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餐厅等你。”
乔布特朗对小保安罗伯特二世说道。
于是乔布特朗便要转身离开,但希芙却还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嘿,希芙,走了?”
乔布特朗温柔地说道。
“哦哦,好的。刚刚走神了,不好意思。”
希芙红着脸,腼腆地回答道。
“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乔布特朗尝试着去聊家常的话题来使话题变得自然一些,从希芙的反应上来看,乔布特朗用屁股都能猜到这个小女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啊。也许吃一个麦片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希芙回答道。
“那我们走吧。
我现在需要喝上一杯黑咖啡,来为我这疲劳的大脑放松一下。”
乔布特朗调皮地说道。
“我觉得你好厉害,看你的推理就像是一个魔术师的表演那么令人惊讶和赏心悦目。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一位相当专业的考古学学员,我就会以为你是职业的侦探。”
希芙感慨地说道。
“哈,要知道生活不易,考古学并不能为我赚上过日子的钱,但当一个私家侦探可以。
上一个案子的报酬是两百黄金马克,足够我生活一个月了。”
乔布特朗半真半假地说道。
两人边走边聊,此时的餐厅已经开门了。
有不少宾客正在餐厅里用餐,清晨的餐厅里与晚上的氛围完全不同,晚上的时候是幽静典雅的,但白天的时候却比较热闹。
餐厅左右两边的长桌上放置了自助的饮料、麦片和一些水果。
两人随便找了个小方桌坐下,乔布特朗取了一杯黑咖啡,并唤来了服务员点餐。
从旁人看来这一对穿着搭配奇怪的男女就像是一对亲密的小情侣。
两人聊了一阵,小保安罗伯特便到了餐厅的门口四处张望着。
乔布特朗见状便朝小保安扬了扬手,小保安兴高采烈地走到了乔布特朗的桌旁找了个椅子坐下。
“侦探先生,等吃完早餐我马上带你去看那封信。”
小保安罗伯特说道。
“慢慢来,不着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乔布特朗微微一笑道。
“假如可以的话,侦探先生能不能教我几招防身技巧什么的,美人鱼的传说总让我觉得很吓人。”
小保安一边大口咬着心心念念的火腿芝士三明治,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哦?你为什么要害怕?”
乔布特朗问道。
小保安做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并鬼鬼祟祟地俯身到乔布特朗的耳边,
“我昨晚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在甲板上游荡。”
“噢?大概几点?”
乔布特朗好奇地问道。
“我没注意看时间啊,但就在你找我之后没多久。”
小保安罗伯特二世回答道。
乔布特朗一想便明白了小保安罗伯特所说的女鬼是谁了,他瞄了一眼导致这个小误会的元凶——希芙,然后拍了拍小保安的肩膀。
“别想太多,所谓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
我会尽我全力去调查真相的。”
乔布特朗安慰道。
————
甲板右边的水箱旁的区域用几个栏杆草草地围了起来。
大副奥德里奇在清晨时分用船上的传声系统唤来了几个信得过的心腹。
奥德里奇向唤来的下属提及船长和保安队长的离世后众人纷纷表示震惊,但老盖瑞站在了奥德里奇旁边,劝说着众人现在应该平复心情,处理好眼前的问题。
现在在场的知情者一共五人,分别在大副的调配下负责不同的岗位工作。
“嘿。奥德里奇,你真的相信那个侦探的鬼话?”
问话的是一个抽着粗糙的玉米烟斗的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并不像一个好惹的主。
这个男人是库克罗普斯号的二副,一名金盆洗手的海盗,人称保罗。
“不由得我不信,这个男人看一眼就能看透我,我相信这艘船上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那双眼下隐藏任何的秘密。”
奥德里奇叹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道。
见识过乔布特朗的本领后,奥德里奇从心底佩服这个身穿浴袍的侦探。
尽管乔布特朗在人前表现出一种很随意的状态,但恰恰就是这种状态令奥德里奇认为他处理这件事游刃有余。
另外一方面来说,奥德理克此时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可以依靠的人了。
以往的主心骨船长已经死在了生活居室里,奥德里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远远不足以撑起这艘船的大梁。
“啧啧,我倒是想看看你说的大侦探有多少本事。
不过,能够看到这种惨状而忍住不吐的男人,确实有点东西。”
二副保罗向着水箱的位置点了点头说道。
“保罗,你觉得保安队长是怎么死的?”
奥德里奇向有过厮杀经验的二副保罗问道。
“身体已经成了这样了,很难看得出具体的情况,但我能确定一点。
保安队长遇到的敌人很强,强到他来不及呼喊救援就被击杀,甚至是出乎意料的一击毙命。”
保罗感慨地回答道。
“要知道,我在空手的情况下最多只能跟队长打个平手,倘若是平常人,哪怕偷袭都奈何不了他的。”
“哎,这件事就我们几个知道,赶紧清理掉吧。
按照侦探先生的说法,万一透露出去会引起恐慌的。”
奥德里奇愁眉苦脸地说道。
“处理是能处理,捞出来然后将水排到海里就行,但是淡水供应怎么办?”
保罗摸了摸脸上的胡茬说道。
“绕一绕?去附近的城镇暂时进行补给?”
奥德里奇建议道。
“倘若是平时这么做倒是无所谓,但突然靠岸反倒会引起乘客的不满吧?
难道你打算撒谎来隐瞒么?
为了弥补一个谎言,你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它,到最后真相就会暴露出来。”
保罗吐了一口烟,抖了抖烟斗里的灰。
“噢,该死的,我就不应该贪便宜买玉米斗,又烧坏了。”
没隔一会儿,乔布特朗换了一身衣服便来到了水箱处的封锁区域外。
他在吃完早饭后,用花言巧语暂时性骗到了小保安罗伯特的那封推荐信,并且找到了客房部取得了备用的钥匙。
客房部没有为难乔布特朗,毕竟乔布特朗此时明面上的身份比较特殊,能够获得一些优待。
他换上一身醒目的穿着,纯黑色的皮制大衣、纯白的衬衫、一条卡其色的斜纹裤还有一双用心磨亮的小牛皮鞋,手里拿着一个皮包。
乔布特朗让希芙先行回去休息一阵,这个娇弱的小姑娘毕竟在熬了一夜后没有多少精神。
乔布特朗向着站在水箱顶上的奥德里奇挥了挥手,便站在原地等待奥德里奇前来迎接。
“侦探先生,你来了。”
奥德里奇扬声向乔布特朗打了个招呼,便从扶梯上爬了下去。
“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我记得您说当务之急应该是处理掉水箱。”
奥德里奇问道。
“我回去取了一些装备,我需要再去一趟船长室,你打算陪我走一趟么?或者把钥匙给老盖瑞,让他陪我也行。”
乔布特朗如此回复道。
“老盖瑞正在水箱里清理呢,我陪您走一趟吧。”
奥德里奇说道。
“嘿,你就是那个侦探?看上去不怎么样啊。”
此时二副保罗上下打量着乔布特朗。
乔布特朗察觉到了二副身上与其他人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如同在沙场厮杀过的气息。
“我想,你就是二副了。一名海盗?有点意思。”
乔布特朗伸手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回应着来自二副保罗的挑衅。
保罗脸色一变,这个男人居然在一句话之间就看出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你是在上船前就调查过我们的船员吗?”
“我没必要这么做,来自地中海的海盗先生。
从你的刀疤和小动作,我就能知道你曾经效忠与骷髅玫瑰海盗团。”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骷髅玫瑰海盗团的离团仪式,洗心革面礼,我可是有所耳闻的。
看到你的肩膀微微向左倾斜,想必就是洗心礼留下来的伤痕吧?
面上的刀疤并不深,只有一厘米不到,但是长度却是从额头到下巴的位置,除了部分学院派的外科专家可以做出这一点,我想只有骷髅玫瑰的那个疯子船医能做到这件事了。
这很难猜到你的身份吗?”
乔布特朗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知道我是二副的问题?”
“在场胆敢打断奥德里奇的,也只有二副了。
这么简单的逻辑,三岁小儿都能明白。
与其有时间和我在这耍嘴皮子,还不如早点清理完这个水箱,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的善后工作要做。”
乔布特朗摆了摆手说道。
“走吧,奥德里奇大副。”
两人头也不回朝着船长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了二副一人震惊地站在了水箱上。
“二副,别惹那个大侦探,他很可怕的。”
老盖瑞一边捞着水中的残骸,一边调侃着水箱上一脸不可置信的二副保罗。
“侦探先生,不知道你受到了我派人送过去的报酬了吗?”
奥德里奇诚恳地问道。
“嗯,收到了,我取了两马克,其他的让人送回去了。”
乔布特朗毫不在乎地回答道。
“啊?这怎么好意思?”
“走个形式而已,我更享受破案的过程。”
“咔哒咔哒。”
奥德里奇用钥匙拧开了被上锁了的船长室,乔布特朗进门后直奔工作区域。
他将手中的小皮包放到了长桌上,并示意奥德里奇把大门锁起来。
乔布特朗从小皮包里拿了一个放大镜出来,并从长桌上堆砌的文件中取了几张出来。
“奥德里奇,过来看看,哪些是船长的字迹,而哪些是你的字迹,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分辨的出来。”
“船长的字比较秀气,他毕竟受过正规的教育,而我的字迹就比较粗糙和随意,你看到那些方方正正的字就是保安队长写的,二副保罗的字就十分潦草。
这些文件里的字迹都很好辨认。”
奥德里奇在几张文件上分别点了点,指出了四人的字迹区别。
乔布特朗取出了放大镜,做出了一副仔细观看的样子。
实际上,他的脑海中正在将那些桌上文件中的字迹与小保安罗伯特的推荐信上的字相比对。
他有了突破性的发现,但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机来揭开真相的面纱。
乔布特朗在高兴着的时候,奥德里奇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生活居室内船长的尸体。
在上次临走之前,奥德里奇已经将船长的尸体放平,而不是那种跪拜的姿势。
奥德里奇对这一件事记得非常清楚,但此时他却借助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发现船长的尸体换了一个姿势。
船长的尸体又被摆成了那么跪拜油画的模样,就连脖子都还套在了绳索上。
“侦探先生,你觉得。。。尸体会自己动吗?”
奥德里奇有些恐慌的心理,声音颤抖着问道。
“正常来说不可能,除非。。。”
乔布特朗欲言欲止地回答道,乔布特朗觉得幸亏自己反应快,否则就会透露了一些不应该说的秘密。
“但是船长的尸体他。。。的姿势不对了。”
奥德里奇指了指生活居室内的船长尸体说道。
乔布特朗闻言后猛然一回头,便发现了船长的尸体似乎有被人搬动过的痕迹,就连那副被乔布特朗取下来的画也重新挂了上去,显然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乔布特朗走到了生活居室门外,发现床上多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正好压在船长尸体的膝下并露出了一角,上面用弯弯曲曲的文字写着,
“山峰之上存在着现实的倒影,倒影中藏着现实的真相,但唯独疯狂之人能够理解。
深渊之底有着深海的城市,城市中住着深海的王者,但唯有群星归位能够醒来。
赞美祂,拥护祂,成为祂,只有这样才能永恒。”
纸条的字句在奥德里奇眼中就像是一首儿童创作的打油诗,但乔布特朗却因此而感到了烦恼。
当中牵扯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复杂,一时让人难以消化。
尽管是用德语写下来的句子,但在脑海中乔布特朗明白到这一段文字应该用那古老的拉莱耶语诵读,这是一段献祭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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