
……
一个上午那群手下都没出现,宁夏吃完东西之后,又接机出去上厕所,探查了一下四周地形,也不知道这是哪,她的包包不在身边,更是没有手机,看了一圈之后她发现四周都是荒野深林,而且他是真的没骗人,那群手下在埋东西。
她不知道那些圆形废铁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地雷,可见那群人各个紧绷身躯,举动小心,她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害怕。
就在这时候,身后一只猫飞了出来,它直直飞进了草地中,轰的一声,本来还是平静安详的草地下爆炸了,火花四溅,那只猫咪已经炸的黑呜呜的满身是血。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宁夏惊呼一声,她捂着眼睛,浑身颤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鲜血淋漓的场面,如果不是猫飞了上去,而是她想逃跑踩了上去,那些现在被炸的四肢分散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她不敢往下想,不敢去深究。
“看见了没?这就是地雷的厉害!”飞鹰站在宁夏身旁,饶有兴致盯着她慌乱苍白的侧脸,唇畔边勾着盎然笑意:“你该庆幸我扔的是只畜舍,没把你也给扔上去,不然现在被炸飞的就是你。”
那只猫咪被炸的毛色乌黑,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吐了两口血,呜呜叫唤了几声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可宁夏却觉得它临死前眼底分明闪烁着疼痛,它瞪着墨绿色猫眼,似是在求救,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上去救它。
心底划过一丝悲哀,她猛地转身,死死盯着笑容不变的男人,素手紧握成拳,愤怒问道:“你先是把瞄瞄残忍的推下车,现在又把这只猫扔进满是地雷的草地中,到底想做什么?你要真这么喜欢杀人的感觉,不如也把我给杀了好了。”
她真的是受够了,一直以为这样鲜血淋淋的场面离她很远,或者是只在电视中发生的,可现在就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怎么能不心惊胆颤?
活了二十七年,她一直都是生活简单的小女人,如今一而再再而三面对这样的场景,她真的是怕极了。
在不远处正在埋雷的那群手下听见地雷爆炸的声音,纷纷抬眸,又见宁夏和他们的大哥争吵起来,更是瞪大眼眸看起了热闹。
在东南亚,他们的大哥是最有味道的男人,就算是一只眼睛受损,可还是有许多名门望族里的女子争相恐后的要来伺候大哥,哪个女人见到他们大哥不是满脸娇羞,什么怎么能上他的床?
可这个女人倒好,竟然敢这样和大哥说话?
面前的女人眼角含泪,明明是惊吓过度的神色,可却敢扬着脖子和他叫板。
飞鹰看在眼中,微微眯起黑眸,俊颜上浮现出一丝森凉。
“好,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已经伸手握住宁夏纤细的颈脖,稍稍握紧,她面色就变得惨白无比,呼吸困难。
宁夏瞪大了乌黑双眸,面对他的残暴的举动,她心底浮现出一丝苍凉,冷眼瞪着面前神色残忍的男人,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涨红了脸颊,从牙缝间挤出一段话:“你就好把我给杀了,这样你既得不到钱,还要面临着被追查的下场。”
她相信,她要受了一丝伤害,叶翌寒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男人,而且她始终相信恶人终究会有恶报,这个男人是逍遥不了多久的。
见她垂死挣扎,飞鹰好心情的扬唇笑了起来,他笑声低沉清越,似是无限嘲讽在其中。
猛地双手,一把推开宁夏,面色冷峻沉默:“最好给我安慰点,不然下次我就不会把一直猫扔下去这么简单的,你说的没错,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北京劫持出来,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就这么简单的把你给掐死,我一点好处都捞不到,还不如把你留着,送到雇主到换取金钱来的痛快。”
他说的残忍万分,在他眼里,压根就没有法律道理。
宁夏捂着被掐的通红的颈脖,倒在地上重重咳了起来,过了好半响之后,她才微微抬眸,眸色清冷憎恨望着他:“你和叶翌寒温婉他们都认识?为什么还要绑架我?你说的那个雇主到底是谁?”
明明知道问这些是无用功,可她还是问了出来。
她真是狠透了,那个什么雇主到底是谁?到底谁和她有这么大的恩怨,要花大价钱把她给绑架了带过去?
她莫宁夏这一生,自认为光明磊落,在为人处事方面更是战战兢兢,没有什么坏心思,就连平时走在路上看见了乞丐也会停下来给点钱,为什么这样的她要遭受这些?
飞鹰挑了挑墨眉,没有回答宁夏的问题,而是转身,静寂无声看了一眼身后在正看热闹的手下。
那群汉子都比他年纪要大,可现在被他目光一扫过来,顿时齐刷刷垂首,各做各的事了。
宁夏悲哀倒在灰尘仆仆的地面上,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恩怨绑架她。
见她弱巴巴趴在地上良久也没个声音,飞鹰微微皱眉,眉宇间划过一缕不耐,上前两步踢了替她:“喂,没死就给我吱个声。”
宁夏正在气头上,被他野蛮的踢了两脚,虽谈不上多疼,可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她满脸怒容抬眸,恶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不准备放了我,还和我说什么?我知道你外面那些地雷都很厉害,绝对不会想着逃跑,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都这么久了,也没见到那个什么雇主,也不知道他的话到底属不属实,而且现在冷静下来一来,他在这边埋地雷做什么?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逃跑嘛?
见她又活力四射的可以和他叫唤了,飞鹰心底隐过淡淡笑意,可冷俊面容上却不显,他微扬薄唇,阴沉一笑:“不想死的,现在就给我滚进去。”
见她没动,顿了顿,他语气加重,满脸不耐烦的又补充道:“这里不安全。”
话落,也不管宁夏理不理会,转身就朝着仓库内走去。
一直趴在地上不曾有动静的宁夏这时候抬首,朝着他高大阴森的背影冷声道:“邪不能胜正,飞鹰,我等着看你伏法判刑的那一刻。”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飞鹰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他深邃黑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勾唇寒凉笑道:“好,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一定向法官要求让你出庭来看我的热闹。”
说着,他再次迈开脚步,一步步坚定朝着里面走去,背影依然暗沉浑晕,让人看不真切,只是垂在两侧的拳头紧握,似是在极力隐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