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铜须大师和地精加里维克斯的解说,乔布特朗对这两柄新的远程武器爱不释手,恨不得一直提在手中把玩。
铜须大师见状,心想,
“一起提在手上也不像样。”
于是贴心地从小摊里的配饰中取来了一条腰带,递给了乔特布朗。
“这本来是用来左右存放飞镖一类的武器的腰带,但给你现在用也算凑合。
拿去吧。”
乔布特朗兴高采烈地点着头,
“谢谢铜须大师,”
随后立马换上了全新的装备。
黑檀木与白象牙,一左一右地别在了腰上。
只要轻轻一拔,就能掏出来进行射击。
虽然还没亲自试过枪,但听地精那有声有色的描绘,自然也能想象得出这两柄神器的威力。
他兴奋的样子表露在外,最好找个空旷的地方来联系一下这三件全新的装备。
此时,阿诺德却满脸凝重地找到了铜须大师的摊位。
“你们刚刚在搞什么?为什么魔窟里会出现这么强烈的能量波动?”
铜须大师与地精加里维克斯两人面面相觑,显然知道自己在打造黑檀木与白象牙的时候遗漏了防止气息外泄的那一步,而在试枪时,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黑檀木从地底穿出的那一枪,更是某程度上暴露了魔窟的所在地。
两人潜意识地都忽略了这一点,那是匠人的精神在作祟。
每一个工匠都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够闻名天下,获得全世界的赞赏,这是作为工匠下意识的想法。
这下,铜须大师只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我们给乔特布朗打了两把枪,动静大了点。
怎么了嘛?”
阿诺德左右摇了下头,眉头紧锁,
“一言难尽,乔布特朗,要委屈你,暂时在魔窟里呆一段时间了。
现在魔窟要进入全面封锁的状态,外面的问题有点麻烦。”
乔特布朗闻言后有些愕然,先前在等待铜须回来的时候,他就曾翻出了自己的身份卡查看日程。
日程上后面几天都是满满的课程安排,而现在瑟琳娜又是处于相当尴尬的“对乔布特朗这一个人失忆症”的状态。
自己再继续逃课,想必在瑟琳娜心里的印象又会大打折扣。
“那我接下来几天的课程。。。”
乔特布朗欲言欲止地望了一眼阿诺德,而阿诺德则是没有理会,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些事情回头再说,加里维克斯,跟我来,有事要你帮忙。”
被点到名的加里维克斯不解地抓了一下脑袋上唯二的两根头发,
“叽?找本大爷干嘛?”
“我需要你去号召所有的地精,穿上你们的工程铠甲,去修补那一条被你们打穿的通道。
另外,你们的工程铠甲上我没记错应该是配备武器的吧?
在这段封锁期间的巡逻工作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加里维克斯闻言,立马拍着胸膛,
“叽叽,放心交给本大爷。”
随后便转身朝着原先自己居住的洞穴区域小跑过去,嘴里还大喊着,
“小的们!出来干活咧!”
接下来还掏出了一个哨子,哔的一声吹响。
从各位大大小小的地洞里,立马陆陆续续冒出了一个个绿色的光脑袋。
连串的叽叽声响起,而在加里维克斯的指挥下则是整齐地排成了几个小分队,按照着他所下达的命令去执行。
乔特布朗不禁赞叹了一声,看来地精之间的羁绊比人类来得更加纯粹。
阿诺德看着地精们张罗着,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与铜须大师说道,
“铜须大师,接下来我也有事情要交给你,希望你能帮我去各族里跑一趟,让他们注意魔窟里在近几天有没有发生任何的奇异现象。
假如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都需要重视。
我们魔窟现在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具体是谁我不能说,但你们尤其需要注意苍蝇,明白了吗?”
铜须大师是多么精明的人,一听苍蝇这两字便马上脸色阴沉下来。
他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倘若是苍蝇,让夏克思去出面不是更加合适么?”
阿诺德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夏克思之所以躲在魔窟里,自然是有他不能说的源由。
虽然夏克思与那一位都是魔神,但由他出面反而不妥。
这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也提醒一下夏克思就对了。”
————
“巴力大人从远方大驾光临,梅林有失远迎,还请巴力大人恕梅林招待不周。”
梅林庄重地脱下了头顶的礼帽,放在胸前,对着来势汹汹的苍蝇群施礼道。
所有的苍蝇嗡鸣,却在瞬息间聚拢起来,露出了一个帅气且邪魅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典雅的黑色燕尾服,却在阳光下透出了阵阵的绿意。
那种绿意就像是金属的反光,但若仔细想想,那便是大头苍蝇身上那种特有的绿。
“小梅林啊,给我打一拳可好?
不疼的,也不会受伤,只要轻轻打一拳。
答应不?”
他伸出了右手,用尖细的指甲轻抚着脸上的八字胡。
梅林思索了一阵,随即哈哈一笑,
“请巴力大人手下留情。”
说罢,随即便摊开了双手,做出了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巴力轻声一笑,在下一秒钟,便出现了在梅林的身前,轻轻的打了一拳在梅林那瘦如排骨的胸膛上。
梅林没有痛吼,也没有受伤,巴力却已经收回了拳。
“好了好了,复仇完毕。”
巴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墨黑的手帕擦了擦手,随即将手帕从半空中丢下。
手帕在空中慢慢飘下,而在飘荡的过程中越变越大块。
手帕落地之时,正好覆盖住了济世会司祭的尸骸上。
司祭的尸骸一阵怪异地抽搐,他那残缺的灵魂被手帕从尸骸中抽离,而整具尸骸却在灵魂脱离后诡异地化成了飞灰。
巴力手指微张,手帕却无风自动,不自然地猛然飞回了巴力的手心。
当巴力翻过手来,手中多了一颗黑色的珍珠。
司祭的灵魂在珍珠中咆哮着,
“巴力,你这个恶魔!这可不是我要的复仇!”
他将这一枚司祭灵魂凝聚出的珍珠放在了眼前不屑地看了一眼,接下来却张开了嘴巴,像小孩子吃糖豆一样往嘴里一丢,咀嚼了起来。
稍顷,他不满地揉了一下肚子,并打了一个含有怪味的嗝。
“打都打过了,怎么不能算复仇呢?
嗝,一股圣光的恶臭,真难吃。”
梅林静静地看完巴力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没有作声。
巴力却是表现出这般的不在乎,就代表着巴力压根就不是为了给司祭复仇而来的。
司祭的召唤正如梅林所想,就是一个引子,一个导火线罢了。
司祭的召唤给了巴力打开了一扇方便之门,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踏进人间来。
“不知巴力大人来此所谓何事?”
梅林恭敬地问道。
实际上,梅林在力量的对拼上并不输巴力。
生死搏斗的话,梅林有四分的胜算,但梅林实在是没有必要与巴力这种存在去硬碰硬。
此时的恭敬不单是希望巴力能够以比较和平的方式去处理后续的事件,也是梅林的一种示弱性的表态。
老谋深算的梅林虽然不太在乎面子,考虑到了巴掌不打笑脸人这一点。
若是得罪了巴力,梅林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不代表巴力会放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中的其他员工和学生。
所以某程度上,此时梅林是为了身后那些孩子们才放下了自身的桀骜。
巴力伸手了右手的小指,剔了一下根本没有存在任何菜叶的牙缝,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就是来看看,一条漏网之鱼。”
梅林不解地歪了一下脑袋,
“请巴力大人明示。”
“十几年前,我曾经袭击过一个孤儿院。
几个本该死去的孩子,却侥幸逃生了,我感受到了其中一人身上的味道,顺路过来看看。”
巴力毫不在意地弹了一下小指的指甲,对着地面努了一下嘴巴。
“。。。巴力大人,能否给小梅林一个面子,不要在此地杀戮?”
梅林却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只是去打个招呼。
你若是不放心,跟着来便是了。”
说罢,巴力便散去了身影,化作了一群嗡鸣着的苍蝇朝着魔窟的方向飞去。
梅林立马脸色大变,魔窟里现在对巴力而言,说得上是蛇鼠一窝,巴力这贸贸然就闯入,生怕会搞出什么祸事来。
梅林立马脚下生风,赶在了巴力的面前,猛然拦住了巴力。
“请巴力大人止步,前方这地方对大人而言未必能看得上眼。”
巴力却丝毫没有理会梅林的阻拦,反倒是将苍蝇群散开,一溜烟地便从黑檀木打穿的通道中飞了进去。
梅林恨得一跺脚,心想,
“这巴力真是不讲道理!”
随即也马上跟上了巴力所化的苍蝇群。
巴力是恶魔,自然是任意妄为的典范。
在没有契约的约束下,自然也就随心所欲了。
地精们此时都身穿着携带重型武器的工程机甲在加里维克斯的指挥下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守阵型,而没有搭载武器的小队则是马不停蹄地用即溶的涂料从魔窟下方一层层地修复着黑檀木造成的大洞。
“叽叽,输送管道到顶了,叽叽。”
“叽叽,发射涂料,然后逐步回收管道。”
“收到,叽。”
地精们叽叽喳喳地交流着,但其中一个却似乎出了神。
“叽叽,不要偷懒,不然晚饭的蘑菇就没有了!”
“叽?为什么我听到了好多奇怪的声音?”
发愣的地精不解地说道。
“哪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叽?
我只听到了我们的机器工作时发出的轰鸣声,叽!”
带队的地精跳了起来,并在发愣的地精脑袋上敲了一下。
发愣的地精委屈地蹲在了地上,头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大包。
“肯定有!叽叽。
而且越来越近了!叽!”
这一只小地精委屈得哭了出来,并且摸着自己的脑袋抽泣着。
正当领队想要跳起来再抽一下的时候,他的耳朵一动。
他竟然也捕捉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有无数的生物在输送涂料的管道中爬行。
虽然听不太清,但领队的地精当机立断地指挥道,
“暂停涂料输送,暂停所有的机器,叽叽!”
当所有机器的轰鸣声停息,那从管道中传出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
地精领队那本来就发绿的脸色更绿了,他猛然按下了身边那个红色的,象征着管道回收的按键。
管道失去了机械的支撑,便马上自然掉落了下来,当地精们抬头看去,原本还没修复好的通道却看不见外面的天空。
领队的地精眯起了眼睛,却看到了管道中那一片黑压压的却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靠近!
“叽叽!敌袭!!!”
当这一声敌袭响起,所有负责维修的地精都在身边抄起了防身的工具。
无论是扳手还是螺丝批,无论是灭火筒还是钉枪,反正所有的地精都一脸的凝重。
地精是一种原先在大陆上饱受欺瞒的种族。
在他们的灵智未开之前,人们将其称为贪婪的哥布林。
而更是有恶毒的术士会驱使着地精们去当苦力。
挖煤、挖矿、探索野兽的洞穴,这些既吃力又不讨好的工作往往会被当成炮灰的地精去完成。
而地精极高的繁殖能力则是令他们的生命更加不值钱,反正消耗掉了一批,只要再生,就能很快又有一批新的来当替代品。
长年累月的压迫使得地精的族群十分团结,并且在生出灵智后更是成为了其他种族欺压的对象。
他们凭着自身的智慧和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大量的重型武器和工程设备被地精们开发出来,使得地精们能够在陆地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好景不长。
不少神明在堕落后都嗜杀成性,地精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园很多都毁之一旦。
在多年的逃亡与求生中,地精们本能地养成了自我防卫的天赋。
而此时他们得本能却在脑海中不断地敲响了警钟。
恐惧,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当第一个地精丢下了手中的扳手,其他的地精也这么做。
他们落荒而逃,因为他们的本能告诉他们,此时来袭的敌人压根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敌人。
只有活到最后,才能继续繁衍地精的荣光。
“呵呵,懦弱的地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