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只要活在世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要做或者希望去做的事情,理想主义者喜欢将这些事情称之为梦想。无论哪个时代都会有不少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从而名流千古的人。然而倒在梦想前进道路上的人却很少被人提及,因为,没人能数得清这条路上到底倒下了多少尸骨。
杨易曾经也是一个怀揣梦想,,情绪失落,被公司的中年秃头经理叫到办公室口沫横飞的教育了半个小时,硬是没吭一声,这就是一种无奈。
杨易在前世生活了二十七年,来到大光却仅仅只有三年不到,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处,直到认识了刘文徵夫妇,才真正的开始接触这个异世的古代。
人是一个奇怪的物种,大部分人都会非常的恋旧,惯性思维总是让人对以前所依赖的东西无比怀念。杨易在前一世挣扎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三年里就能忘却过去,他觉得就算曾经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狮子,在被关在牢笼中驯养了漫长的岁月,该有的兽性几乎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几,当上天再把自己放回原野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迈出步子。
有时候杨易会想,如果自己在二十岁时穿越到大光来,可能会完全不一样,他会有无数的抱负,会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会拼命的想要去证明自己,然后那又是另一个梦想。
不过,人除了恋旧,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特性,那便是与生俱来的强大适应性。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触动着杨易。
大皇子杨昂的末路一刎,苍云寨山匪们的苟且而活,君心刀若意剑的悲歌绝恋,哪怕是南北镖行的老镖头抖着烟袋,给自己讲诉家里丑妻熊娃的幸福之感,都非常清晰的历历在目。
母亲为了皇帝义无反顾的留下来,皇帝为大光江山一夜白了头,杜礼为了将亡的北军痛哭流涕,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执着,每一件事就如同攻城时的冲车一般,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击着杨易紧锁的心门深处。
探望凝妃回来后杨易显得极为沉闷,母亲不出意料的固执己见,在听闻皇帝一夜白头头她已经赶过去照顾皇帝了。
杨易一个人坐在客栈角落里足足快两个时辰没有说一句,没人敢去打搅他,谁都能看出其心情很是不好。
直到傍晚时分,猴尖儿轻手轻脚的走了上来,提醒道:“殿下,用食时间到了。”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杨易手掌支撑着额头,低头靠在桌上无精打采的回道。
猴尖儿犹豫了下,又道:“那个…那个酒鬼醒了。”
杨易沉凝良久,总算抬起头来,长长的吐了口气,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些。
“走吧,去看看。”
那酒鬼书生确实醒了,可是似乎和没醒没什么两样。当杨易再次来到柴房时,那书生依然坐在杂乱的柴草堆里面,两眼怔怔发直,神色全无,犹如一个刚刚吃了药的精神病人在那里发呆。
杨易走到书生面前,凝声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书生呆滞的转过头来,愣了半天总算说了句话:“有酒吗?”
杨易怒道:“你别跟我装傻,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装傻的时候你丫还在家玩泥鳅!”
这家伙两壶酒下肚就睡了一天,再喝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那酒鬼书生听了杨易的话没害怕,反而笑了起来,这是杨易见到这家伙以来第一次看到除了呆滞以外的第二种表情,可是谁知道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把杨易气炸。
只见书生看着杨易痴笑道:“嘿嘿…九呆子,你是真傻,我知道…”
“猴尖儿!把这家伙扒光,搭口大锅给老子活煮了!”
杨易不想再和这装疯卖傻的家伙打太极,怒气冲冲的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前脚刚踏出一步,后脚却传来一股阻力如何也迈不出去,低头一看,是那酒鬼书生正伸出一只手抓住杨易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
“如此焦躁,也不知道苍云寨几千人跟着你是福是祸。”
杨易闻言猛的蹲下身来,死死的盯着酒鬼书生,冷道:“你到底谁!”
书生泯了泯嘴,笑道:“白元良。”
杨易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糊涂,早该想到能知道苍云寨的书生应该就只有那个苍云寨众人口中的白先生白元良,只因为苍云寨众人讲诉下白先生是一位谋略机智的读书人,杨易自然就认为白元良的形象应该是潇洒倜傥的文秀书生,就算不是诸葛亮那样羽扇纶巾,再不济也应该和刘文徵一般文质彬彬的。
可是…眼前这人看上去和街头的烂酒鬼,叫花子没有任何区别。
白元良也不顾杨易的惊愕表情,左右看了看,含糊道:“酒,拿酒来。”
见杨易面色不善,白元良又道:“我已经睡够了…”
“你要是再敢醉死过去,我真的会把你煮了!”随即杨易挥手示意身后极不情愿的猴尖儿去取酒。
“再拿一只烧鸡!”白元良还不忘加上一句。
酒肉上来,杨易双手抱怀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看着白元良边吃边喝,直到一壶酒喝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说话。
“苍云寨的人怎么样了?你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你知道帝都的情况么?”杨易一连问了好些问题,另外还有一些疑惑,比如这酒鬼书生是如何从几十万大军密不透风的保卫中,进得郦县城的,当下只能一个个的问。
白元良愣了半响,本以为他要说话,却又是打了好大一个酒嗝,差点没把杨易和猴尖儿给熏晕过去