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蓝羽并未将红袍人对自己说的话向父亲全盘托出。莫说自己并未清楚从那神秘人口中说出的晦涩言语到底有何含义,若是告知父亲,他岂不是更加坐立不安?
一念及此,蓝羽还是撇了撇嘴,并未多说,跟蓝肃与邱集道了别,就打算去狼吞虎咽了。
“邱集,明日带上你的人手,全城搜查那红袍人的下落!”周全的思虑过后,蓝肃斩钉截铁的向邱集下了命令。
“将军准备向那神秘人动手?那可是玄师啊,让天奥奎那傲慢的老东西仅一招就跪地求饶的存在,将军还是要三思。”邱集担忧道。
“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并非是要对他动手,而是找到他并问清来意。”
“那仍是相当危险的,将军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为好。”邱集一心担心蓝肃的安危。
“没事,按我说的做就是,况且,仔细回想了一下羽儿口中的这红袍神秘人,还有他的行为举止,我断定他并无恶意。”蓝肃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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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蓝肃便是严令蓝羽不得再踏出蓝府大门一步。蓝羽虽然心知这是父亲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不想让自己出门再遇见什么稀奇古怪之事。不过这禁足对于一向好动贪玩的蓝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枯坐府里的蓝羽无所事事,只得整日跟在木老头身后修整那府里的花花草草,毕竟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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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头,你说,那武道当真是如此玄妙吗?同样是活生生的人,却因修为的差别而好像分出了三六九等,也许一息之间就会命丧黄泉。”一边无趣的给花浇着水,蓝羽一边喃喃得低语。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那木老头要是能知道这,也就不会在这蓝府当一个管家了。所以他更觉得自己也许在问自己。
除草的木老头听到蓝羽的低语,突然停下动作,直立起弯曲的腰板,回头望向蓝羽,笑而不语。
片刻后,
“少爷,这神州天地之大,一草一木皆是生灵。有人便是有江湖,寻常百姓有他们的江湖,修武练道之人也有他们的江湖,这武道便是一个江湖罢了。寻常百姓有生老病死,武道也有着独有的生死命数,强者为王,则生,弱者为草,则死。武道有三境,名为武、玄、仙,聚气而入武,唤灵而化玄,悟道而升仙。一境一人生。少爷现在的生活便是挺好,无需去在意别的江湖。”
全然不在意身后一脸惊愕的蓝羽,木管家说完这番话就继续的兀自干活了。
这个木老头还懂这么多?他不是那个从小照顾自己的老管家吗?蓝羽从小就把这木老头当作爷爷,亲近无比,从未曾知晓这木老头居然有着和那红袍人如出一撤的见地。甚至更为晦涩。难不成这老头一直都韬光养晦,实则是隐世之高手?
...
蓝羽猛烈的摇了摇自己的头,这如何可能,他宁愿相信这木老头就是那红袍人。自己怎么可能这几日之内就接连遇到实力那么恐怖的人。
“木老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蓝羽喊道。
“呵呵,少爷,老夫只是听闻,便转达给少爷。少爷不必多虑。”那银发老者笑眯眯到。
“我就说嘛。你这老头怎么看也不像那个什么玄师,不然,你还在蓝府当什么管家,早就万人敬仰了。”
“少爷说的正是...”老头一本正经的回道。
...
“天灼,本王让你筹备那三日宴之事宜,你办的如何了?”天源王宫之内的一处寝院屋内,国王天鹰向坐下之人询问到。
那坐下之人天灼,正是那日在千酉楼与蓝羽有一面之缘的王族大人,天鹰的胞弟,天灼。此刻天灼坐于天鹰寝院屋内的客座之上,身躯摆正端坐,手捧一杯热茶,吹了吹杯口,不紧不慢的答道:“王兄姑且放宽心,三日之宴事关王兄寿辰与碧玥出嫁,双喜之事臣弟怎敢怠慢?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各势力的请帖也是早已发出,想必到时候整个天源城都将热闹非凡。”
天鹰瞅了瞅自己的这位胞弟,对他这般态度不甚满意。若是放在过去,自己早就对他指责并加以惩戒,可今日不同往昔,那些人的出现,让自己进退维谷,不能自已。而身边的这位亲兄弟,不知缘何与那些人走的十分亲近,不免让天鹰多了几分忌惮。“那还劳烦小弟费心了。”
“王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手足兄弟,这是天灼分内之事。”天灼做完表面功夫,顿了顿,又开口道:“王兄,只是这三日宴筹备规模宏大,花销也是入不敷出,还请王兄再拨二十万晶石于我,以便尽早完善相关之事。”
“你...”天鹰听到天灼这番话,顿时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借三日宴之由索要晶石了。
天灼低头啄了一口茶杯里的茶水,没有看天鹰。
“区区二十万晶石而已,对于天源国这种鼎盛的大国,可不算什么大数目。陛下又何须犹豫,待我们让你做的事情了结,我们自会回到南域,帮你肃清天源南边的不断骚扰。这心头大患又岂是晶石能比拟的?若是柳家的事迟迟不能解决,惹怒了我上面的人,届时,移平天源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不知何时,一个灰衣身影不知何时从屋内的屏风之后闪出,阴冷的向天鹰说道。
这个兀自出现的人,头戴白色符文面具,身形佝偻。
竟是那天月夜的晚上屋顶出现的两道身影之一!
察觉到面具人的出现,天灼随即向他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看来二人早就相识,而天鹰国王此刻也并未大惊小怪,应当是对面具人不请自来的这种“拜访”习以为常,只是脸色苍白,略有些难看,他又何曾不知道,眼下这两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合起伙来威胁自己,一唱一和,一黑一红。让人痛心疾首的是,自己的亲兄弟也参与其中。
天鹰没有说话,有些出神。也记不清这两个面具人是何时出现在天源城,蛰伏在自己身边。大概是半年或一载?最初的时候,他是极其害怕的。这两个从未见过样貌且还有些佝偻的面具人,轻易就能将守护自己的武者击败,那可是游鹰翼的精锐。渐渐的,天鹰知道,也许在王宫大殿之上,也许在宫中花园,甚至也许是自己卧睡之时,在某个角落里,那面具人可能都会在。他们表达过来意,初也是让天鹰大吃一惊,竟与大学士柳石有关。他没办法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柳石会与这些恶煞有何瓜葛,也不明白他们为何不直接去寻仇于柳石,而是要借自己之手。天鹰也不是没有想过把此事告知蓝肃,自己的这位神守大人武道修为不浅,那和这两个面具人相较呢?
这般赌博的想法,在那名为囚蟒的面具人出现在王子的卧榻之旁时,就奄息旗鼓了。
“我已向蓝肃下最后的通牒,他从不违逆我的命令。用不了几日,便可收到回应。”天鹰例行公事的回答着面具人。
“呵呵,那就但愿你的爱将不会让你失望吧。哦-----应该是不会让我们失望吧。”面具人发出令人厌恶的讪笑声。
说罢,便是徐徐转身,退到屏风之后,继而不见了踪影。
“王兄,那我也告退了。王兄操劳国事,切莫伤了身子。”面具人走后不久,天灼也是起身告退,不忘一番虚伪之言,除此只玩,还留下一副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