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黎盛夏忽然特别想笑。
什么叫做只有和唐黎在一起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心里终究是不甘,她忍不住开口问:“是什么时候,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等韩继风给出答案,黎盛夏兀自道:“是不是你来家里帮鸢儿补习高考那个时候?”
说着,黎盛夏发出轻笑声:“鸢儿告诉我,你在书房帮她补习,唐黎想方设法和你制造偶遇,我只当笑话听一听,你是我爱的人,我该给你足够的信任,结果呢,你们倒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国宴那晚,我追出去劝你娶她,错把你的冷淡当成不愿意,其实你比谁都乐意娶她。”
黎盛夏的笑容染上苦涩:“自始至终,只有我是傻瓜,所以唐黎在我面前才会那么有恃无恐。
一再的挑衅,一再的敌视,不过是因为她有感情上的靠山。
很讽刺是不是?
这个靠山却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韩继风终于搭腔:“就算没有唐黎,我们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
黎盛夏听了,目光定格在他冷俊的五官上。
“你的身边有秦衍声,哪怕不是秦衍声,也会有其他追求者。”韩继风顿了一顿,又说:“韩家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从家世上来说,我配不上你,所以,当初你提分手,在我看来,不是不能谅解的事。”
“……你终究是恨我当时离开你。”
“说不上恨。”
韩继风抬起头,回视着黎盛夏的美眸:“只是想通不少事,倘若我没掌握夏正国受贿的证据,那么现在我还是司法部的一个秘书,至于你,也不会半夜在这里和我诉衷情。”
黎盛夏的心里咯噔一下。
韩继风又道:“既然已经分开各奔东西,再勉强凑到一起,看着圆满的表面,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他的话里终归给她留了余地。
可是
黎盛夏自恃聪明二十几年,何曾被这样难堪过,就像被人硬生生扯掉脸上的面具。
那张面具早就和她的肌肤融合。
一旦撕开,令她无措,也让她的脸血肉模糊。
她自嘲地开口:“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韩继风不置可否。
黎盛夏发现自己的“以退为进”不起效果,心里也明白,再说下去,势必撕破脸,到时候,真没了回旋的余地。
所以,她为这场对话画上终止符号:“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扬长而去。
站在电梯里,黎盛夏看着变化的楼层数字,回想起韩继风说的话,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从住院楼出来,坐进车里,她拿出手机打电话。
没多久,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黎盛夏开口:“我这里有单生意你做不做?”
“在国?”
男人说话带着外国口音。
“对。”黎盛夏靠着驾驶座椅,幽幽道:“有一个女人,我给你一千万,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取得她的信任,让她跟着你去拉斯维加斯。”
男人秒懂她的意思:“卖得那么远,到时候你收钱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