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燕燕也不好多问,乖乖闷着头出去了,沈严见他神色匆忙,于是问,“到底怎么了?”
“夏雨出事了。”
“什么?”
出事是什么意思?
沈严的眼角狂跳了一下,难怪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似得。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是用夏雨的手机,说是在郊外的一个废弃的仓库找到夏雨的,是她自己打的120,但医生去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医生在她的通讯录里找到我们的名字,先给你打没打通,又给我打。”
“哪家医院?”
“南区医院。”
“走!”
“严少,会议马上开始了。”蔡燕燕见他要出去,过来提醒。
该死,怎么什么事都赶到一起了?沈严极为不耐烦的说,“取消!”
“啊!”这次的会议筹备了很久,来的都是重量级的大鳄,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了呢。
这要怎么跟那些人交待呀,蔡燕燕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
“要不这样,我给小强打电话让他过去。”现在的确不能离开,刚才他已经问过医生了,说夏雨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脚伤的最厉害,已经处理过了,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他们就是赶过去,也没多大的用,而这边的会议的确重要,不如就让沈强先去,等这边的会议结束后,他们再过去。
夏雨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周围四壁就像一张大,而她是中那条垂死挣扎的鱼,大开始收缩,她渐渐有了窒息感,那些令人恐惧的牛鬼蛇神全都一个个冒了出来了,张牙舞爪地朝她身上扑。
“不要,不要过来!”
夏雨急喊一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是头顶明晃晃的灯,胸口还在急剧起伏着喘气,眼睛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如此过了几分钟终于缓过来一些,知道刚才那是梦,而这边是冷冰冰的现实。
回归现实之后感觉也并没好到哪里去,身上到处疼得厉害,尤其是左脚。
夏雨捞了枕头边的手机过来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多,长夜刚过一半,她后背已是汗津津,自己强撑下床去接了一杯凉水喝下,心内那些恐惧感才渐渐隐匿,但她知道隐匿也只是一时的,当黑暗再度来临的时候他们还会从各个阴冷的角落里冒出来,生生缠住她,让她永无宁日。
往后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左脚疼痛慢慢清晰起来,噩梦褪去,剩下的便是身体上的痛感,大概是上午吊瓶里的止痛药性已经过了,夜里万籁俱寂,她独自躺在床上就感觉脚踝处有把钝刀一点点往皮肉里割,痛感分明甚至有层次。
觉是肯定睡不好了,夏雨干巴巴地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由想怎么感觉上回没这么疼么。
那天杨可儿将她丢在山上,她光着脚在山里走了好几个小时,脚都破了,医生还特意提醒晚上痛感会加剧,可记忆中那晚很轻易就熬过去了,似乎不像这次这么强烈,只是因为上次身边有人陪伴,而这次是她独自一人么?
夏雨想着就自己笑了出来,多矫情啊,她几时开始在意身边有没有人了?
“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间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将夏雨给吓了一跳。
回头,看见沈强坐在角落里,夏雨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医院给我二哥打电话,他都急死了。但是又有会议走不开,就叫我过来了。”沈强望着满身是伤的夏雨,也有些心疼,“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去了那里。”
好好的夏雨会去?这不是被挟持去的吗?
夏雨想起那个司机的话,摇头,“别提了,算我倒霉。”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被人给带过去的呀,医院已经替你报了警,旁晚的时候,警察来过,但你还没醒,估计明天还会再来。”
“带我过去的是个的士司机,说是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要他教训我一下。完了,说跟我无冤无仇的,也不想我受太大的罪,又将手机跟包包还给我,让我打电话叫车回去。”夏雨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得罪人?沈强的眼角也跟着跳了一下,“那人你还记得长相吗?”
“记得是记得,但我想他一定不是真的的士司机,也不会还留在这里等我报警抓他。”对于抓凶手这种事,夏雨基本上是绝望了。
上次李天赐就是绑架她的罪魁祸首,结果他还不是天天招摇过市。
“姐,你放心,我二哥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一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警察管不了,不代表没人治他们。
“我又没事,算了吧。”夏雨现在已经想开了。
“你不相信我二哥?”沈强问。
“不是不相信,是不想他为这点小事操心。”沈严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能少一件是一件吧。
“你还真心疼他。”沈强笑了笑,将夏雨给扶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来了,问了情况之后,又对司机做了拼图,这才走。
夏雨接着也出院了,跟公司请了几天假,实在是左脚肿得厉害,医生说这次如果不好好在家休养彻底,极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加之她身上还有其他伤,精神状态也很不好,这幅样子根本不可能回公司上班。
下午沈严回来了,“发生这么大事你居然一声不吭?胆怎么这么大呢?”
沈严第一次对夏雨发这么大火,夏雨听着那边骂咧咧的吼叫声,她坐沙发上苦笑,沈强怎么大嘴巴呢,什么话都跟他说,“我这不是没事么!”
“没事?你以为我没去医院就得不到消息?夏雨你是真傻还是真胆大啊。”沈严越想越后怕,真要气死他了,这女人永远都是这样,自己选择,自己默默拿主意。
“以后麻烦你在作决定之前可以想想周围那些关心你的人,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至少也要顾及一下他们的感受!”
沈严这次是真的很恼火,已经气急败坏,可是夏雨却觉得心里泛起丝丝温暖。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接二连三的弄得偏体鳞伤,也曾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有个人始终关心着她。
听到很细微的两声笑,他更觉恼火,“你笑什么?严肃点,我刚对你说的是认真的!”
夏雨立即止住笑,低头用手揉了下眼睛。
“没有,我不是笑,只是……”
“只是什么?”
夏雨顿了几秒,“谢谢!”
沈严心里一个咯噔,“谢我什么?”
“谢你所有,从认识你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包括刚才你对我说的那番话!”
“你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沈严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
对于夏雨这次出意外,沈严有自己的看法,夏雨能得罪谁?要说得罪,也是因为自己。沈莫算一个,这次害的他损失惨重,还有口难言,将夏雨给掳走是想报复自己。
也有可能是那些闹辞职的人不甘心报复,当然还有别的可能,总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那你就别说我呗,你看我现在受了伤很可怜的。”夏雨故意的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不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沈严在夏雨的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嗯,嗯!”沈强故意夸张的叫了起来,“家里还有别人呢,你们这算什么?”
“就你小子话多,不会躲起来吗?”沈严一个苹果砸了过去,沈强赶忙接着。
他顺势就放在嘴边咬了口,笑着说,“行,我躲起来,不妨碍你们。”
这臭小子,沈严笑了一下,回头想对夏雨说点什么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走到一旁去接听。
“喂,严少。有没有打扰到您休息!”
沈严听到对方声音脸色沉了一下,“没事,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对方顿了顿才回答,“算是有点眉目了,但具体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个消息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
“周彦去见了周佳敏。”
沈严心口一紧,反问,“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
“消息来源可靠吗?”
“这点严少您大可放心,我们在业界的口碑一向很好。下面的人都是专业级别的,我们办事你放心。”
那边啰嗦地说了一堆,沈严烦躁地捏了下眉心,“行了废话不必多说,尽快查出他们见面的目的。”
“那酬劳方面……”
“还是按以前的规矩办!”
“行咧严少您就放宽心吧,等我这边的好消息。”
沈严没说话,直接将电话给挂断。
“沈严!”夏雨虽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但就沈严的表情来看,她也猜到几分。
这次的事,夏雨所以没有声张,也是不想沈严再将事情闹大。
“你不用担心,没什么。”沈严走到夏雨的身边坐下来,“有些事情我想昨天周彦跟你说了,他跟我哥从小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情敌。”
“那,他是早就知道宁静在跟你哥交往?”夏雨问,如果是早知道,就说明周彦撬沈莫的墙角,就是他不对在先。
“当然知道,我们几个那么熟了。而且周彦去日本后,我哥还托他照顾宁静呢。唉,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沈严叹了口气。
难怪沈莫会那么生气,他最好的朋友竟然抢了自己的女朋友,换了谁都不爽是吧。夏雨偷偷的瞥了一眼沈严,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周彦很不地道?我大哥还真是你这么认为的,但是感情的是,谁能说的准呢。尤其是宁静那样的女孩,周彦天天跟她朝夕相处,喜欢她也很正常呀。”刚开始,沈严也认为周彦太不是东西,跟宁静通过几次电话后,他也慢慢理解了。
“宁静都去世这么久了,周彦还念念不忘,看得出他对宁静的感情真的很深。”夏雨不认识宁静,但就沈严的谈吐来判断,那个女孩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女孩,要是没有去世,夏雨还真想认识她呢,跟她一起切磋一下厨艺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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